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和陳風笑玩了沒多久,就從船上退了下來,臨走時,一衆武士依依不捨,恨不能和兩人結爲八拜之交。
入了靈幻島,兩人直接往斬魔大殿趕去,斜陽西沉,不知道耽誤了這麼久,會不會有人發現他們二人臨陣脫逃。
吳哲倒是不擔心,翠竹峰的人雖說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但同樣也沒人出來管教,倒是陳風笑心裡有些發毛,這半年師傅閉關,他日子一直過得舒坦,禍事闖了不少,但上面一直有大長老給頂着,現在師傅出關處理事宜,他就跑開跟着吳哲鬼混,想着不由有些後怕起來。
“咋了,心裡害怕啦?”吳哲撇了眼陳風笑,笑着問道。
“怕啥?你見過師兄我怕事麼?”陳風笑兩眼一瞪,又恢復了男兒本色。
吳哲哦了一聲,忽然對着陳風笑的身後恭謹的喊道:“古師叔好。”
陳風笑頓時魂飛魄散,抱頭大喊“師傅饒命”,不料貓着腰躲了半天也沒見身後有什麼動靜,扭頭一看,地面上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師傅?
一旁的吳哲早就笑彎了腰,指着陳風笑說道:“看你還敢不敢充好漢。”陳風笑一臉的惱怒,但想起師傅的威嚴,腳上卻是發力加速往斬魔大殿趕去。
急忙趕回斬魔大殿,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問道門前的值班武士,才知道迎賓會早就散了,一行人看風景的看風景,吃晚飯的吃晚飯去了。
陳風笑耷拉着個腦袋,直到自己是無法躲過這一劫了,天賢者定然發現自己消失不見的事實,聽說斬魔大殿中會報出各派進入靈獸結界的人員名單,彼此站出來互相熟悉一下。
這個流程他是明白的,因爲五年前他師妹任雪和他講過。
沮喪了片刻,陳風笑發現吳哲正略帶驚訝的看着他身後,然後恭敬的重複五分鐘之前的話語:“古師叔好。”
陳風笑頓時勃然大怒,以爲吳哲又拿他開玩笑,跳起來吼着叫道:“古師叔個屁,你真當老子白癡啊。”
吳哲出乎意料的沒有回話,只是苦笑着指了指他的身後,陳風笑狐疑的回頭一看,原本紅潤的臉龐變作雪一般的煞白。
“哼,你倒是挺出息啊,老子都用上了。”天賢者古力安站在陳風笑身後,語氣冷寒似冰。
吳哲靠在斬魔大殿的偏柱上,百無聊奈的把玩着手中的命運紙牌,紙牌化作一條弧線,不停的從左手落到右手,黑紅相間的曲線煞是好看。
十米開外的大殿中,天賢者正語重心長地教育着陳風笑,前者面色嚴肅,後者一臉沮喪,但吳哲很是懷疑陳風笑是到底是因爲真心悔過而沮喪還是因爲天賢者的囉嗦而煩惱。
終於天賢者完成了對徒弟的教導章程,轉過身來對吳哲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吳哲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害怕陳風笑將他出賣,但轉念想了想,陳風笑跟了自己時間也不短,這點悟性總歸該有吧。於是他恭敬的走到天賢者的身前,作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風笑說,今日你二人切磋功法,因此錯過了會議,可是如此?”天賢者聲音柔和,不復起初的冰冷。
吳哲低垂的眼角瞥見陳風笑手上的暗號,心下長舒一口氣,這小子到底是沒有把兩人的事和盤托出,回道:“正是,我有一些不懂得技法請教陳師兄的,希望古師叔莫怪。”
古力安原本沉着的臉色此刻才微微好轉,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聽小雪說,你勤奮執著,而且天資出衆,風笑天性頑劣,你莫要跟他後面學壞。”
吳哲忍住想仰天大笑的衝動,低聲應喏,眼角上挑,一旁的陳風笑臉都給氣的變了色。
陳風笑心中怨氣沖天,什麼叫跟着他後面學壞,他陳風笑和吳哲比起來,就是十足的大好人一個,偏偏在師傅面前發作不得,只能把氣往肚子裡憋。
天賢者古力安哪裡知道兩人之間的貓膩,他第一眼看見吳哲心裡就很喜歡這個後輩,也從任雪那裡聽了不少關於吳哲在紫雲峰上的機智應變,對他很是讚許,卻沒想到這個面容俊朗的少年是個比自己徒弟還厲害的禍精。
他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兩個長長的圖冊來,分別交給吳哲和陳風笑,說道:“這是妖魔圖鑑,你們二人好好研習一番,明日進了靈獸界見到靈獸心中也有數。”
吳哲接過妖魔圖鑑,對這個東西他早有耳聞,但翠竹峰上只有一個厚重的書籍,遠不比手中這個圖冊來的輕便,可以隨身攜帶。
天賢者古力安又對二人說了幾句,便轉身離開,臨走時特意囑咐二人千萬別忘了明早在島嶼中心集合。
古力安前腳離開,陳風笑就一把拉住吳哲,恨聲說道:“臭小子,今天哥給你背黑鍋了,你說怎麼辦?”
