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驚無險的又行了兩日,終於可以看到,遠處有白色有花色的蒙古包羣。外面還有不怕冷的孩子和青少年們,正在嬉戲打鬧、比武、摔跤。
在邊上觀看的人羣裡,有人看到遠遠的一大隊人、馬、車,向着他們緩緩而來,就大聲的叫道:“快看!那裡有好多的車和人過來了!”
孩子們和青少年們聽到喊聲都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膽大無懼的紛紛迎着車隊跑過去。遠處有人吹起長而悠遠的號角聲音,聽到號角聲的牧民們紛紛從自家的蒙古包裡,走了出來。因爲號角聲不是緊急迫切的警告聲,所以大家都是站在門口悠閒的四處張望着,好知道因爲什麼號角聲會響起。
當他們看到遠遠的有支車隊緩緩行來,就立馬知道是南邊大民國的商隊過來了,那些牧民都興奮的尖叫起來。
之前因爲挾制過大民商人一次,之後兩年都沒有商隊過來交易,他們一開始還以爲是大民的商人受到了驚嚇,不敢來了。後來纔有消息傳來,說是那邊遭遇全國範圍的乾旱,纔會暫時沒有商人來。
草原上的交易機會很少,尤其是北邊,商人來的機會更少。每次有南邊來草原的商隊,對於他們來說,就跟內地過大年一樣,充滿喜慶和熱鬧的氣氛。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會拿出來,換購家裡一兩年內必須要的鹽、茶等,若有多餘的財物,就會再換購一些比較奢侈的瓷器、綢緞等。
孩子和青少年們跑到商隊跟前,興奮的猜測着一輛輛馬車裡裝着。被油布遮蓋着的貨物,有的猜是茶葉、有的猜是鹽、有的猜是好看的綢布、有的猜是漂亮光滑的瓷器。
有的大些的孩子認出李鏢頭、小虎、大宏、想子他們,就歡快的圍着他們來來回回的跳躍着。有的豪氣的抱着小虎的腰,又蹦又跳的笑鬧着、有的羞澀的拉着李鏢頭的衣襬,仰着頭衝李鏢頭咧着嘴笑、有的拉着大宏的手。用大宏聽不懂的話問,他們怎麼好久都不來?
被一羣孩子又叫又鬧的跟隨着、還有一大隊一大隊牧民們迎接着,馬隊終於被迎進了蒙古包包圍着的中央大空地。
布和、巴雅爾、巴圖一上來就給小虎、大宏、想子,一人一個熊抱、翻起又扔下,小虎三弟兄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甩了一跤。牧民們看着三兄弟被摔得七暈八素的都哈哈哈的大笑。李鏢頭伸手擦擦額頭的汗,都怪自己沒有提前告訴王家弟兄,這牧民們表達自己的熱情、想念有些與衆不同!
爬起來的三弟兄,一人給了布和三人一拳頭,就不再打鬧。小虎、大宏、想子先把從家裡帶出來給孩子們吃的花生糖、洪糕、黑切、方片糕、歡團、姜生糖等等。從車裡拖出來。
小虎跟李鏢頭說道:“大哥!你跟他們說,這是給孩子們帶的,讓家家的孩子都上前來,我給他們一人分一點。”
李鏢頭把意思磕磕巴巴的跟牧民們說了,那些孩子興奮的衝上前,圍着小虎他們。歲數小、個子矮的孩子,高高的舉着雙手,等着小虎拿糖果給他們。大人們樂呵呵的笑着。看着自家的孩子跟在人羣中,嘻哈着等着散發糖果。
巴圖、布和、巴雅爾站在一旁,跟李鏢頭閒聊。好在李鏢頭雖然說的不流暢。但是在聽上,理解很快,他們倒也能夠聊得舒暢。
孩子們分到了糖果,就兜着裝有好幾樣糖果的衣襟興沖沖的跑回姆媽的跟前,高興的請姆媽吃糖果,分享着孩子特有的快樂、幸福。
趙頭領張着嘴巴。吃驚的看着被孩子們圍在當中的小虎、大宏他們,暗道:“操!這王家人是幹嘛滴?做生意就做生意唄!還這麼大老遠得專門拖一車糖果白送給孩子?當這是走親戚呢?!”
李鏢頭看糖果都分發完了。就開始讓大家把帶來要交易的貨物拿出來擺到地上。
他跟那些散商們說道:“你們的東西先擺出來,放到自己的跟前。牧民中有人要跟你們交易的,你們聽不懂意思就叫我,我來幫助你們溝通。你們不懂得交易價值的,也可以問我,我會給你們一個以前交易時的價。”
又轉身磕磕巴巴、指划着的對那些牧民說道:“我們先擺出來的都是一些小量的散貨,他們都是冒死跟着我們過來的,就想多掙一點養家餬口的錢,還請你們多多照顧!”
這些散商所帶貨物,有綢緞、瓷器、鐵鍋、吊鍋、銅鏡、梳子、木盆、瓦盆、鹽有量不多、茶葉也是,大多都是居家過日子的實用品。
這些原本在內地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在這裡卻都是稀少難的又確實有用,所以交易很快。貨物帶的最少的也能換上兩匹馬,多的一個換了五六匹馬。這些把東西全部都交易出去的散商們,個個樂的合不攏嘴,前前後後的摸着自家換回來的大馬,恨不能親上一口!李鏢頭把那些馬都看了一遍,這些牧民很厚道,給的馬都很不錯,最差的也能賣得上七八十兩銀子。
那些散商交易完,把各自交易回來的馬匹拉到一邊,該臨到陳家、王家和趙家出貨了。
陳家只有茶葉,其他一樣沒有帶,留下兩百斤給南牧民,其餘的全部拿了出來。
王家除了茶葉還有兩百斤趙頭領送給小虎四兄弟的鹽,小虎拿出一大半的茶葉出來交易和一百斤的鹽出來分送給家窮的牧民。
趙頭領爲了以後能夠跟北牧民有個長期交易的良好關係,倒是拿出了三分之二的鹽出來,可着北牧民隨便要!
