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賞並沒有入睡,而是在靜修之中度過了一夜的時間,次日早上,他才從靜修之中醒來時,卻感到了房子外邊有了人影的走動。
房門打開,出現在面前的是珂斯麗與西莉婭兩女,花賞張了張嘴,詫異了下,才說:“你們?發生事情了?”
珂斯麗搖搖頭說:“我早上想要過來看看你的,不過西莉婭姐姐說不要打擾你休息,所以……”
珂斯麗眼角看了看西莉婭,一臉的無奈之色,花賞甚至還看到了些許害怕的神色在內。
想不到,西莉婭的強勢,竟是連珂斯麗也在無形之中被影響了麼?花賞古怪地想到,隨即點點頭,“那麼…姐姐,你不再休息一下,你的傷?”
“小弟我沒事,卡納莉幫我治療了一晚,現在好很多了。我想過來看看你。”西莉婭溫柔微笑着說道,一點也看不出來,昨天那位屠盡千人的女殺神的樣,血腥的味道似乎並不適合她的這張絕美的笑顏,如同虛幻一般。
“哦……”面對着西莉婭,花賞實在是想不出來該說什麼纔好,“呃…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
花賞看到了飯桶,村子了死了些人,只是悲傷似乎並不出現在他的臉上,而此時,他依然那一副讓人不敢恭維的吃相,擺在他身邊的食物碟子,快又半米的高,他的個頭雖然巨大,也可是這麼吃着,竟是一點也不顯得飽滿的樣子。
難道他一吃下去就能夠馬上消化?真是強大的消化系統。花賞如此想到,所幸這次帶出的食物充足,隨意並沒有出現讓飯桶斷糧的情況。
“那非爾大哥!早啊!吃過早餐沒?過來一起啊!”飯桶嘟噥着說道,口中猶自還咬着一塊食餅。
“呃…你先吃,老鮑勃呢?”花賞隨意問道。
“哦,族長大爺早上的時候,到了村子的宗廟那兒去了,他說要祈禱。”
“祈禱?”
“嗯,每次村子有人出行的時候,族長大爺都會到宗廟那祈禱的!呵呵,上次飯桶離開的時候,大爺也給我祈禱了呢!”飯桶高興的說着。
祈禱麼?老鮑勃,與其把前路寄託給死去的先祖,倒不如自己決斷一點更好……前路既然迷惘,心就不應該在猶豫,老鮑勃,你會想通麼?
花賞嘆了口氣,要遷移一個種族的生存環境,所需要的不只是口頭上的協議而已,既然要接納奧金族,他就得成爲他們新生的一個寄託。
“這些事情,貌似不是我會做的吧?”花賞無奈地搖搖頭,只是看到了珂斯麗欣慰的表情之後,倒是平靜了些許。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沒錯呢……”
奧金族人要舉家遷移,並不是以一天兩天就能夠完成的事情,至少還要留給他們懷念和討論的時間,反正村子裡一下子是熱鬧了許多。而此時,遠在風卡蘭王國的王都之中,同樣是那樣的熱鬧着,只是鬧開的不是喜訊,而是國喪。
自從那夜的一戰之後,雖說只是侷限於王都之中,破壞並沒有伸延到更遠,只是這夜死去的人,在無形之中的影響卻要比真實的破壞來得還要沉重一些。
王國的第一皇子死了,第一公主也死了,王國幾乎被毀於一旦,同時的,在這一夜了,許多安睡於家中的大臣們,也死了。
可以說此時風卡蘭王國的內政陷入一片的混亂之中,要不是本國的國王依然健在的話,恐怕到處都會是混亂不堪,野心家自然就會擁有了暴露野性的機會。
而這日,國王端坐在臨時的行宮之中,這裡還是一名權臣的家中,皇宮被毀,作爲國王只能夠蝸居在臣子的家中,對於帝王的屈辱,何其之大?只是這位王國,直到那也到現在,並沒有看出絲毫的暴怒之色,而是平靜如水地處理着一樁又一樁的事兒。
“臣以爲,當務之急是舉辦大皇子的國喪之禮,王國死了皇子的話,我們不出來,成何體統?”
“陛下,大皇子的事情,其實可以延後,我們現在最急切的是該如何找出這幕後的兇手,不殺那人,本國的聲譽將會一落千丈,只會淪爲周邊國家的笑柄!”
“找兇手?該如何找,找到了之後又該如何殺?對方是聖域強者,凌駕所有一切世俗的道德法律……難道你還想再一次面對聖域強者的怒火?”
“聖域又如何,我國不也有一位聖域麼?找到之後,自然是請他出手!”
大臣們吵鬧的喧譁無比,如同炸開了鍋的開水,沸騰無比,只是他們越是吵,國王依然是靜聽,並沒有一絲出言的徵兆。
良久之後,大臣的吵鬧稍停,國王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吵夠了的話,就靜下心來,本王還沒有死,這個國家依然還是我的。”
“臣死罪!”
