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成爲一代名醫,把爺爺的醫術在這個世界裡發揚光大,還想好好珍惜這第二次活着的機會,可是現在,竟然還是要死了麼?
其中一人的手抓住了顧汐語的手,不讓她刺出銀針,另一人抓住她的雙腿,另一人已經掐向了她的脖子。
突然,一個聲音冷冷一哼,道:“放肆!”
窗子突然震裂,一股突出其來的大力將這三個人震開去,他們摔在牀前,一時竟然爬不起來。顧汐語透過月光,看見面前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從窗口穿了進來,落在屋中。
那人年紀很輕,最多二十歲,劍眉朗目,面目英俊,一身錦衣更是襯得人面如冠玉,如神如仙。沒有風,但是他的衣衫卻無風自動,一張精緻到仿如精心刻畫的臉上一片沉鬱的怒氣,待看到顧汐語一臉驚慌恐懼的神色,還有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時,那股怒氣便更加沉重如山。
連他噴出的氣息中,都帶着一股殺氣。隨着這股殺氣漫出,周圍的氣息突然變冷,好像要下大雪了一般。
那三人雖然被震開,但還有行動能力,立刻爬了起來,看着錦衣男子,聲音顫抖地道:“你,你是誰?”他們雖然在問,但卻不敢接觸到那男子的眼睛,一雙漂亮的鳳目之中,此時一片濃郁得好像能凝成實質的殺氣,讓他們瑟瑟發抖。
剛纔對着顧汐語時的兇悍全然不見,連小腿肚都開始抖顫起來。
錦衣男子緩步走到顧汐語面前,向她伸出手,臉上的殺氣瞬間消彌不見,竟然還露出一個溫暖陽光的笑容來,聲音溫柔親切:“別怕,來,沒事了,到我身邊來!”
顧汐語怔怔地看着他,沒有動。
他憐惜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握住她的,道:“來!”
顧汐語感覺到自己的手落進一隻溫暖的手中,那種溫暖順着她的手傳遞過來,心中的驚懼,恐慌,無措,害怕好像隨着這股溫暖慢慢安定下來。
他一用力,便把顧汐語拉到他的胸前,用手臂將她的臉遮住,那是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顧汐語伏在那個懷抱之中,發抖的雙肩慢慢平復。
錦衣男子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口中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背對着那三個男子,只輕聲安尉着顧汐語,那三人對望一眼,雖然面前的這一幕讓他們覺得很違和,一個美男子和一個醜八怪這麼親近,實在匪夷所思,但是這時候他們可不會管這些,他們感覺面前這男子很可怕,他雖然年輕,但是他從窗外一下子就能把自己三人震開,人人摔得七葷八素,這樣可怕的人,要是不除掉,一會兒自己等人一定像春哥一樣死於非命。
三人本是街頭的地痞,經常廝混在一起,心意也算是相通,這時候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卻達到驚人的一致,三人眼中兇光閃現,猛地衝向錦衣男子。
正在安撫顧汐語的錦衣男子眉鋒一凝,頭也沒回,甚至,他的左手仍然在安撫地拍着顧汐語的背,更是讓她的頭伏在他的胸前看不到任何一點情形,他的右手卻向後一翻,一把摺扇不知道從哪裡變了出來。
剛剛衝上來的三個人正要欣喜於這錦衣男子的無知無覺,以爲即將手到擒來,他們的脣邊甚至掠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但是,笑意還沒有完全鋪展開來,就覺得喉間一痛,接着一涼,好像有冰冷的東西強自擠了進去,但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東西又倏忽離開。
三個人捂住自己的喉間,一臉的難以置信,人卻歪倒在地上,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錦衣男子恍如未覺,輕聲對顧汐語道:“不要怕,我帶你離開吧!”說話間,他便將顧汐語帶起,極快速地向外掠去。身形竟然如同一隻大鷹,飛一般地掠起來。在他掠出屋子的同時,手向手做了個手勢。隨着他的手勢,兩個人從暗處現身,進了那小屋。
只不過,這時候顧汐語伏在他的懷中,又在驚怕之下,全然沒有感覺到腳已經離了地。
錦衣男子將顧汐語帶到一處莊院,靜夜靜謐,莊院裡只有三五個燈籠發出朦朧的光線來,錦衣男子從牆頭直接翻進院子時,不遠處就站着兩個家人模樣的人,他們似乎見慣了錦衣公子這樣的動作,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站在那裡靜等吩咐。
錦衣男子道:“準備點吃的東西,打盆熱水來。”說着,便抱着顧汐語往正院走去。
顧汐語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心神慢慢地平定下來,她從錦衣男子懷中擡起頭來,道:“這是哪兒?”
錦衣男子道:“這裡是我的別院,現在天色已晚了,你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
顧汐語道:“爲什麼幫我?”
錦衣男子突然哧地笑了,道:“你是我未來的王妃,我不幫你幫誰?”
顧汐語很無語,無力地道:“我是你的皇嫂!”
錦衣男子正是英王歐陽宇凌,聽了她的話,他漫不經心地道:“四天前,我皇兄進入宮中,向左貴妃請求一定要退婚娶你妹妹顧妙珠,你不會天真到以爲他還會娶你吧?”
“一天婚約沒解除,我也是你的皇嫂!”顧汐語沒好氣。不是她不知好歹不念英王今天的救命之恩,實在是這傢伙張口王妃閉口王妃的讓她一陣惡寒,雖然歐陽銳奇也不是什麼好鳥,甚至今天的這件事弄不好還有他的份,但是現在拿來做個擋箭牌似乎也算是廢物利用吧?
歐陽宇凌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道:“今天是怎麼回事?”他爲了不壞顧汐語的名聲,決定二皇兄沒有退婚之前他不會去找她的,但是晚膳時聽王成來報,說顧汐語早上出門,一直沒回。他覺得不對勁,立刻命周顯王成去查探。顧汐語那一身衣服太顯眼,有人見她走進了一條小巷子。
歐陽宇凌來到小巷子裡查看,發現了凌亂的腳步印記,還有顧汐語在匆促之間刮花的土牆,他立刻知道顧汐語遇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