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江倒是想扭頭看看是誰把他拎起來的,可惜那個人站在他身子後面拎着他的脖頸,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這時候,李珠江聽見了一個殷勤的聲音,充滿男性的磁力:“請問這位小姐,您是孫文靜孫小姐?”
孫文靜疑惑的擡擡頭,並不認識面前這個當兵的大兵哥。他穿着一身常裝,一條手臂上的袖子捲了起來,直接捲到手肘那裡,整個前臂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着,分明是受了傷的樣子。
“您是?”孫文靜沒有直接回答對方,反而反問一句說道。
“孫小姐是來等着接蕭雨蕭少爺的吧?”那男子很陽光的笑了笑,伸出手來說道:“我是他的朋友秦歌。現在在部隊裡工作。”
孫文靜迷迷糊糊的伸手和這個自稱是秦歌的小夥子握了握手,這個秦歌還是很懂得禮儀的一個大男孩,輕點即止,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也不對,更過分的舉動還是有的,只不過沒有用在孫文靜的身上。
只見他從容轉身,反手一個大巴掌,啪的一聲,扇在了李珠江的臉上,頓時,五個鮮紅的掌印顯現出來。
李珠江捱了這一巴掌,被直接打懵了,這小子什麼路數,上來二話不說就打人?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你。你憑什麼打人?”李珠江咄咄逼人的捂着自己半邊臉說道。
那個拎着他脖頸的人已經把他放了下來,李珠江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個秦歌的一個手下當兵的做的。除了這些大兵哥們,估計沒人有這麼大的力氣。
“憑你不知道爲什麼捱打!”秦歌笑了笑,毫無預兆的另一巴掌繼續扇了過去。
“嘿嘿,沒打着!”李珠江一低頭,竟然把這一巴掌閃了過去。
“啪!”更是利落的一巴掌兜頭而來,這一巴掌比剛纔那一巴掌更狠,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後,李珠江頓時七葷八素,連嘴裡的牙齒都有些活動了。
秦歌笑笑,揹負雙手:“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此時的李珠江,已經被三個大兵哥呈品字形包抄起來,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
秦歌走上前來,輕輕的拍拍李珠江的臉蛋,說道:“這是我家哥哥的女朋友,以後不許亂打主意,聽見沒?!”
李珠江捂着半邊臉:“你了不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老子是……”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嘴巴:“我管你是誰。別說你李珠江了,就算你雙江三江,老子照樣不怕!一樣的話我只說一遍,你要是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李珠江已經說到嘴邊的那個“珠江國際貿易集團”的稱號,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人家是軟硬不吃,你能奈何?
“滾吧,別讓老子在看見你。”秦歌擺擺手,目光又停留在大廳出口處的位置,再也不看李珠江一眼。
換了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沒本事的,就應該夾着尾巴溜了,有本事的,就應該撂下一句“你等着”的狠話溜了。
可是這個李珠江大大的不一樣。
只見他從褲兜裡面摸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自己還算英俊的外形,翻開鏡子,裡面竟然是一個女性常用的化妝盒。李珠江在自己捱了三個嘴巴子的半邊臉上撲了點粉,把受的傷掩飾起來。
男人麼,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就算這個叫什麼孫文靜的小姑娘招惹不得,不是旁邊還有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呢麼?
女人最怕什麼?怕的就是死纏爛打的男人。
只要咱李珠江肯堅持不懈的努力,就不愁沒有女孩子不會投懷送抱。
李珠江平整了一下心態,把目光定格在李令月身上,手一晃,那一束鮮花邊再次出現在他的手心裡面。
然後李珠江對着鏡子實驗了一下,選定了一個還算標準的笑容,舉步向李令月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會吃醋。”李令月一看來者不善,連忙拒絕,學着孫文靜的口吻,有樣學樣的說道。“我男朋友十點下飛機,他叫蕭雨。”
李珠江臉色一黑,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位小姐,我還沒有說話,你就這麼着急的拒絕我,讓我很受傷你知道不?而且你這麼說的話,這個藉口也有些太蹩腳了不是?”
