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捲起了袖子,眼看着就要在殖民部辦公室內上演一出全武行了。陳一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等着看好戲,到後來,他越看越是忍不住了。這兩個傢伙真要是打了起來,他們受了點兒傷,或者打死了都沒有關係,可是,陳一辦公室裡面的傢俱就要遭殃了。殖民部辦公室的裝修跟總統辦公室的一樣,簡陋得很,可是,再簡陋,那也是錢啊,可不能被這兩個傢伙打碎的。陳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朝着兩個人人大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這一招果然有效,兩個人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不過,仍然用兩隻紅通通的眼睛瞪着對方,好象兩條爭搶骨頭的野狗一樣,而那骨頭,就是中國方面給的僱傭軍的名額。
陳一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美美地抽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兩位,現在心情平靜下來了沒有?可以好好地說話了嗎?告訴你們,這可是殖民部,不是什麼菜市場,由不得你們大吵大鬧的,真要吵的話,我看,倒不如把你們兩位送到金宮外面的廣場上,你們兩個人打個痛快,我們也好看個熱鬧。怎麼樣,都不說話了?就應該這樣嗎,好了,一個一個地說,別跟斗雞眼似的瞪着對方。梅川首相,你先說吧。”金正直一聽,擡起頭來,剛想着辨解幾句,可是,陳一的眼一瞪。就把他的話給瞪到肚子裡去了。
梅川奈庫一看金正直吃了鱉,高興得很,洋洋得意地說道:“陳部長,你也知道,我們日本僱傭軍跟隨中國軍隊打仗也有一年多了吧。這一年多來,我們日本僱傭軍一直忠心耿耿,執行命令不打折扣,打了一年多的仗。才被協約國抓走了一萬出頭。這些俘虜被中國方面用俘虜換回之後,你們把他們遣送回國。我們天皇仔細地查了一下,其中有一千多個俘虜是主動投降地,而且在俘虜營中有過對中國方面不敬的言語,我們天皇對他們及他們的家人處於了極刑。還有九千多個。雖然是迫不得已的,可是,他們沒有忠於職守,沒有完全按照我們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從事,所以,天皇罰他們終生做苦工,由此可見,我們日本對中國是多麼的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事情。希望陳部長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我知道。給我們多少個名額,其決定權是在總統閣下那邊,可是,這其中,陳部長將其到非常重要地作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陳部長,僱傭我們。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陳一點了點頭,對梅川奈庫的話表示滿意,從某種方面來說,這個梅川奈庫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十分合格的推銷員。他轉過了頭。對金正直說道:“金先生,現在該你說了。”
金正直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說道:“陳部長,剛纔我有些話說過頭了,在陳部長你面前出了大丑。對此。我很抱歉。前年開始,貴國方面直接從我們朝鮮族那裡徵兵徵工。並且允許我們輸送女性員工,我們朝鮮族人的生活有了極大地改觀。特別是貴國多次把糧食平價賣給我們,救了我們大量族民的命,我們對此感激涕零。可以說,正是由於貴國的幫助以及庇護,我們朝鮮族的人口,纔會在幾十年來第一次增加,貴國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不過,相比起大和民族族民的生活來,我們族民還是有着相當大的差距,我們才更需要貴國僱傭軍的名額。如論起與貴國的關係來,我們朝鮮族人,顯然比大和民族顯得更親近一些吧。上千年來,貴國一直把我們族當成僕從國看待,並且也給過我們大量地好處,爲我們帶來了文明,帶來了技術,可以說,沒有中國人,也就沒有如今的朝鮮人。到現在,我們族人所使用的文字,仍然是貴國的文字,而不是某些國家胡編亂造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由此可見,我們族人一直都算得上是你們忠心的下屬。我想,貴國在分配名額地時候,應該會考慮到這一點吧。”金正直想得太明白了,要論起朝鮮僱傭軍對戰爭的貢獻來,他們朝鮮人怎麼也比不上日本人啊,所以,他打的是感情牌,想着由此感動了陳一,從而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陳一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們所說地都有道理,不過,我也沒有權力做出決定,我此次大老遠的把你們從日本叫來,本來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情況而已。這樣吧,你們兩個先出去一下,到外面的會客廳裡面呆上一會兒,我把具體情況向總統先生彙報一下。我想,我們的總統會從各方面考慮你們地要求地。”
梅川奈庫和金正直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他們剛纔吵了老半天,就是希望陳一好好地把情況向總統彙報一下,憑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還沒有資格見到總統,也根本就無從談起向總統介紹情況了。走到門外地時候,兩個人再次互瞪了一下,擡起頭,理也不理對方,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陳一微微一笑,叫來了秘書:“你到會客廳裡面看着,要是這兩個傢伙打起來了,只要不傷筋動骨的,你就不要攔着,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兩個民族的仇恨到底結了有多深。他們兩個民族的仇結得越深,對我們中國就越有利。日後,我們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仇恨,充分地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說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秘書點了點頭,沒大沒小地說道:“部長先生,別人都說你是外交界的老狐狸,我看,還真的名不虛傳啊。”說完,躲過了陳一扔過來的一塊廢紙團,哈哈笑着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