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愣着幹什麼,過來!”胖子說着刷地一下掀開了白布。
白白的,紅紅的,新鮮的,彷彿還冒着體溫的一條——豬!林曉強驚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問:“用豬來做手術?”
胖子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道:“讓你給豬做手術,以你現在的能力,那是侮辱豬的豬格!”
“那這是要幹什麼呢?”林曉強摸着頭不解的道。
“你現在的能力,別說給人做手術,給豬做手術的資格都沒有,你現在先要學的,不是手術,而是解剖!”胖子相當看不起林曉強的說。
“解剖我學過啊!我的理論比誰都紮實!”林曉強道。
“你那點三腳貓理論就別在我面前現醜了,而且我說的不是理論,是實戰!”胖子說着從隨身的箱子裡掏出了一包東西扔到林曉強面前。“這是一包大大小小不同形狀與型號的手術刀,你用它們把這條豬給解剖了!”
“啊?”林曉強愣愣的接過那包手術刀,有些爲難的叫了聲,手術刀雖然鋒利,可是用小小的刀子來解剖這一整隻豬,這要弄到什麼時候啊!
“啊什麼啊?動作快點,這豬是早上殺的,你再磨蹭豬肉就不新鮮了,我可等着吃豬肉呢!”胖子不耐煩的催促道。
“喂,胖子,我是學醫,不是學廚啊!怎麼能做這屠夫才做的活呢!”林曉強叫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學醫,可你不用豬來練刀功,難道讓我給你弄個活人來做解剖嗎?”胖子沒好氣的噴道。
“哦!”林曉強只好拆開了那包手術刀,抽出一把手術刀就要開動。
“等下!”胖子見狀一下攔住了他道:“下刀之前,我得說清楚,你得按解剖學的位置來完整分解這隻豬,手是手,腳是腳,內臟是內臟,你得給我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必須精確到分毫,絕不能有一些拖泥帶水!明白嗎?”
“明白了!”林曉強額頭上冒出了汗,這胖子的要求可真不是普通的高啊。
“好吧,你自己慢慢整!”胖子說着就轉身走出了手術室叫道:“喂,那個心佩小處*女,給我泡壺茶來!那個網絡寫手了了一生又出新書了,我剛買了一本盜版,嘿嘿,現在終於有空好好讀下了!”
手術室裡,無影燈下的手術檯旁,林曉強拿着手術刀看着那頭豬直髮呆,這豬頭豬腦豬尾巴的該從哪下手呢?
手術刀揮來揮去,卻猶猶豫豫的始終沒有能落到豬身上,驟然之間,他發現要做個屠夫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要達到胖子那種要求的屠夫……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在小花園裡躺着看書的胖子感覺肚子有那麼點餓了,於是走進了手術室,在他看來,林曉強再不濟此時卸不掉豬大腿,怎麼也有幾隻豬腳了吧,可是當他進去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太高估林曉強了!
只見林曉強仍是拿着手術刀,在豬身上比劃着,但那手術刀卻總是在豬的身上飄浮着,怎麼也落不到豬身上。
“日的,你搞什麼飛機?”胖子忍不住罵了起來。
“我,我,我不知從何下手啊!”林曉強有點萎的說。
“豬,你和這頭笨死的豬可真的有得一拼了!”胖子白了他一眼,走過來拾起了一把手術刀,手指一轉一翻,那刀鋒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圍着一隻豬小腿轉了一圈,那隻豬腳就“咔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這刀功……嘖嘖,目瞪口呆的林曉強真不知怎麼形容了!
“小子,看到沒有,從關間縫下刀,對着隙往下切,關節是最堅硬,但這裡卻也最薄弱的地方,換句古龍的話來說,這裡就是破綻!這點常識都沒有,還好意識說你學過醫!”胖子指着豬腳那完整的切面道。
“……”林曉強被教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任他再牙尖嘴利,此時也無法反駁,胖子說得很有道理啊,他一直顧着下刀的手法與姿勢,卻忘了這最基本最淺顯的東西,確實該罵!
