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擺明了是指桑罵槐,可是我們的參謀長是一個大貴族,心胸寬廣得很,一點兒也沒有理會。他把臉轉向那個參謀,擺足了貴族的氣派,輕聲問道:“那個騎兵小分隊現在往那裡去了?”
“報告參謀長,騎兵小分隊發來了電報之後,立刻奔向承德南方,正在搜索其它護國軍的消息,他們將在兩個小時後再次向我們發報。”
中午休息的時候,庫圖夫他們終於等來了遲到的電報,再加上其它方向上的偵察騎兵,以及藏在各地的間諜發來的消息,庫圖夫終於確定,在承德周圍六十公里範圍內,除了陳劍的四師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護國軍了。
“奇怪,林龍到底想要幹什麼呢?難道他認爲,憑着他的一萬人的部隊,就可以擋住我們十萬俄羅斯精銳部隊的去路?”庫圖夫邊吃着麪包,邊說道。
參謀長想了想,說道:“將軍閣下,我覺得正常得很。林龍剛剛在北京城下打了一個大勝仗,而且在天津郊外也伏擊了聯軍的一萬多部隊,顯然,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我們俄羅斯人放在眼裡的,所以纔派了這一萬人的部隊,我估計,他的另外三萬左右的部隊,一定還在北京附近,慢慢地往北方趕。”
“不會,應該不會的,林龍也當了十幾年的將軍了,不能讓手下孤軍冒進,這點兒常識還是有的,我怕這裡面有詭計,中國人一向喜歡在戰場上玩詭計,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將軍,你是說,林龍是把這個四師當成餌,讓我們去進攻,然後他的三萬部隊,就可以在其它方向上對我們進行襲擊?可是,不大可能。承德周圍六十公里處,都沒有護國軍的蹤影,就算他們得到了消息,想到趕到承德那兒,也得兩天左右的時間,難道他認爲,我們十萬俄羅斯部隊在兩天之內,還沒辦法突破他中國人一萬部隊構成的防線?”參謀長撇了撇嘴,哎,年紀大了,就是有點兒前怕狼後怕虎的,不就是一萬中國部隊,要是順利的話,一次進攻就可以拿下了,什麼時候你看過中國人會跟洋人打到底?特別是現在這樣兵力相差極其懸殊的時候。
“參謀長說得對,如果林龍真是把四師當成餌料的話,我們這條魚可是有十萬部隊,他三萬人的部隊,怎麼可能吞得下來?難道,他手頭上還有着其它的部隊?”
“不可能,將軍閣下,護國軍總共就兩個軍十萬的部隊,其中有兩個師兩萬人呆在兩江一帶守着他們的老家,三萬人正守着北京,以防聯軍出問題,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其它的部隊呢?我倒是聽說了,林如風的四兒子林斌,正在兩江一帶召兵,可是,就算他能夠召來幾萬部隊,一兩個月時間,也不可能訓練成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呢,再說了,兩江離這裡遠,單單在路上就得走上一兩個月,他們就是想趕,也趕不及了。按照我的想法,這隻部隊應該是中國人傳說中的死軍,擺明了是用來送死的,就要看我們俄羅斯人怎麼把他吞下來了,一來可以爭取時間,好讓林龍能夠在北京郊外重新構築幾道防線,同時等林傑處理好了與各國部隊的關係後,帶着護國軍二軍北上增援;二來麼,一旦我們繞開了這支死軍,一有機會,他就會在我們背後狠狠地捅上一刀,所以,我們不得不想辦法把這隻部隊幹掉。”
庫圖夫點了點頭,這個參謀長,貴族氣息是重了一點點,也太有點兒喜歡出風頭了點,而且一直想着把遠征軍的控制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過,還別說,這個小子還是有一定才能的。是的,應該是死軍,在西方國家的軍隊裡面,是沒有這個概念的,他們一向注重人的生命,可是,在中國,這種軍隊是普遍存在的,特別是在大清以前,漢人們總是喜歡搞這種詭計,按照他們的話說,這叫壯士斷腕,以局部損失,來換取戰略方面的主動權,這個參謀長,也是一箇中國通,竟然連這個也知道。不過,他林龍也有點兒小看自己了,就算這是一隻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部隊,可是畢竟只有一萬人啊,而且纔剛剛打過兩三場仗,他難道真的以爲,這樣一支一萬人的部隊,能夠給他爭到多少的緩衝時間?
參謀長哈哈大笑了起來:“將軍閣下,這種送上門來的買賣,我們可不能不做,再說了,這支釘子不拔掉,我們也不可能放放心心地趕去北京。將軍閣下,讓我帶着一支部隊先行一部,把這顆釘子拔掉吧。”
庫圖夫搖了搖頭:“沒那個必要,我們反正是要經過承德的,倒不如十萬部隊一起慢慢地折騰這支部隊。”
參謀長不甘心道:“司令官閣下,我們現在離承德只有四十公里,可是,大部隊要是前進的話,到明天中午也不可能到達,我們要是想慢慢打這支死軍的話,倒是給了林龍大批的時間,讓林龍得逞了。我先帶着兩三萬部隊,不帶重武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承德,估計晚上就可以向陳劍發動進攻,我想,當明天中午大部隊到達的時候,我們已經拿下了承德,就一點兒也不耽誤大軍的行進了。”
庫圖夫搖了搖頭:‘參謀長閣下,你說的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可是,你行嗎?你雖然是一個參謀長,可是,你以前真正打過仗嗎?”
參謀長大喊了起來:“司令官閣下,我也是一箇中將,雖然沒有經過戰陣,可是我並不是天天在女人堆里長大的,我整整服了十年役了,這麼一支一萬人的訓練低下的中國部隊,我相信還是可以拿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