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卡爾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這條邪龍,不言不語,一直等到了它終於停止了咒罵,才緩緩地說道:“俄布洛斯,我還是那句話,你到底是臣服還是選着繼續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囚籠之中!”
“妄想!無知!憑你們這小小的人類也想試圖控制我!哼!殺了我吧,這是我的選擇!”俄布洛斯虛弱地說道,似乎剛纔在囚籠之中的撞擊使它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哼,整整三百年的時間,你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耗費了我這一脈人多少的心血。我們本來可以一早就離開這塊荒涼的地方的,可就是因爲你,我們一族人卻要在這塊死地之中生活了足足三百年的時間!你說,你是不是該死!”西卡爾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似乎要把長久以來的怨氣一次過爆發出來。
“哈哈哈,強者生存,這本就是所有生物天性之中既定的法則。這塊土地,富饒,美麗,這個世界的天空是蔚藍色的,這麼一個完美的世界爲何要不能屬於我們魔龍屆,你們只是那麼的弱小,不堪一擊。人類,既然你現在那麼恨我的話,那就把我殺了好了!殺了我,你不久能夠宣泄心中的怨怒了嗎?”俄布洛斯的聲音虛弱無比,這話聽起來卻有一種臨死之人的最後遺言一般。
西卡爾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殺你的。我決定了,要繼續和你耗下去,直到我死了,還有我的後人,一直到你願意臣服爲止!我,和我的後代就要一直地看着你在這個囚籠之中,不能仰望藍天,靜靜地享受着這種暗無天日的孤獨,還有隻能自己一人蒼白地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俄布洛斯,你的翼斷了,你是邪龍一族的恥辱!哈哈哈!!!”西卡爾竭斯底裡地笑着,笑着,笑着,轉身,繼續帶着這癲狂的笑聲離開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囚牢之中。
“人類,回來!你回來,把我殺了,殺了我啊!!!西卡爾~!快來殺了我!!啊!!!!”俄布洛斯的聲音撞到了那石壁之中,又反彈了回來,迴盪着,不甘地,卻是不能夠消失。
西卡爾走出了這個囚禁俄布洛斯的溶洞石室,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水池旁邊之中,調整自己的情緒。
“三百年,爲了得到俄布洛斯的力量,我們蝸居在這個地方三百年之久!爲何要對我們這一脈人如此的不公平!本家啊,你們是否真的把久遠的歷史遺忘了啊……曾經,我們的和你們都是共同一個祖先的啊……既然你們對我們這一脈如此的無情,那麼,就怪不得我了……”
西卡爾站了許久,知道自己的心完全地平復下來,又恢復了那將死的老頭一個得模樣的時候,纔在巴度的提醒下,前去接見已經等候良久的花賞。
而此時,花賞帶着珂斯麗和季連娜,以及本安靜地坐在城主府的偏廳之中。花賞以及兩女倒是平靜,前者閉幕養神,而季連娜則是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西卡爾的那些擺放出來的古董,看到了心儀的,就一下下的點頭。珂斯麗抱着貓貓獸,偶爾逗弄一下,倒也不悶。
倒是本,直立在花賞身後已經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的表情木然,不過有一會地卻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在他的心中,既然花賞作爲本家的三少爺,而西卡爾不過是一個破落的城主,即使他也是作爲極西形聲的最高長官,他要顯示派頭也可以,但是對象就不應該是本家的人,而且還是家族的第三子。
就在本心中不滿的時候,西卡爾終於姍姍而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人還沒有到,就聽到了那老人家特有的沙啞笑聲:“呵呵呵,那非爾,等久了吧?哎~人老了,經常睡過了頭,真是不好意思!”
花賞連忙起身相迎,語氣平和,似是十分地親暱:“西卡爾叔叔,您能醒過來不久好了嗎?侄兒還以爲您身體抱恙呢!現在看來,您老身體也不錯,那麼侄兒我也就安心了。”
“呵呵呵。”西卡爾眯着眼,爽朗地笑了幾聲,也不介意花賞話中的詞鋒,在巴度的牽扶下,做到了上首的位置,就接着說道:“你這孩子,昨天不是纔來過嗎?放心好了,你要辦的事情,我老人家還記得,嗯…巴度,給三少爺說說吧。”
巴度恭敬地應了聲,直挺着身子來到花賞的面前,有稍稍地欠了下身,不卑不亢地朗聲說道:“三少爺,你所要求的事情,小人基本上完成了,那些奴隸的身份證明還在印刷當中,最遲明天就可以送到你手上,至於公文也已經批下。所以,從現在開始,他手中的那六千多名的奴隸已經正式成爲了帝國的公民,可以擁有私有權。”
“很好!你叫巴度是吧?”花賞笑了笑。
“是的。”巴度輕輕地頷首。
“你不錯,辦事效率很高。”花賞適當地讚歎了一下,接着又問道,“那麼,西卡爾叔叔,我想等那些身份證明送過來以後,就啓程到我的領地當中…畢竟都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還不過去的話,在情在理也說不過去,所以,您看如何?”
