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軒撲通一下跪倒在林天的面前,着實嚇了林天一大跳,趕緊上前要將他扶起來,沒想到這位仁兄是個愣頭青,非但沒有起身反而態度很堅決。
“林醫生,請你收我爲徒吧!”唐子軒當着在場許多人的面前,非但沒有任何的難堪,相反還很認真,搞得林天還真是一頭霧水。
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才明白這傢伙是開玩笑,苦笑道:“唐醫生,你這又是何苦呢?”
起初各種不服以鍼灸爲名試探,現在又上演跪下拜師的好戲,這也未免太讓人覺得離譜,一出接着一出,他不累,林天都替他覺得累。
“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看出閣下的驚人醫術,還望多多見諒,收我爲徒,傳授醫術。”唐子軒年紀也有五,六十歲,比林天歲數要大上許多,林天在他的面前更像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林天拉了幾下,也沒能夠將唐子軒拉起來,扭過頭向蔡洪福求助道:“蔡先生,你也着說兩句話吧!”
蔡洪福與唐子軒相處多年,知道這傢伙平日裡總是長吁短嘆,怨世道不公,讓他有志難疏,無法一展所長,結果,今天可倒好,遇到一位醫術過人的林天,他乾脆徹底拜人家爲師,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個唐老兒要鬧那樣啊!”蔡洪福在心裡默唸道。
唐子軒執意要拜林天爲師,搞得林天被他弄得下不了臺,蔡洪福呆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插話,大廚,雜役,幫工聚在一起看着笑話。
蔡洪福開得海天大酒店正是亂成了一鍋粥之時,小黑舉着槍毫無徵兆的天花板鳴了一槍,大家瞬間的安靜了下來,齊唰唰地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林先生,是來幫助你們的,不是被你們耍弄的,誰敢再跟他亂說一句話,我就送他歸西。”小黑衝着徐徐冒着青煙的槍口吹了口氣,冷冷的衝着衆人道。
小黑長相很普通,臉又冷不太愛說話,幾乎在場的人沒誰在意他的存在都沒有去理他,沒想到,他突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向大家宣告他的存在,真讓人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唐子軒被他一嚇,老臉微紅的站了起來,佝僂着身體,沒有精神的樣子,除了臉色還有一抹剛纔激動殘留的紅暈以外,他總算恢復以外那模不死不活的狀態。
林天見他不再吵着要拜師,偷偷地朝着小黑豎了豎大姆指,乾咳兩聲道:“現在沒有懷疑我的醫術了吧!”
在場的人都沒敢吭聲,他們大多不懂中醫,更多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來的,這會兒,再加小黑如此蠻橫的小露一手,他們那還敢過多的評論?
“林天,我們很需要你!”蔡洪福替大家說出了心聲道。
林天上下打量了蔡洪福,壓根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說一直以來,他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低調隱忍的形象出現,不過,好歹也幫過林天不少的忙。
這份恩德,林天牢牢記在心裡,他也確實想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幫助這裡的華人。
“唐醫生,你比我歲數大,拜我爲師,實在受之有愧……”林天很平靜向唐子軒說道:“相互切磋,共同進步還是可以的。”
唐子軒對於自己的衝動很慚愧,掩面道:“我很抱歉林醫生,好久沒有從事醫生這個職業了,對於這個稱呼早已陌生,沒想到你這樣稱呼我又讓找回了當初坐堂門診的感覺……”
“我們客套話也不用多說了,唐醫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林天鄭重其事的向唐子軒請求道。
唐子軒忙不迭彎下腰來,拱手道:“林醫生,有事儘管吩咐,拜託的話就見外了。”
“那好!”林天也不他客套,他雖說年紀輕,最討厭的就是排資論輩,對唐子軒這份客氣,他也是很坦然的接受道:“明天的話我想在這裡搞得義診活動,所以,需要中醫醫生的做幫手,你還認識其他中醫醫生,讓他們也過來幫忙!”
“這……”唐子軒拖長了音,猶豫不決起來。
蔡洪福見他又犯起了猶豫不決,畏縮畏尾的老毛病,主動站出來說道:“人家林先生大老遠跑來,不爲名不爲利的替你們謀福利,你可倒好關鍵的時候猶豫起來了,我可告訴你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要是錯過了,你以後可別再唉聲嘆氣的說自己如何的命苦了……”
被他這般一說,唐子軒老臉紅了紅,騎虎難下的一口答應下來道:“我去試試吧!”
