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拿大拇指無意識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回答兒子:“本來是要回來陪你們吃飯的,只是咱們這兒的風俗是人家喬遷這一天一定得在人家吃飯,纔是真正的祝福人家,所以,孃親就沒能回來陪你們。哎!對不起青竹、超超、越越了!”
文超跟個小大人似得,一本正經的對他娘說道:“孃親!您是大人,本來就應當有很多事要做。晚飯時越越吃的比我和青竹弟弟還多,纔不是吃的不香呢。您別慣着他!”
青竹在一邊跟着點頭,證實文超說的沒錯,文越是一副被揭穿也無所謂的賴皮樣兒,讓二丫忍不住想笑。
“咳咳!那個什麼就不說了!你們都洗漱了沒有?”二丫趕緊轉移話題。
文越又忙着撒嬌:“沒有!等着娘回來幫我洗!”
“好好!娘來幫你們洗!”
忙着燒水,把孩子們洗漱、安置好之後的二丫並沒有急着洗漱,而是一邊等候可能要過來歇夜的爹和弟弟,一邊在計劃着年底的大會。
按理說,每年的秋收之後,都是要辦一場慶豐收的。不過這個活動一般都是官府、大家族、大財主這樣財力雄厚的纔會辦,一般的小農戶或小富戶的人家都會忽略過去。但是二丫今年特別想辦一場,不過她也沒打算單單的就爲了辦一場慶豐收。她很想在年三十那天,把慶豐收和新年聯歡放在一起,讓所有的人員都在鎮上集中。
午時初就開始吃年飯,兩個小時吃飯。午時末開始有長工代表、組長、莊頭髮表演講。接下來是給優秀人員發獎勵,然後就是節目表演。再之後就是大家一起包餃子,吃完餃子就送人回家。
二丫把大致的流程寫了下來。等着史景軒明後天過來的時候,再跟他討論細節的問題。如果需要孩子們出節目的話,還得提前一兩個月就要策劃表演節目、設計服裝、設計造型等等。這些都不可能有二丫一一去做,她最多就能提個建議什麼的。
寫好了慶豐收和新年聚會的設想和流程之後,她又把碎珊瑚和小米粒珍珠的設計想法重新回回爐,覺得可行。就想着把東西帶去鎮上,給孩子們打眼。讓他們掙點零花錢。要給那麼小的珍珠打眼。還得去找那個怪性子的鐵匠,讓他給製造幾十個很小很小的鑽子給這小米粒珍珠和碎珊瑚打眼。
二丫忙乎了好一會兒,看爹和匯貴還沒有過來。想着也許不過來了,就去洗澡間洗漱準備睡覺。可是等她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的時候,院門被人拍的蹦蹦響。她還來不及穿好衣服出去開門。乳孃就從那邊大聲的嚷嚷道:“來了!來了!”
乳孃因爲二丫之前說過她爹和弟弟有可能會過來歇夜,就想着可能是他們。但是她跑到院門的時候。還是小心的隔着門縫看了看,看不清是誰又開口問道:“是哪位啊?”
匯貴在門外回道:“嬸子!是我!”想想又追了一句:“我是文超文越的舅舅——匯貴!”
乳孃打開門的時候,二丫已經快速的穿好衣服出了浴室來到堂屋。乳孃帶着劉家父子倆進入堂屋,二丫問乳孃:“嬸子!讓你燒的熱水。燒了嗎?”
“燒了、燒了!您說親家爺要過來,我就燒了一大鍋水放那,鍋洞裡還放着小火捂着呢!”乳孃趕緊回答。東家娘子吩咐的事,她可是從來沒有違背過。
二丫點頭。說道:“很好!謝謝嬸子,再麻煩嬸子去我房間把東家的衣服拿過來給我弟弟,讓他們趕緊洗洗睡覺去。”
二丫爹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要匯貴扶着。好在還知道方向、知道邁腿,否則匯貴一個人還真伺候不了這大爺。
乳孃把毛巾、換洗衣服拿出來,見匯貴扶着他爹實在不方便再拿東西,就主動給送到客人專用的洗澡間放在專門放衣服的架子上。
二丫這邊卻皺着眉頭問弟弟:“爹怎麼喝的這麼多,不是說了讓你們少喝一點的麼?”
匯貴還沒有說話,她爹就在那兒大着舌頭接話:“閨女,你爹我沒喝多,就是那酒太沖,喝幾杯就頭暈。”
匯貴無奈道:“那些人非要跟爹喝一盅,爹不喝,他們就拿奉承話恭維爹。三說兩說的,爹就抵不住了,一人陪着喝了一杯,能不喝多嗎?!”
“算了!別再這兒浪費時間,你趕緊帶爹去洗洗吧,你可要小心着些,爹說他沒喝多,我看夠嗆。”
匯貴點頭,扶着他爹去公用浴室。二丫在後面又說道:“你跟爹洗完就直接去客房睡覺,我這邊先睡,就不候着你們了。”
“哎!姐您先睡吧!別管我們了。我能照顧好爹!”