牧民那邊因爲小虎他們貨足、小虎他們因爲想要在這兒歇息幾天,讓傷馬和傷員都能夠得着好好的養護,兩方面都不着急,所以。交易就沒有那麼倉促。
當晚,牧民們在中間的大空地裡,弄了一個篝火堆,宰羊、宰牛,招待商隊的人。
布和、巴雅爾、巴圖幾個是小虎、大宏、想子的好朋友。一定要他們喝酒、跳舞、摔跤,三兄弟擰不過,只好陪着他們做摔跤表演。雖然他們有武功在身,但是摔跤這一塊,還真是比不過巴圖他們。好在他們也不弱,沒有再像見面時那樣被摔。
巴圖和小虎摔跤時。每次巴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的把小虎甩了出去的,可是每次小虎都就勢一個騰空翻,又穩穩地站到了地上。那些觀看的牧民們,在小虎做出那個像飛一樣的動作時,都會站起來大聲的尖叫着、歡呼着、比劃着手勢稱讚着。
臨到布和和大宏摔跤時。大宏更多的是,抓着布和不放,布和怎麼摔都摔不出去,急的滿頭大汗也沒有用。而大宏也不做摔這個動作,不是他客氣而是他根本不會,沒有那個技巧!
巴雅爾要和想子摔跤時,那是根本抓不着人,一整場都在你追我躲的較量當中。惹得觀看的人們。哈哈大笑的東倒西歪。巴雅爾累得直吐舌頭,最後沒有辦法,只好作罷。但是死活不願認輸。
布和的兄弟布日古德知道來子是小虎他們的兄弟,就要和來子喝酒,來子是一點都聽不懂他們的話,只好看着他舉杯喝酒,也跟着舉杯喝,喝着喝着。就喝大了。跟着布日古德的一幫小兄弟們,要倒不倒着跳着誰也看不出是什麼的舞步。已經回到座位上的想子。看的直捂臉,一個勁的唸叨:“那不是我家兄弟。那不是我家兄弟!”
趙家來的衆人,那是玩的爽了,草原上的姑娘都很爽朗,這些南來的漢子跟在後面,扭屁股甩頭的耍着寶,不但沒有生氣,反倒笑着帶着他們玩,還手把手的教他們怎麼跳她們那樣的舞。
畢竟走了好多天的路,並且一直都沒有好好的歇歇過。那些牧民們正玩在興頭上,可是勞累的陳大公子他們卻是已經招架不住了。好在那些牧民雖然熱情,但也不會強迫他們耗在那裡。布和、巴圖、巴雅爾幾個帶着他們,將他們安頓在一早就爲他們支搭好的幾個帳篷裡。
陳家和王家的人都睡在一個大帳篷裡,歇息前,小虎問李鏢頭:“大哥!我想把我帶來的鷂子,放出去送信給我媳婦,可行?”
“你放吧!應該沒問題,它通常會知道飛回來。要是它不知道往家裡送信,也沒事,我已經送過信回去,你媳婦也應該得到消息了,要是她有什麼事,我們鏢局也會傳信給我。”
小虎想想覺得應該試着放一次,便說道:“那我寫幾個字,試着放它飛一趟看看,我們在家的時候,已經訓過好多次,十有*,它都能把信來回的給傳到。”
李鏢頭笑道:“你們在家還訓練這個呢?如果這鷂子有訓練過,那傳信應當沒問題,你現在放它回去,估計明天晚上就能回來了。它飛行的速度很快!”
“那我這就寫信!”小虎翻出揹包裡的紙和二丫用墨條加工成小細長墨芯,外面用打磨的非常光滑的空心圓木包裹着的墨芯硬筆。這種筆比較適用於出門在外,或是有急事時,來不及磨墨時使用。
小虎把筆尖冒出來的墨芯用水稍稍的泡一下,然後寫字。到寫不出印跡的時候,再稍稍泡一下接着寫。李鏢頭和陳大公子在旁邊看着,連說這種筆很好,出門在外,帶着用倒是不錯。回去給他們也弄一些,小虎一邊寫着字一邊點頭答應。
第二天,布和、巴雅爾、巴圖還有各家與他們做了交易的人家,都有人過來帶領他們去他們各家的馬圈裡挑選馬!他們按照昨天議定好的好馬、孬馬各自的數量挑揀,並不是隨便挑!
趙家由趙頭領自己挑選,是好是歹無需李鏢頭干涉,王家和陳家的馬匹,就由李鏢頭全權處理。
李鏢頭首先要爲小虎挑了一匹最好的馬,是小虎拿十斤好茶葉跟布和的爹換的,這是要送給秦大公子的謝禮!布和也不爲自家老爹藏着掖着,把他爹的私人馬圈給打開來,帶着小虎和李鏢頭進去,由着李鏢頭挑選。
進了布和他爹的馬圈,李鏢頭和小虎兩人的眼睛都直了,不愧是王的財產,就是與衆不同。乖乖!全是外面看不到的超級好馬,黑的、白的、紅的、花的、灰的,無論是哪一種顏色,無一不是油光鋥亮、身強腿壯、目光有神、看人時的眼睛滿是高傲和囂張。
小虎跟李鏢頭開着玩笑道:“大哥!我怎麼看着這些馬比布和更有王子的氣場?!”
李鏢頭看看那些傲嬌的馬兒們又看看很隨性的布和,感覺小虎還真的沒有說錯,禁不住哈哈的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