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頓得到代表團曝光消息時,正好是華盛頓時間六月十五日早上六點鐘,也就是北京時間下午三點鐘,正是林傑總統出門迎接代表團的時候。他那時候剛剛起牀,秘書就把一份從北京發來的文件送到他的牀着。看着手中的電報,布林頓只覺得兩眼發黑,腦袋嗡嗡地亂響,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以仁義道德著稱的中國人,竟然給自己玩了這麼一手。這本來應該是我們西方人玩的花招啊,我們西方人本來對臉面就不大看中,只要有利益,你叫我幹啥我就幹啥。可是,這種事情我們能做,你們中國人就不能做啊,你們要是也敢做這種事情,這以後,我們西方人在世界上還怎麼混啊?一向以智計聞名世界的中國人,一旦心也開始變黑了,那麼,我們這些憑着心黑手狠而橫行整個世界的西方人,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找不着了。
好一會兒,布林頓這才清醒了過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只有一個,怎麼應對即將到來的可怕的大風暴。這風暴不是來自中國,而是來自自己的盟友,英國、法國、意大利和俄羅斯等國。他顧不上吃早飯,甚至於顧不上涮牙,連忙把呆在華盛頓的那些大人物都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他們得合計合計,怎麼着才能讓盟友們相信,奧馬巴真的是到中國旅遊去了。那些呆華盛頓的大人物們知道事情的緊迫性,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全部集中到白宮來了。看着從中國方面發來的電報,他們默默無語,能說什麼呢,事情都鬧得這麼大了,這個時候就算說什麼也遲了。總不成跑到中國去,把奧馬巴給拖回來吧。再說了。你就是想去,中國人肯嗎?
不愧是個出色的政客,布林頓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說詞:“怎麼了,都不說話了,當時我就說了,這個法子不行,太冒險了,可是,你們就是不聽,堅持支持奧馬巴那傢伙去。那個奧馬巴也真是的。身爲美國的副國務卿,混政壇這麼久了,怎麼就如此地不小心,竟然一腳踏進中國人的圈套。現在,大家怎麼都啞了啊。好好說一下,該怎麼應付這件事情。我敢保證,用不了一個小時,歐洲盟友們地電報就要來了。他們現在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不過,他們得耗一些時間來研究一下此事對本國。對戰爭可能造成地後果,所以,我們估計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商量一下應對辦法。”
總參謀長鮑爾畢竟是個軍人,沒有政客們的那些花花腸子,他拍了拍桌子,大聲說道:“戰爭就是戰爭,必須在戰場上解決,你們這些人就是聽了約克那個老傢伙的話。這纔想起與中國人談判,要是不把那個可惡的傢伙找來搞什麼研究的話,估計我們就不會處於如此不利的境地了。至於盟友們的責問,這不關我們軍人的事情,我現在最最擔心的是。我們在前線地士兵們心裡會怎麼想?你們想一下。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在前線拼死拼活的,可是自己的總統以及政府高官們卻在想着如何投降。你說,他們還有把仗接着打下去的信心嗎?”鮑爾上將一直就不同意讓奧馬巴去中國,他一直認爲,仗都打到這份上了,他們卻跑到中國那裡去求和,擺明了是一種變相的投降,所以,鮑爾上將才會有這麼一說。
一語提醒了夢中人,布林頓現在根本就顧不上考慮前線士兵們的士氣問題,連忙叫來了一個秘書:“快,你快去把約克先生叫來,你就告訴他,出大事情了,請他以最快的速度到我這裡一下。”
看着秘書飛快地跑出了會議室,鮑爾上將不滿地說道:“總統先生,你怎麼還相信這個老傢伙的話,他只不過是憑着一張嘴皮子撈點兒錢的沒用的傢伙而已。我們正是因爲相信了他地話,纔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依我看啊,我們還是別管他算了。”
布林頓看着鮑爾上將,搖了搖頭,這些個軍人,那裡知道政治的奧秘啊,現在正是最最需要約克先生的時候,也只有約克,才能說出他們一直想說而說不出來的話。你看看在座的人,除了幾個兵種的司令員外,一個個都是混成了精的老政客了,他們心裡早就有了處理這件事情地腹案,可是,他們卻誰也不願意說出來。同爲政客,布林頓當然知道其中的關鍵所在了,所以,他需要約克。
幸好,約克主持着一個研究課題,今天正好趕到白宮,找總統說一些悄悄話,一聽總統的召喚,只不過五分鐘左右,他就來到了會議室。在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後,約克看着眼前濟濟一堂的政客們,冷笑了幾聲,這才慢慢地說道:“總統先生,我知道你找我來的意思,你們不是想不出解決地辦法,而是無法說出那種辦法而已。算了吧,我不是政客,我只不過是一個學者而已,我不在乎選民們地選票,就讓我把你們的心理話說出來吧。這種事情,解決地辦法只有一個,棄車保帥。”
鮑爾上將看着約克,摸了摸腦袋:“棄車保帥?這是什麼意思?”
“上將閣下,這是一句中國諺語,簡單地說就是,爲了保住某些重要的人或東西,而把不重要的人或東西放棄掉。現在,你明白了嗎?上將閣下,我的意思就是,把奧馬巴先生以及他的代表團成員們放棄掉,爲了美利堅合衆國的利益,我們只能這樣做了。鮑爾先生,你看看在座的這些高人們,他們心裡早就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只是,他們需要我這樣一個非政壇的人物說出來。這樣,以後選民們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他們就會把事情全部推到我的頭上。上將閣下,你是個軍人,但並不是一個政客,有很多事情,以你們軍人的腦袋,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的。這,就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