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人還真當她是打醬油的了,顧汐語忙不迭地點頭:“見過”
“在哪兒”
顧汐語指指早就被熄滅的火堆,道:“先前他們在這裡烤火,後來有個車伕向他們勒索銀子,他們就把車伕打死了,我嚇得不敢看,後來火就滅了,我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那你怎麼在這裡”那老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顧汐語一臉無辜地道:“我一直就是住在這裡的。”
那老大看着手下們在掀顧桓佈置的東西,餘光卻牢牢鎖住顧汐語,道:“你是說這兒是你住的地方”
顧汐語點頭道:“是啊是啊,我無家可歸,這裡就是我住的地方。有時候會有些人錯過宿頭跑到我這裡來過上一夜,只要他們不打擾我,我也是不會管他們的。我這人心好,好客,又好說話,比如今天晚上,先是他們來了,現在你們又來了,我說,你們別把東西亂扔呀,給我留兩塊門板,還能擋風呢”
聽她說得煞有介事,那老大把目光移開去,這時候,整個殿內只有三處地方可以藏人了,一處是原本放菩薩金身的大座,另一個是一片布幃,髒亂得不成樣子了,從外面的風偶爾吹進來,一搖一搖之間,上面的灰塵就直往下落,還有一個地方,卻是角落堆着的兩塊破門板。
那老大道:“那小子和那丫頭一定就是藏在這幾個地方,好好搜。”
這時候,有人發現了那車伕,大叫道:“老大,周老二在這裡。他還沒死”
那老大道:“弄醒他”
顧汐語暗暗叫苦,剛纔她隨口胡說,似乎已經讓這老大相信殿裡不止兩個人,但那車伕要是醒了,可是會第一個指證她的。
但是這時候,她不但離車伕甚遠,就算離得近,想做點什麼也做不了。
那幾個人正拍着車伕臉頰,叫道:“周老二,周老二”
車伕被救醒了,他迷糊地睜開眼睛,那老大立刻道:“周老二,顧家那小子和那丫頭呢”
車伕迷懵的目光轉向顧汐語,正要說話,就在這時,東北角處突然有劍光一閃,那是之前倒在地上的幾個人中的一個,只見他脫手擲出手中的劍。
周老二的喉中還沒有發出聲音,那柄劍已經將他對穿在地。
那老大大怒,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身上都是血,左胳膊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在地上撿了一柄劍,站在那裡道:“我就是顧桓,想要殺我就上來”
那老大道:“顧汐語呢”
顧桓冷冷道:“我怎麼知道”隨着他的出現,那些人立刻舉着兵刃圍住了他。
那老大卻呵呵冷笑一聲,指着顧汐語道:“裝,你們繼續裝,別以爲我不知道。剛纔周老二就是看着你,你就是顧汐語”
誰說這些四肢發達的人好騙,一點也不好騙嘛。
那老大一揮手,道:“殺”
顧汐語在他一聲令下時立刻躲到泥菩薩後面去了,她不會武功,幫不到顧桓,但不能扯他的後腿。
那老大冷笑道:“死丫頭還敢騙我,孔英,嚴九,你們兩個去對付那丫頭,其他人把那小子砍成八塊。”
說話間,那老大身邊立刻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向泥菩薩圍過去。
顧桓剛纔殺了兩個,又用迷藥迷倒幾個,已經克服了最初的恐懼心理,多年練就的劍法,和在演武場上和顧柏楊親兵對練了那麼久的好處終於開始顯現出來。
但這幫人真心不弱,而且是以多敵寡,顧桓也就能一時立於不敗,想要騰出手來救顧汐語,卻是不可能了。
顧桓急得大聲道:“有什麼事衝我來,對付一個小姑娘算什麼男子漢”
那老大冷笑道:“少使激將法,老子不吃這套”
這時,圍住顧桓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們接到的活是殺死這兄妹二人,也不必留手,一個個窮兇極惡地舉刀向顧桓直撲。
那孔英和嚴九兩個自認找了個美差,那小子看着文文弱弱,但劍法着實不錯。但他們要對付的卻是這個小丫頭,看她那小身板,風一吹就能倒,這不是送到手邊的功勞嗎
孔英和嚴九還有些小小的心思,他們對望一眼,彼此就心領神會。這多水靈一小丫頭呀,要是就這麼砍死了,砍得血肉模糊了,那也太暴殄天物了。他們要抓活的,把這小丫頭抓起來,獻給老大。
老大還沒壓寨夫人呢。
就算老大不喜歡,那等老大吃完後,還能給他們留碗湯。
這麼水靈的小丫頭,聽說還是大家閨秀,他們還沒玩過呢。
這麼一想,孔英和嚴九的臉上頓時現出一絲色迷迷的笑來,孔英笑道:“小丫頭,別怕,大爺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不會傷害你的,乖乖走出來。”
嚴九也在另一邊附和,笑道:“出來吧,小丫頭,這裡藏不住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大爺能讓你活,不但讓你活,還讓你快快活活,你快出來吧”
顧桓那邊一人力接十多人,卻還在關注着這邊,聽了這些話,直氣得大罵道:“畜生,你們這些混蛋,你們敢傷害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那老大嗤笑道:“你做人的時候咱們哥幾個都不怕,還怕你做鬼不放過我們”
顧桓身上又多了不少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圍攻他的人的,但很明顯,他左臂有傷,使他整個身子都不大靈便。但這時候,顧桓好像真的豁出去了,不顧不顧大開大闔地把那把劍舞得呼哧哧直響,向着顧汐語這邊衝。
可是,他再能耐,畢竟以一敵着十幾個呢,那老大貓玩老鼠一樣把顧桓圍在中間,哪裡能容他衝出去
所以,顧桓除了身上多添了兩道傷,也給圍攻的其中某些人身上添了幾道傷外,還被困在東北角處,前進不得。
顧汐語知道顧桓那邊處境艱難,也沒指望他能救自己,她只是有些悲哀,她和顧桓,今天在劫難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