“臣惶恐!”
……
“夠了,這些廢話聽不進我耳。”國王靠在座位之中,輕輕地挪動了下身子,才說道:“國喪的事情,現在就辦,至於兇手的話題,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朝議之中,對外就是皇子因病逝世,皇宮因爲地震倒塌,全城禁口,如有談論此事者,以重罪打入死牢之中。”
“陛下!這樣做不好,只會弱了本國的聲威啊!”一名老年紀的大臣,悲聲說道。
久爲見怒火的國王,似乎在這一刻要把幾日裡的所有負面情緒爆發一般,“本王說過,我還沒有死,這個國家依然是我的!你這該死之人,給我拖去殺了!”
衆位大臣噤若寒蟬,背後更是涼颼颼地看着這老臣被侍衛粗暴的拖出,而後是淒厲的慘叫之聲。
“你這昏君,王國一定會毀於你手中!啊!!”
這一聲,在大廳之中似乎飄動了許久,許久之後,衆位大臣依然沒有醒來,如同沉淪噩夢一般。
國王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不想把話重複三遍,你們要謹記,只要這本王依然在世一天,本王不想聽到任何人的忤逆!是任何人!”
大臣們恍惚地退去,此時風卡蘭這爲君王,才露出了不爲人知的一面,那是狂暴不已的破壞,從椅子到茶杯,到花瓶,到所有能夠看見的完整的事物,除了那四面堵住的牆意外,他如同瘋狗一般的在摔罵打鬧。
“我爲何要這樣平靜,只是因爲你一句‘從此不可理會這事情’就要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你還算什麼皇族的老祖!!你何以爲人!!!”
“帝王需要隱忍,我按照你的說法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只是你給了我什麼,除了這個王位,就是這屈辱!我爲何還要供奉你!”
瘋狂過後,國王喘着氣,手中振抖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盒子,他在撫摸着盒子,臉中瘋狂之色在想,“既然,你不能夠實現我的,那麼,即使我把靈魂賣與魔鬼又如何?本王已經……已經受過了這種傀儡一般的生活!來吧,取走我的靈魂,然後,讓這世界開始降臨黑暗!”
盒子打開,無盡的黑氣爆發而出,自這黑氣之中,走出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深淵之主座下,第五魔將——卡普羅斯!人類......你有何願望?”
“我需要力量,需要統治整個大陸的力量!”
……
……
從奧金族回到維達小鎮的時間,比起花賞之前耗費的時間少上了一半,假若不是因爲奧金族拖家帶口的話,可能還會在快一點。
傑克福特已經早前的時候就被尼古拉斯派回,他的兜裡揣着的是花賞的一份書信,是給季連娜和本的,信上已經說明了安排奧金族人的大致想法,至於要怎樣操作,相信他倆會讓花賞滿意。
而實情是,他們確實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這是尼古拉斯的評價。
數千人一同來到了維達小鎮的邊緣,就遠遠能夠看見季連娜和本,還有身後站立着許多的騎士以及維達小鎮的居民。
“少爺,他們怎麼都出來了?”尼古拉斯問道:“是你的意思?”
“不。”花賞搖頭,說道:“過去看看。”
老鮑勃疑惑地看着不遠處站立的一大羣人,不知道他們爲何而來,疑惑中,他只好一邊保持着族人的安靜,一邊有序不亂的領着衆人前進。
忽然之間,那維達小鎮的居民有了動作,就見他們自身下取來一籃子,蓋布打開,手在裡面掏出了東西,對着天空就開始漫撒開來。
那是繽紛的花瓣,迎着風,吹落到奧金族人的身邊,淡淡的花香之後,就聽叫那騎士整齊有序地奏曲。
“維達小鎮,歡迎你們的到來,這裡會是你們新的家園!”這是季連娜的聲音,通過了擴音的魔法傳至了每一個的奧金族人。
“請相信我們,這裡在沒有飢餓,也沒有貧苦,親愛的奧金族,在這裡,你們可以堅強地生活下去,從你們踏入着地域以後,你們將是極西之地的子民,於所有的居民一樣,平等。”這是本的聲音,同樣傳遍了奧金族的耳中。
“原來是在搞歡迎活動啊……本這個小子,還真是出人意料。”尼古拉斯笑意地說道,看着本的作爲,似是欣賞。
“走吧,先把人給安頓好。”花賞笑了笑說道。
老鮑勃的神色有點激動,他想過無數次進入維達小鎮之後面對的是什麼的眼色,只是,似乎現在看見的,和想象之中的並不形同。
“不是陌生和猜忌……而是接納麼……少年,希望你能夠貫徹你的諾言。”
他一步一步地,滿是蹣跚地向前走着,旁邊的飯桶蹦跳不已,走入了,香花飛舞的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