西卡爾閉起了眼睛,那眼珠子偶爾晃動了兩下,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不發一言,花賞也不着急,他心裡計算了下時間,離高根行動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樣的話,那非爾,你是否已經有了決定,要留在這個地方呢?”西卡爾“醒來”,忽然問道。
“是的,這就是我的決定。我不可能放下自己的領地不管,身爲路易家族的一份子,就應該繼承祖先的光榮。那裡是我們家族的起源地,作爲子孫的,絕不可能丟棄那個地方!”花賞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誠懇,他直視着西卡爾,顯得那麼的自然與自信。
西卡爾細細地嘆了口氣,似是夢囈一般地說道:“假如,那些人也有你這樣的想法的話,那麼……你不錯,真的不錯!比你的那個二哥好多了。”
“您過獎了……二哥他......您老原來見過?”
“呵呵,那是幾年以前的事情,那個孩子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可惜心機倒是有點沉了,我老人家還是喜歡孝順的後生。呵呵。”西卡爾面色和藹安詳,看着花賞,就露出了溫暖的光,就像是面前的這個少年,真的是自己的子孫一樣。
花賞微笑着,兩人似乎十分地有默契地不再在這件事情上進行進一步的討論。花賞開始向西卡爾介紹珂斯麗和季連娜,說是他的女人,在來極西行省的途中遇到了。兩人胡天胡帝地亂扯了一通,頗有些家常事兒的氛圍。
接下來的就是就餐,在西卡爾的熱情招待下,餐桌上的氣氛更顯得融洽,他似乎真的把花賞看做了自己的子孫一樣,那言行,總是慈祥無比。
不過,越是這樣,花賞對西卡爾老頭就越是摸不透,他居然會在自己的面前名言路易家的二少爺的不是,甚至還表現出了適度厭惡,那麼,是都代表他有意要拉攏自己呢?
並且有趣的是,西卡爾在有意無意之間,還透露着本家對極西行省置之不理的不滿,說着什麼這是背祖忘宗。當然他說的隱晦,但花賞也不算是愚鈍的人,說多了,總會明白。
只是,現在的自己在明面上還是一個家族之中的廢物子弟,而且這一年來的時間,花賞也從來沒有和路易家族聯繫過,路易家也似乎完全了忘記了自己的這個直系的子弟……那麼,究竟有什麼的原因,要使西卡爾老頭對自己欣賞有加呢?難道真的只是一位慈祥的長輩單純的喜好問題?
可是,這怎麼看,也根本就像是挑撥離間一頓晚飯…事情看來越發地有趣了呢……
“對了,西卡爾叔叔,我好像也沒有看見您的家人,難道他們都不在你身邊伺候着嗎?”花賞忽然說道。
老頭的那老眼之中露出了一點點的悲傷之情,嘆着氣說道:“我有個兒子,早些年的時候死在了意外當中,就留下了一個遺腹子。呵呵,他比你大一點,前幾年的時候,被我送到了帝國的中央學院裡頭修習,經年還沒有回來。”
“這樣啊…那麼,西卡爾叔叔,雖說我要回到領地當中,但是維達小鎮裡這裡也不過是幾天的路程,以後我會多點來探望您老的。”花賞熱切的說道。
“真是個好孩子,我老人家真是越來越歡喜你了。呵呵,假如我是大長老的話,一定會把你這孩子留在身邊,而不是放到這個地方來受苦的。”
又來了嗎?真是不死心啊,可是,西卡爾老頭這次是否說的太過了些呢?花賞口中說着不敢,心裡對西卡爾的作爲越是感到了疑惑,這個分家的話事人,從他言行看來,毫無顧忌,也對本家不感冒,甚至可以說是不屑!可是,越是這樣的話,花賞就越是覺得其中的不妥之處,他心裡計較了一下時間,忽然站起身來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西卡爾叔叔,我就先行告辭。”
西卡爾在巴度撐扶下,緩緩地送着花賞知道門口,依依不捨的樣子,又加上他那麼怎麼看都想要病死一樣的臉色,還一路走着一路咳嗽,老實說,假如不是對他心有忌憚的話,花賞還真是被感動了好些。
或許,西卡爾真的是不甘寂寞,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好處的話,說不得,也應該和他好好地接觸一下,畢竟自己肯定是要去爭那個家族之主的位置的,那麼,多一份主力也不無壞處吧。
“好了,就到這吧。您老身體不好,早些休息。”花賞輕輕地說着。
“嗯,也好。”西卡爾點點頭,似乎不捨地拍了拍花賞的肩膀,嘆了口氣:“老人家身體不好,也不知有多少時間了。孩子,想想我的話,我知道你聽懂了,想清楚些…孩子,你應該飛得更遠一些的。”
花賞盯着西卡爾好長一段時間,終究是沒有說話,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在西卡爾滿意的目光注視之下,纔回過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一聲怒喝傳來。
“西卡爾,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