李珠江清楚的記得剛纔那個女孩子什麼靜的,就是這麼說的。
“我男朋友十點下飛機,他叫蕭雨。”
好嗎,這擺明了是不給自己面子,兩個女孩子的藉口都一樣,這不是當面打臉麼。
連找個藉口,都懶得用新鮮的,李珠江頓時覺得自己做人真的是太失敗了,連帶以前取得過的赫赫戰果,在這兩個碰了軟釘子的女孩子面前,都完全被掩蓋掉了。
“你是月姐?”秦歌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早就聽說過蕭雨有好幾個女朋友,秦歌早就巴不得都見見面了,現在這種機會,哈哈,當然是——等到李令月矜持的點了點頭,秦歌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當然是一個巴掌又扇了過去:“滾丫的,你個豬,找別的女人搭訕去,這是雨哥的女朋友。”
李珠江平白無故的捱了好幾個嘴巴,真是窩囊透頂,心中鬱悶,忍不住看了旁邊那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甘甜甜看了一眼。
這一眼把甘甜甜嚇得後退一步,藏在了李令月的身子後面:“我也有男朋友了呢。”
李珠江差點就跪下來叩拜老天爺了。
這女人們今天都瘋了還是怎麼的?怎麼一個個都跟躲妖怪似的躲着自己?
難道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英姿颯爽風流倜儻的外貌,真的就一文不值,對小女生再也沒有吸引力了不成?
“你男朋友不會也叫蕭雨吧?!”李珠江仰天長嘆,今兒自己栽跟斗算是栽到家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還真是的呢!”甘甜甜忽閃着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眨巴眨巴的說道。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氣的和對穿腸一樣的噴血三升,那現在這個人非李珠江莫屬了。果然,在那個叫甘甜甜的小姑娘話音剛落之後,那個扯了李珠江三巴掌的男子的巴掌又揮舞起來——這個叫做秦歌的大兵哥,竟然也認得這個小姑娘甘甜甜。
李珠江這個恨呀,在李珠江的心裡,已經沒辦法不認定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圈套了。
難道說自己上週勾搭的那個副省長的小蜜的事情暴露了?還是上上週勾搭的那個富二奶的事情,亦或是上個月山西煤礦老闆的那個小五?
眼珠一轉的時候,小米尖叫一聲跳起來讓甘甜甜抱着自己,大聲說道:“我長大了也是要嫁給蕭雨大哥哥的!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六月飛雪!六月飛雪!
李珠江覺得自己真的是比竇娥還冤枉,自己明明沒有看這個小妹妹好不好?
一個十歲的小屁孩兒,有什麼值得看看的?
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保不齊還要涉嫌猥瑣兒童的罪名。
“你還在看我!”小米驚訝的大聲叫了起來。
如果說剛纔是冤枉了李珠江的話,這次真的是沒冤枉他。
一個大巴掌直接扇過來,把李珠江扇到牆角畫圓圈去了。
“畫個圈圈詛咒你們!我呸!”畫完圓圈,李珠江在圓圈的正中心吐了一口吐沫,狠狠的踩了一腳。
最好,讓那幾個男人都不得好死,讓那幾個女人,括弧,十歲的小米除外,括起來,都匍匐在自己腳下,才能解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尤其是他們嘴裡那個叫蕭雨的傢伙,怎麼不從飛機上掉下來摔死!
哼,就算他不從飛機上掉下來摔死,也最好是被劫機犯弄死。再不然,就讓他被警察亂槍打死。
當一個男人詛咒另一個男人的時候,永遠比女人們之間的詛咒更加的狠毒。
都說最毒婦人心,其實這句話是不準確的。
飛機沒有掉下來,蕭雨也沒有摔死。也沒有不長眼的劫機犯去劫持奧運會代表團的專機。
當蕭雨活生生的出現在出站口的時候,幾個女人卻同時矜持了,各自後退一步,似乎這樣自己的小心思就不容易被對方發現。
相反的,那個帶着三個大兵哥同來的秦歌卻是熱情的緊,囑咐三個大兵保護好三個小嫂子,他自己從人羣中擠了進去。
難得他那麼好的眼神,竟然從滾滾人流中準確無誤的把蕭雨認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三輛毫無標識的車子噌的一下劃了過來,從下面一溜氣兒的跳下十來個身穿淺灰色綢料上衣的男子下來。
這十來個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把周圍警戒起來,連帶把所有機場安保人員都招呼過來,把這個專機的專用出站口緊緊的圍了起來。
“這都是什麼人啊!”李珠江踮着腳看熱鬧。
身後傳來那個罰他喊口號的民警大叔的聲音道:“噓,不該問的你別問,這羣人是國安的特工!”
“我靠,真的假的?他們來做什麼?”
“聽說找一個叫蕭雨的人!”
民警大叔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補救說道:“我什麼也沒有說。”
李珠江會意的笑笑:“我什麼也沒聽見。”一邊笑着,低頭看了看自己剛纔畫的詛咒的圈圈,心中暗道,這玩意,原來還真他媽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