林天說了聲謝剛想告辭,蔡洪福主動上前說道:“明天的話,義診的地方就在我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也好由我來出面斡旋。”
蔡洪福很是豪氣的將事情全部承擔下來,讓林天很是感動,他明白在此刻的美國,中醫行醫是犯法,而他的明天的義診也是搞了個擦邊球,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會惹出大麻煩。
別人視爲燙手的山芋,沒想到蔡洪福主動的承擔下來,這讓林天想到了妮可曾經評價過他的那些話,不禁朝着一旁的妮可笑了笑,笑得妮可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林天,你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笑什麼?”妮可百思不解其解道。
林天可不好意思當着蔡洪福的面去誇他如何如何,嘿嘿的笑了幾聲,撓着頭皮道:“沒笑啥。”
妮可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也沒再說話,所幸,蔡洪福並沒有仔細的去聽兩人的談話,不然也會好奇的問上一問,他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
明天舉起義診,他好歹也要把消息給放出去,還暫停營業一天,將滿是圓桌的大廳重新佈置一下,這些事情說起來就已經是千頭萬緒,做起來更是一頭亂麻。
蔡洪福只好讓飯店的人一齊上陣,忙得熱火朝天,唐子軒也借這個故出去通知以前行醫的舊朋故友讓他們明天過來幫忙。
相比之下,林天反倒成了甩手掌櫃的悠哉悠哉的揹着手來回踱着步子,走得妮可真是心煩意亂在他走了第十個來回之後抗議道:“林天,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看得我眼都花了。”
林天嘿嘿地笑着撓了撓頭皮,帶着歉意道:“我在想明天萬一出現突發情況,我們又該如何去處理。”
聽林天這般一說,妮可當然不會不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什麼,於是問道:“想到了沒有?”
“沒有!”林天苦笑着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妮可滿頭黑線扶額,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林天見她這般,知道她很不滿意自己的回答,不再開半點玩笑,認真的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第一個,如果有人想搗亂,我就讓他從我身上踩過去。”
妮可睜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天,她沒想到林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對他也又增添了幾分的好感。
“林先生,我們該回去了!”
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唐人街上的亮化很好,除了牆壁上的霓虹以外,還有電子屏牆在閃爍播放着各種廣告,小黑看了一下時間見時候不早,提醒了一下林天。
林天心裡最牽掛着唐雅的消息,自從她單獨一個人去拉斯維加斯就一直沒有消息,他着急着回去看一看唐雅到底回來了沒有。
告別了妮可,讓她替他向忙得沒影的蔡洪福告別,爲了出行方便,妮可扔給林天一輛帕薩特的車鑰匙,給他用來代步。
小黑當司機,他就坐在駕駛位置上,往所下榻的酒店駛去,照着車載gps的指引,小黑大概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了酒店。
下了車的林天一路快走,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周圍來往的住客用如何奇怪的眼神去看他,坐上電梯回到自己所住房間的樓層。
沿着狹長的走廊回到房間一瞧,屠虎正和林幼彤說着話,看樣子林幼彤身體的毒素正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緩慢的清除中,不過,林天也明白,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林幼彤身上的毒隨時都有可能會發作。
“唐雅,打來電話沒有?”自打唐雅走了之後,林天就一直牽掛着唐雅的安危,生怕有所閃失的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都會這麼問屠虎。
屠虎扭過頭很茫然的搖頭道:“唐雅,沒有電話來,再說了,師父,你不是有手機嘛,她要聯繫,也會第一時間聯繫你啊!”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天經他提醒纔想到自己的手機已經好久沒有響過了。
掏出一瞧,土豪金的蘋果手機早就不聲不響的沒了電,他只好把手機充了電,很快短信呼就傳來,林天一瞧號碼,是唐雅的。
心沒由得一緊,按着號碼回拔過去,手機已經關機,林天隱隱地有了一種不詳之兆。
“師父,你沒事吧?”屠虎瞧着林天的臉色不善,趕緊的問道。
“我沒事。”林天擺了擺手,繼續道:“我有點擔心唐雅。”
林幼彤心沒來由得一酸,要說她不應該去吃唐雅的醋,可當她聽到林天出言關心唐雅的安危時,莫名其妙的就心猛得一緊,她也說不出真正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