77 夜色、**
紀安言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跟外面的世界脫節一般。
過了很久才感受臉頰上盪漾着微溫的觸感。惺忪地打開眼睛，朦朧視線裡出現一個男人。
她迷糊地睜眼，問得恍恍惚惚：
“你怎麼在這……”
慕向東早把燈亮了，看她時一整天緊繃的神色頃刻間都鬆了下來，倚着桌子低聲說：
“怎麼就睡了？”
她聽到那溫柔的語氣，恍覺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心注入心坎兒。清眸一眨一眨地，忘了怎麼反應。
慕向東卻率先幫她關起了電腦，說：“我送你回去。”
到了樓下她才小聲地嘀咕，“其實我可以搭公車。”
“這個時間點不知道還有沒有公車。”
“有的。”
“……”
……
可是他沒有搭理，好像沒聽見一樣。
童楓平日會負責送他回家，說好聽是他的兼職司機，實則是到了童楓家裡，慕向東自個兒開車回家。追根究底就是他心腸好，不忍看着下屬每次搭公車回去，能幫則幫。
可今日童楓不在，她理所當然地坐上了副駕駛。
紀安言彎腰拉安全帶時，慕向東的眼神停在她空空的手腕上。
怔忡了一下。
“手錶沒戴？”
她那一刻不知怎麼莫名覺得心虛了，邊翻自己的粉色包包邊說：“有帶來，在包包裡面。”
果然拿出了那手錶，他表情才柔和一些，從她手裡接過，自己抽了出來。
“手給我。”
紀安言不明所以，聽話地伸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裹在她手腕上，認真地給她扣。她心有一下沒一下地加速着，想抽回卻又進退兩難。她不知他怎麼了，最近變得這麼溫柔，明明已經知道了她不是妹妹……
慕向東扣好，就拉起她的手靠近有月光的地方。那幾顆鑽石閃啊閃地，還清楚地照在言言的字眼上。
越看越覺閤眼緣，他道：“好看。”
紀安言這回臉紅紅地收回來，別開臉看窗外的風景。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頓在車廂裡特別突兀。
倆人一路無言，一直以來都是紀安言在做着說話工作，可是最近她變得不太愛說話了。兩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悶罐子。
慕向東開車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才發現路邊檔口掛着幾包七彩的棉花糖。很是誘人，尤其對紀安言這種童心未泯的小屁孩兒。
他把車緩緩停在路邊，紀安言不解。
只聽到他交代一句：“呆着。”
她趴在車窗，看到他邁步走向檔口。很驚訝。
那氣宇昂軒的背影看得她癡迷，有一瞬又好像回去了以前的她，那種坦坦蕩蕩的愛慕……她醒過來，匆忙坐正。
不可以，紀安言，不可以。
……
……
慕向東回來後，就把一個大大的粉色棉花糖遞給她。
她接着有些愣，慕向東重新開車了。她也不客氣，一邊啃一邊口齒不清地嘖嘖贊：“好吃。”
好久沒吃了。
慕向東聞言，溫色幽然的眸子動了動。
“我想吃。”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半晌纔回過神來，把棉花糖遞了上去。
“沒看到我開車呢，吃不着。”
“然後呢？”
“我想吃。”他再說。
紀安言這下總反應過來了，卻覺得幾團火焰把自己包得緊緊地。她摘下一小撮，堆到他嘴前。慕向東順勢吃了下去，差點沒咬着她的手指。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坐不穩了，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自己咬了一口，在他張嘴時又給他遞過去一口。
時不時還要提醒他前面有車，有紅綠燈，讓他小心點。她儼然覺得他倆今晚的關係真他|媽不正常，可偏偏慕向東今兒像是心境格外佳，手拍着方向盤，嘴角勾着很柔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