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不禁無語地看了歐陽宇凌一眼,黑,真黑!
不過,終於不用被個小屁孩跟在後面叫愛妃了,這感覺不錯!
等顧汐語回到座位上時,歐陽宇凌道:“父皇,我要說第二件事了!”
歐陽禹看着他,眼神之中有抹無可奈何之色,卻是笑道:“還賣什麼關子,說吧!”
歐陽宇凌舉了舉面前的杯子,道:“父皇今日賜宴羣臣,可不會是隻用幾壺酒就把我們打發了吧?父皇,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本以爲歐陽宇凌又要說什麼話來,卻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歐陽禹不禁失笑,剛纔爲顧汐語這件事耽誤了不少時候,原本應該的晚宴還遲遲沒上,當下笑道:“開宴!”
衆人知道這件事便算是就此揭過了,既然宴已經開始,那顧家千金的賜婚事情,自然便揭了過去,一時,看向顧汐語的很多道目光之中,各種各樣的都有。
有替她惋惜的,有覺得她不識擡舉的,有認爲她故作姿態的,有羨慕嫉妒恨的,也有好奇的……
顧汐語卻只喝着自己的水,由別人看去。
歐陽宇凌也在喝着自己的酒,脣角含笑,意味不明。
樰椽安坐桌前,神色安然恬靜!
盛宴正式開始,不管怎麼樣,這賜婚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這不能說是顧汐語之幸,也不能說是顧汐語不幸,幸與不幸,各人理解和想法都不一樣,而真正想要什麼,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很多人覺得顧汐語這樣太傻,放過了這麼好一個機會,畢竟這是男權社會,有一個這麼好的可以自己選中意夫婿的機會,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可顧汐語竟然以一句自己年紀還小,就放棄了,那不是傻麼?
可他們又怎麼知道,在顧汐語的心中,感情這回事,要的是兩情相悅,要的是順其自然,不是求一個皇上賜一個婚就可以得到幸福的。
另外,這是個男權社會,她來到這裡是屬無奈,但不表示她要接受要順從,最最不能順從不能接受的,便是對於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那一條。
她沒有這麼大方,也不可能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
這種賜婚之下產生的婚姻,在這個世界那是無上的殊榮,無比的榮耀,可是在她顧汐語的眼裡,卻覺得這是對婚姻對愛情的一種褻瀆。
不錯,歐陽宇凌說過,他喜歡她,想娶她。她也不能否認自己心中似乎真的對他有不同一般的好感。
但她覺得,這些應該還不算極致的愛吧?那種愛到深處,對方只是唯一,愛到深處,便不能抽身,愛到深處,便毫無顧忌。
至少現在,她還是顧忌的,她還是可以抽身的。
而歐陽宇凌,似乎一樣可以。
所以,他們之間,有愛,但還沒有達到這種境界。
沒有達到讓顧汐語可以放下一切想嫁給他的程度,或者,這也是因爲,顧汐語的確還太小了。她心中十五歲還只是未成年少女啊。
好在現在,總算大家不再把目光關注焦點放在她身上,而是放在美食之上了。
其實皇帝皇后在此,雖然前有美食,他們並不能盡興地吃,不過顧汐語並不管這些,帝后又如何?既然他是賜宴,那些菜總歸不是上來看的吧?誰要拿着捏着注意形象,那是別人的事。
吃貨也是需要境界的。
再說,終於把賜婚這回事就這麼含糊過去了,她沒有被冠上是誰的未婚妻之名,這對顧汐語來說,是一件再開心也沒有的事。
顧妙珠看着顧汐語雖然吃相併不難看,但是卻一直嘴巴不停,心中暗暗鄙夷,這可是在皇宮,誰在這裡赴宴不是意思意思一下,吃不上兩口?
這個草包要不要做出一副八輩子沒吃過東西的樣子?
簡直是丟人,把威遠侯府的臉都丟光了。
這時候,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皇宮之宴酒是美酒,宴是好宴,當然不會差了。
皇上微笑看向太子,道:“你便替朕敬大家一杯酒吧!”
太子自然是趕緊起身。
旁邊的管事太監立刻手拿酒壺爲太子斟了酒,太子先是走向東首,向那邊的大臣敬酒。堂堂太子親自敬酒,這酒自然誰都得喝,不但喝了,還得謝恩。
原本因爲帝后在這裡顯得有些拘束的氣氛在太子敬酒之後有所緩解,太子倒也不偷懶,一桌一桌敬了過來。
皇上的意思不過是叫太子籠絡的敬一杯而已,但是太子這麼做卻顯得更誠懇一些,皇上自然不會阻止。
很快,東邊的朝臣們便敬完了。
太子端了酒杯,向西面這邊的內眷敬來。
當然,敬內眷不比敬朝臣,太子只是舉杯,微微含笑,道:“今日大年,父皇賜宴,君臣同樂,因爲有父皇的英明決策和西越肱骨之臣的傾心努力,纔有西越的盛世盛景,本太子敬各位一杯!”
衆人紛紛舉杯。
一杯酒喝過之後,太子原本應該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但他卻並沒有走,反倒又遠東傳動了一杯酒,卻是端着杯子來到了歐陽宇凌這一桌。
歐陽宇凌這一桌上,除了樰椽,顧汐語,顧妙珠,還有幾位都是朝臣之女,他一個男子坐在這裡無比安然,絲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和諧。
衆人知道英王不拘小節,也都見怪不怪,而那幾位朝臣之女平時連英王身邊也近不了,只能遠遠看上一眼,現在竟然能同桌吃飯,心中都是又羞怯,又忐忑,更多的自然是暗暗高興。
自開宴之後,顧汐語便沒有說話,歐陽宇凌也沒有說話,顧汐語在吃東西,歐陽宇凌卻是淺斟慢飲。
今天場面特殊,若是歐陽宇凌表現得對顧汐語多麼的與衆不同,只怕皇上要順水推舟地賜婚,但是,顧汐語已經明確表示,她現在不想接受,所以,歐陽宇凌尊重她的意思,對顧汐語也沒有多看幾眼。
不過,這是兩個人昨天晚上見面之後的默契,可外人不知道。
至少,樰椽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