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這句話誰都可以問，就你不行！
會議進行時，慕向東幾乎是在導着整個過程。
紀安言就窩在最角落的位置，眼睛略有閃躲地偷瞄着他。眉宇依然豐鬱，嘴脣時而張時而緊閉，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可她知道——不一樣了。
真的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蘊着一股冷然的力量，隔絕所有人在外。那凌厲而侃侃而談的表情，宛若至高無上的王者在主宰着每個人奄奄一息的法律生涯。
EM ……如此大的一個集團。
他怎麼會在EM？
是以一個普通律師的身份，還是什麼。
紀安言心情起伏過大，根本無法專心。直到身邊的律師捅了捅她的胳膊，問：“紀律師，你覺得呢？”
一下會議室裡五個人都齊齊看着她，當然，他也是。
紀安言剛擡頭就對上他嚴厲的目光，宛若我在教書，你都聽了什麼去。她倉促地垂下頭，聲音乾啞：“我暫時沒想法，你們先說。”
三個小時。
幾乎每個律師有爭執，有同看法的時候，只有她一邊低着頭，默默不語。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案子上。
後來結束了。
她回過神時才發現主桌已經沒了人。
心裡一驚，她連忙追了出去。秘書說他下樓去了。紀安言刻不容緩地按下電梯，來到門口時已氣喘吁吁。
而那高大的身影在陽光下一手握着某人的手，臉上掛着官方的表情。
她踱步走了過去……
恰逢他談完事兒，那誰也坐上非凡坐騎走了。另一輛車緩緩開了上來，司機從裡邊出來，對他畢恭畢敬地說：
“慕律師，可以走了。”
他淡冷地點點頭。
“等等！”
紀安言手足無措地上前，臉燒得不像話。這樣厚臉皮的事兒她已經很久沒幹了。她分明已經從他眼裡看出“撇清關係”這四個字。
定了定神，她壓着情緒說：“我有話跟你說。”
慕向東看了她一眼，卻又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坐進車內。紀安言情緒跌了不少，才發現他沒把車門關上。司機彎着腰，對她稍友好地笑。
她這纔回過神來，匆匆坐進去。
“開車。”
他淡冷地吩咐。
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裡。
“向東……”她轉過頭去。
“不要說話！”
慕向東厲聲打斷她，然後低頭看着文件。一句話卻敲醒了她心中的鐘，她怎麼會爲了見到他而高興呢。他現在對她，滿臉的恨和不屑！這些，她早該想到了。
她憋屈地閉上嘴巴。
車廂重新恢復一片靜謐，身邊只有他翻着文件的聲音，沙沙地，聽得人心都慌。
車子最終停在了海邊。
慕向東靜了一會兒才閉上文件，開門走了出去。紀安言也識趣地跟了出去，迎面而來的風涼涼地，該是心曠神怡的地方，怎麼卻帶着一種悽荒的味道？
“你怎麼會在EM？我……”
看他突然轉頭看着她，她莫名心慌，“我只是想問，這倆年來你過得好不好？”
這話一落，他剛剛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然後是一股驟然而來的情緒，讓人措手不及。
“這句話誰都可以問，就你不行。現在，給我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