“繼續,繼續,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把這頭豬給我分解好,老子管你什麼合同不合同,減肥不減肥的,全都給我拉倒!老子沒那功夫跟你這麼廢的人浪費時間!”胖子說着撿起了那隻豬腳,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心佩小處*女,來,今天中午咱們吃花生燉豬腳,你給整整!”胖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林曉強好只苦笑着開始下刀。
關節,確實是人體最堅硬,也最薄弱的地方,手肘,膝蓋,都是攻擊最有力的地方,然而關節間隙卻也是最薄弱的,只要一個小石子,或一小點很集中的打擊力擊中關節間隙,都會使它們脫位。
林曉強廚藝是不錯,可他的刀功確實不敢讓人恭維,胖子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刀勢他雖然做不到,可是他卻已經看清楚了刀走偏鋒的去勢與走向,手裡的手術刀又比劃了一陣,終於落到了另一個豬腿的關節縫隙間,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一寸一寸的切割了起來……
李心佩雖然是個沒多少主見的女人,但洗衣做飯的家務活還是能做的,雖然她的廚藝並沒有林曉強那麼好,在廚房裡擺弄了兩個小時後,花生燉豬腳弄好了,一端上桌,胖子就老實不客氣的開動了起來,狼吞虎嚥的模樣可比虎狼兇猛多了,李心佩看得直搖頭,轉身去叫林曉強。
一進手術室,李心佩就驚呆了,這是手術室,還是屠宰場啊,林曉強一身鮮血淋淋的站在那裡,那頭豬七零八落的散在手術檯上,到處都是血,場影恐怖得直讓人懷疑這是兇殺案現場。
“……林,林哥哥,吃,吃飯了,一,一會再弄吧!”李心佩嚇得結結巴巴的說。
“嘿嘿!我開始找到點感覺了!”林曉強展顏一笑,帶着血跡斑斑的笑臉,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李心佩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得一顆小心肝卟通卟通的亂跳,話也接不上來。
“你們吃吧,我不餓!”林曉強說着又埋頭扎進那血腥的場面裡。
“……”李心佩無語的退了出去。
傍晚時分,林曉強終於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整個人像是被血泡過之後涼幹了一樣,操刀的雙手也早已滿是血泡,但他此時的臉上卻掛着得意的笑容,邊笑還邊嚷嚷着:“好了,好了,我弄好了,七十八件,總共七十八件!每一件都是完整的,肌肉,脂肪,神經,骨頭,血管,全得分離得完完整整!”
癱在懶人椅上的胖子聽得聲響睜開了眼,站起來卻不進去看林曉強的傑作,而是淡淡的說:“搞只豬都搞一天,真是廢物,時間到了,我該下班了!做這沒工資的活,還要準時上下班,真T辛苦,今晚得去找個小姐慰勞慰勞自己!”
胖子說完捶着肩膀伸着懶腰往外走,一副勞苦功高的樣子。
林曉強很失望,弄了一整天,握手術刀的手都快磨破了,就是爲了得到胖子一句讚許的話,誰知道人家正眼也不看一下,心裡實在有些難過,卻忍不住說:“胖子,就這樣完了嗎?”
“完了啊,難不成你還想怎樣?”胖子腳步沒停的往外走,走到捌彎的時候卻停下來對李心佩嚷嚷着說:“心佩小處*女,那些豬肉要放到冰箱裡保鮮啊,花了那麼多錢,我還沒吃夠本呢!”
“哦!”李心佩應了聲,等那胖子走得不見了,這才問林曉強:“林哥哥,咱們有冰箱嗎?”
“咱們沒有,電器城裡不是有嗎?”林曉強說着嘆口氣,拿起外套與錢包走了出去。
林曉強去電器城買冰箱,卻弄得那售貨員差點報警,因爲來冰箱的顧客售貨員見了很多,什麼樣的都見過一些,可是滿身血跡的顧客,他確實是第一次見,他怎麼看這顧客都有點像傳說中殺人碎屍的變態屠夫啊,不然這麼急的買冰箱幹什麼?肯定是藏屍了!
不過看在這人不討價還價,還不用找零的份上,服務員想想還是算了,賣出一臺冰箱,他可是能拿到一筆提成的,能少一事何必要多一事呢!
林曉強叫人搬回冰箱的時候,李心佩已經把收手術室收拾好了,豬肉也已經用保鮮紙全都包好了。
一切都弄好後,林曉強坐在小花園裡,身心都有些疲憊的他,情緒相當低落的發呆。胖子那把損嘴實在太能打擊人了,他被打擊得已經有那麼點不想做醫生了!從他穿越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可是想到那昏迷不醒的吳冰,還有那可憐的林老頭及別的親朋好友,他又不得不堅強起來!
林曉強,你要曉得堅強啊!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林哥哥……”李心佩怯怯的叫了他一聲。
“嗯?”林曉強擡起頭來,卻見李心佩拿着他的一套衣服,包括三角內褲站在面前。
“你去沖涼啊,水我已經給你放好了,這是你的衣服!”李心佩道。
“哦,好!”林曉強有些感動,這個好像超出她的工兒範圍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只是接過衣服就要往浴室走去。
“林哥哥,別泄氣好嗎?那胖子雖然變態了些,但我覺得他確實有點門道的,只要你跟着他用心學,絕對可以成爲一名頂尖的醫生!”李心佩給林曉強打氣道。
“我知道的!”林曉強答應一聲,要不是這胖子真有些能耐,他纔不受這種鳥氣呢!
“那你快去沖涼吧,我弄晚飯去!”李心佩不是個多話的人,短短的幾句卻足以表達她的關心與支持!
看着她苗條柔和的背影,林曉強莫明其妙的想起了胖子以前說過的話,心裡一顫,趕緊搖搖頭走進了浴室。
是夜,疲倦的林曉強早早就睡了,可是睡到半夜卻聽到客廳裡有悉悉索索的響聲,有賊?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懾手懾腳往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