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可紀安言知道,她想看到什麼
因爲律師樓在朱家案件中落了個雙贏局面,名聲大噪,客戶開始接踵而來。
封煥心情格外好,家庭美滿,事業順風,人生愜意得不行。把新買來的珍珠奶茶放到她辦公桌上,說:
“我媳婦兒說你們女人都喜歡喝這個。”
“……”
“喂,看什麼呢?”
“噓。”紀安言蹙眉說。
封煥隨着視線望過去,才發現她在看新聞。說的是朱安榮成爲頭號嫌疑犯,警方力求市民幫忙揪出這頭號嫌疑。
電視播報到一段落,她才把聲量調小,喝起珍珠奶茶來。
“你們都長不大嗎?都孩子的媽了,還喝這種東西。”封煥坐下來揶揄。
紀安言像聽到,又像沒聽到一樣,微笑都顯得敷衍。喝了一半,她又心不在焉地抓着杯身,讓那冰凍的感覺麻木掌心。
開口,喃喃說:“封煥,我特惶恐。”
封煥瞳孔微縮,“不是幫你在找着了嗎?”
她失神搖頭,“這幾天我吃都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就怕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閉上眼睛,他會出事兒。”
“呸!他纔不會!他多硬朗的一個人啊!一個人搏鬥十隻公牛都沒問題!”
“那你說,我找了這麼久,怎麼會找不到?”紀安言語氣已經不止是失落,而是焦慮甚至惶恐。
封煥分析道:“那如果他自己躲着你呢?”
紀安言心像失重一般,輕輕地。
一股委屈一股擔心,百感交集。
“你也別太擔心,朱安榮現在是通緝人物,哪有什麼時間還想着報復……”話沒說完就看到對面的人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了?”封煥圓眼。
紀安言眼睛忽閃忽閃,奪目的光瞬間掠過雙瞳。
“我,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兒了?”
封煥眼睛一亮:“哪兒?”
紀安言渴求地看着他,“我想要自己去找,可以嗎?封煥,你看着律師樓行嗎?我想要請半天假。”
封煥看了她一眼,須臾,微微一笑。
“去吧。加油。”
紀安言這幾日未眠,精神微微不濟。
一上火車,她已敵不過綿長的睡意,磕下眼眸,靠在窗邊。這些天,她對着那封信看了又看,流淚了又笑,笑過後又焦慮……
這樣反反覆覆,得以坐下來時才發現整個身軀都是空的。
她不知道,這個旅程的盡頭是什麼。
可她知道,她想看到什麼。
火車來到最後一站的時候,紀安言是昏睡着的。有人扯着嗓子大叫:“最後一站了,還不下車?”
她在一片朦朧中驚醒,看到窗外靜止的風景後隨之一呆。立馬拿起挎包,往火車門口衝去。
紀安言叫了輛出租車,這一路又火車又計程車的,顛顛簸簸,弄得她幾度想作嘔。然而她的心卻又是平靜地。那麼多的拽測,奔波,嘗試,繼而失敗失望後,她也不知道每一次的尋找自己是否可以再抱希望。
出租車停在僻壤鄉下。
紀安言從車上下來,才覺得時光一晃就是兩年。最後一次來時什麼時候?應該是溫金蓮生日時,慕向東帶她回來給母親一個驚喜。
她閉着眼吸着那空氣……
其實她一直都想跟溫金蓮說:媽,對不起,倆年來都沒見過你。
因爲害怕看到你,會說起他,說起他,心就跟扯着扯着一樣難受……
紀安言停在門前,看着那石板屋,躊躇地絞着手指。
須臾,她擡起手指,在門上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