吳哲有些驚詫:“要不,我喊住古師叔,跟他稟明今天咱做的一切?”
陳風笑長嘆一口氣,揮了揮手沮喪的說道:“你小子真是個掃把星,跟着你盡背黑鍋了,我先回靈劍峰了,明天早上見。”說完也不回頭,直接往斬魔殿外的傳送石臺走去。
吳哲看着陳風笑離開斬魔大殿,心知這傢伙一定又去找別人賭牌發泄,也沒明說。
斬魔大殿裡空空曠曠的,沒有一個人影,青色的玉石地面光滑可鑑,大廳兩側的落地高架火盆中燃着終年不滅的藍色火焰,發出輕微的噼叭聲響。
吳哲對這個地方有些陌生,只是五個月前來了一次,當時囫圇吞棗的將這個地方看了一遍,除了島主的靈獸銀劍和測試魔力值的水晶黑瞳外,其餘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左右無事,他踱步在大廳裡轉悠着,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廳裡的裝飾,漸漸來到了大廳的牆壁面前,眼神一動,被上面的壁畫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壁畫很是大氣磅礴,也不知道是出於何人的手筆,雄渾蒼勁,讓人一看便爲之動容。
吳哲貼着壁畫仔細的觀看,卻發現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這些壁畫描述的是遠古巨人和妖魔搏鬥的故事,壁畫中巨人的身材頂天而立,而妖獸也是巨大無比,吞天裂地般的壯碩。
巨人和妖獸殊死相搏,地面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矮小的人,一個個驚慌失措的躲在巨人身後,吳哲心想,這應該是畫家對人類的一種描繪手法。沿着壁畫看下去,這些巨人大多面容猙獰,手中還施展着各種法決,吳哲越看越驚奇,因爲這些法決所施展出來的法術正是自然系得各種術法,而且這些巨人的胸前或頭頂也有着各種封魔之果的圖案。
巨人的手法很奇特,吳哲也算是見識了不少術者的法決,但很多壁畫中的手勢卻前所未見,而且這些法決釋放出的威力極大,即便是一些巨龍般的頂級妖魔,也給打的落荒而逃。
吳哲一路看下去,越看越是驚奇無比,這些壁畫中幾乎涵蓋了所有斬魔者的能力類別,自然系、變身系、御物系等等,應有盡有,他嘗試着按照壁畫上的手勢施展御物系得法決,但奈何命運紙牌卻毫無反應。
難道只是畫師故弄玄虛,但有不少法決吳哲是看過的,和真實的分毫不差。
疑雲遍佈腦海,吳哲緊蹙着眉頭,啄磨着這其中隱藏的奧妙,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難得你心思細膩,居然注意到了壁畫中的奧妙。”
吳哲微微一驚,轉過頭來,發現靈幻島主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後,旁片趴着靈獸銀劍,搖頭擺尾的向吳哲示好。
某人忽然想起今天下午錯過斬魔大殿會議的事,趕緊恭敬的向中年男子施禮。
靈幻島主擺了擺手,示意吳哲撤去禮節,緩步走到石壁前,指着火盆光芒映照下的壁畫說道:“這是靈幻島第二代島主丹青生所繪,丹青生學識博古爍今,堪稱當時斬魔界第一智者,而故老相傳,這一連竄的壁畫中藏着靈幻島已經失傳五千年的鎮派絕學滅神心經。”
說道這裡,男子忽然停口不語,吳哲卻若有所思的問道:“原來如此,之所以這個絕學無法重見天日,是不是因爲無人能夠堪破其中的奧妙?”
靈幻島主讚許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你天資聰慧,果然一點就透,只是事情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
“這些壁畫原本是並非這樣排列,你現在所看到的每一個階段的壁畫之後都少了一幅。”
吳哲依着靈幻島主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發現每隔十二幅壁畫之後就會有一處空白,上面繪刻了靈幻島六座山峰的標誌,原來他以爲這是作者刻意爲之,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少了一幅壁畫。
靈幻島主接着說道:“這失去的一幅壁畫卻是最重要的心經運行法決,少了心決空有手勢根本無法施展出滅神心決的威力,而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後人補上去的一個圖案而已。”
言及此處,靈幻島主不勝唏噓的嘆了口長氣,門下鎮派之寶失蹤,絕學失傳,的確讓人感到可惜至極。
沉默了片刻,中年男子又轉過頭來對着吳哲說道:“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你不要告訴別人,明天是你前往靈獸界的日子,我讓劍兒隨你一同前往,它乃上三品中的高等靈獸,有它相助,你或許能制服一些高等的妖獸。”
吳哲心中一喜,還沒來得及道謝,那趴在地上的銀白色劍齒虎卻早就撲了過來,圍着吳哲欣喜地打轉繞圈,猩紅的舌頭舔了吳哲一臉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