第二天吃過早飯,二丫送走了已經不再暈乎的爹和弟弟,史景軒就過來了。
“東家娘子!蔡寶成派人送水泥回來了,問您放哪裡!”
二丫漫不經心的問道:“這次水泥可說是才製出來的?”
史景軒忙點頭:“說了!說是蔡寶成從頭看到尾,一點都不敢疏忽。這批水泥出來之後,直接就送回來了!”
聽了這話,二丫沒有吱聲,她一時也不知道要放哪兒,水壩上用不上這水泥,人家老師傅有自己專用材料。鎮上大宏和想子那裡,她也不敢放給他們用,只怕這水泥不達標,到時候出事故,那可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這也不要怪二丫怎麼好容易有了水泥,怎麼反而不敢用了呢!說起來,都是那個水泥匠給鬧的。
前一段時間,那水泥匠或許是聽了二丫的承諾,讓他心情超好,那身上的傷也跟着好的快。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就託趙掌櫃請人帶信給二丫,說他好了。可以回家給二丫弄水泥了。二丫滿懷熱情的跟着這能人到了他那,才發現問題超大。
這水泥匠之所以能夠擺弄出水泥,只能說明此家世代從事跟石頭有關的行業;還有,必定是不缺大量的石頭。果不出二丫推斷,這人家就住在二丫他們家西邊離着有幾百裡的大山溝裡。前前後後全是石頭山,還有被鑿的快成懸崖峭壁的半壁山崖。這些都在二丫的意料之中,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房子如同瓜農的看瓜棚子。顫顫巍巍的組合在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堆上。這個二丫也能接受,不感到意外。
據說他們家在山外是有田產有房屋,只是因爲要給這被打傷的醫治。全給買了個光。如今二丫又過去要買他們家的水泥,讓他們又看到了好日子的希望。
這泥水匠是常見的張姓人家,本人名叫張大井。他一瘸一拐(傷還沒有好透)的帶着二丫到棚子不遠的一個地方,指着幾堆被雨水凝結住的水泥塊說道:“王娘子!這就是您要的水泥。目前所有的水泥都在這兒,不知道夠不夠您要的?”
二丫吃驚的看着已經完全沒有用的水泥塊。不可思議的問這張大井:“張師傅!這就是你給了之前那個人家的水泥?”
張大井很肯定卻又很疑惑反問:“是啊!就是這個水泥,用石錘砸碎了就可以用。可是有什麼不對?”
“呵!有什麼不對?!說句不客氣的,你就是被人家打死了也不冤枉!你可知道?這種被雨水淋溼了結成塊子的水泥已經沒有任何效用了?你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就是這個水泥。還敢無所畏懼的要賣給我!”二丫氣得鼻孔冒煙,恨不能一腳踢過去,這麼重要的東西。鬧的不好是會出人命的。他竟然不吸取教訓,還敢把已經出事的東西賣給自己。這得無知到什麼程度。纔敢做出這麼無畏的事來!?
張大井聽了二丫的話,驚得臉色都變了,惶恐的問道:“王娘子!您是說,那、那人家的院牆倒了,還真是我這石泥有問題?”
張家其他圍觀的人,也是大驚失色的看着二丫,和張大井一樣,想要從二丫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二丫看看他們驚慌失措的神情,就知道他們確實是不知道這水泥被水淋溼之後就不能用的事情。心塞的很,也很無奈,從無知到有知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我就是他。想到這兒,二丫的糟糕心情好了許多,很平靜的跟他們說道:“這個水泥必定要防水防潮,你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人家因爲你的東西出事故,你們就應當首先檢查自家的東西是否有問題,怎麼反而認爲是人家誣賴你們呢!要不是我知道這東西的特性,那我今天不也是要受害一次?”
張家一大家,老的老、中的中、少的少,都不可置信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似要在對方那裡找到可以依賴的信心。
一陣沉默之後,是他們張家的老太太發出第一句誰也不敢說出來的窘境:“既然這個不能用了,那我們現在連拿來燒石子的煤炭都沒有,怎麼辦?”
張家衆人都是渾身一顫,是啊!現在他們連燒石泥的煤炭都買不起,又怎麼能夠燒石泥賣錢呢?
張大井滿臉哀嘆的看着二丫,希望從她那兒得着幫助。二丫既然知道他們的困境,而自己又需要水泥這東西,自己就不能袖手旁觀。她既然有了主意要幫忙,也沒有跟別人學什麼官場上那套要人家求着的把式。直截了當的跟張大井說道:“你既然看着我,我的理解你就是希望我能拿個主意,幫助你解了目前這困境。那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我借錢給你,你在一定的期限內還我。另一個是我們合夥燒製這石泥,我出錢你出人和技術,得利五五分。至於你要選擇哪個,最好你們全家合計合計,明天在我們走之前要給出明確回覆。”(未完待續)
ps:不知道是不是我個人的賬號有問題,總是進不了專欄。忙乎了一個多小時,才第二次進入上傳這裡。之前上傳失敗,這次不知道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