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兩人一動一靜,一坐一站,男俊女俏,看着還是挺美的。
歐陽銳奇已經走進亭中,顧妙珠一曲也剛好奏完了。兩個人相視而笑,顧汐語起身,福身行禮道:“王爺!”
歐陽銳奇趕緊伸手相扶,聲音溫和而親切:“這裡也沒外人,妙珠,你就別拘禮了。”
顧妙珠對他嫣然一笑,這一眼,真是情意綿綿,歐陽銳奇的手便放不下來了,兩人執手相看,一個眼神火熱,一個含羞帶怯,嬌羞無限。
顧汐語站在樹後,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對面,但對面卻不容易看見她們,珊瑚緊張地盯着顧汐語,齊王到了府上她是知道的,但是她阻止不了顧汐語,一直忐忑着呢,這時候還讓顧汐語親眼看見齊王和二小姐在一起,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鬧起來。
兩個人好像要看到地老天荒去,顧汐語在樹下不禁撇嘴。
如果沒有之前顧妙珠的挑撥離間,沒有歐陽銳奇的冷漠無情,哪怕這個歐陽銳奇是她的未婚夫身份,她也會大方成全,因爲歐陽銳奇對原身來說,或者是愛到骨子裡,可於她來說,卻是個陌生人。
何況,她並不認爲嫁入皇家是什麼好事,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皇家更甚,什麼暖牀,通房,小妾,側妃,叫她嫁去和一大堆女人共用一個老公,想想,多髒啊?
但是,兩個人不仁在前,那可別怪她沒這麼好心了。
她立刻換上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大喝道:“放手!”然後大踏步地,虎虎生風地走了過去。
這一聲喝還真有震耳的感覺,歐陽銳奇和顧妙珠都回過頭來,看見臉上妝一片混亂,氣勢洶洶過來的顧汐語,兩人放開了手,顧妙珠低下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歐陽銳奇卻是一臉的不悅。
他絲毫不掩飾對顧汐語的厭惡,冷冷道:“你來幹什麼?”賞花會上,顧汐語提前離席,他也無心繼續,詩會便草草了結,之後,英王回府,他卻是直接到了侯府安慰顧妙珠,那時候正是二管事顧遠搜完後院,顧汐語溜出去逛街時。
顧汐語展顏一笑,道:“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歐陽銳奇道:“賞花會上妙珠受了驚嚇,我自然是代姨母來安慰她!”
受驚嚇?尼瑪還能找個更扯的藉口麼?更驚嚇的不應該是落水的她嗎?顧妙珠就站在岸邊叫幾聲姐姐你千萬不要有事,就是受了驚嚇,她都靈魂異主了,也沒見這奇葩男安慰半句,名義上,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呢。
顧汐語驚訝道:“啊,二妹竟然也落水了麼?”
一臉亂妝加上一副驚訝表情,不用照鏡子,顧汐語也知道自己能造成的驚悚後果。
顧妙珠避開目光,低下頭,輕聲細語道:“妙珠沒有落水,齊王爺是來安慰姐姐的,路過這兒,和妙珠打一聲招呼而已!”
噗,路過!顧汐語的院子在前,顧妙珠的院子在後,這路線真是奇巧,本以爲現代人們打醬油的本事已經很高了,沒想到這個時代這兩人的本事更加驚人。
顧汐語鄙夷,口中卻笑嘻嘻地道:“齊王一定是個斜眼!”
“啊?”
“你怎麼說話呢?”歐陽銳奇頓時沉下臉。
顧汐語悠悠地道:“要不是斜眼,怎麼會先路過妹妹的院子?那一定是迷路三五次,繞路十三彎,才能路過二妹的院子啊!齊王爺,你年紀輕輕的,就落下這毛病,這可怎麼是好?聽說斜眼一般是先天不足,先天不足可是會短命的。我和你還有婚約呢,要是你英年早逝,我豈不是要做寡婦了?”
“你,你……你這個醜女,竟敢出言不遜咒我?”歐陽銳奇大怒,一張英俊的臉頓時扭曲。
顧汐語愕然:“怎麼斜眼就是在咒你嗎?齊王你不必害怕,我聽說斜眼雖然是病,但並不嚴重啊,只是眼睛斜而已,有些人心都是斜的呢!”
顧妙珠驚異地看着顧汐語,顧汐語一臉天真笑意,一派天真浪漫,說的話也分不清是故意還是無心,是她變了,還是自己的感覺變了?
以前歐陽銳奇也經常到她解語院來,還被顧汐語碰見過幾次,但只要自己隨便找個藉口一糊弄,顧汐語就沒什麼反應,今天這情形不對呀!
“懶得跟你說!”歐陽銳奇被氣得不輕,總覺得顧汐語那句有些人心都是斜的說的是自己,但是想一想,一個草包哪能知道什麼叫指桑罵槐,什麼是含沙射影呢?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沒事跟個缺心眼計較,沒得失了身份,所以一拂袖,怒哼了一聲,便不再繼續。
顧汐語就是來噎他的,哪能就這麼算了,當即一臉正色地道:“王爺,我知道我天生麗質,美麗無雙,你覺得配不上我,纔到我二妹這裡找安慰,可是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怎麼能害我妹妹呢?”
歐陽銳奇和顧妙珠都擡眼看着她,表情抽搐,就這個臉上塗得五顏六色,上臺演小丑都不用化妝的女子,居然大言不慚自己天生麗質?美麗無雙?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還配不上?這得自信到什麼程度啊?兩人都覺得快吐了。
在場衆人人人表情怪異扭曲,顧汐語只當沒看見,仍是義正言辭地道:“齊王畢竟是與我有婚約的人,我知道齊王和二妹之間是純潔清白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啊。齊王你老往二妹院子裡跑,事關女子閨譽。你一個男的無所謂,可我二妹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這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二妹勾引姐姐的未婚夫呢!”
歐陽銳奇怒道:“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啊,難道你出現在我二妹身邊,不會對她的閨譽有影響?”
“當然不會,我是她的……她的未婚姐夫!”
“未婚姐夫而已,又不是未婚夫!”
“你……”歐陽銳奇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他覺得被一個半傻子給問住了,當下粗聲道:“誰敢亂說話,本王要他的命!”
顧妙珠卻是懷疑地道:“大姐,是誰教你說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