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很高興,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算給上官雲清實施第二個療程的蜂針治療進行鞏固。兩個療程之間需要間隔一段時間,沐之秋便將第二個療程暫定在春節以後。
考慮到上官雲清的腿疾初愈,她每天最多隻讓上官雲清在戶外活動兩個時辰,而且出門必須穿好狗皮護膝。
上官雲清性情溫和,無論沐之秋說什麼,他都微笑着答應。
受到上官雲清腿疾的影響,整容手術也放在了春節以後。“死亡村”的村民們雖然對整容手術翹首以盼,但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大家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自從隔離解除之後,蕭逸和上官雲清便分別上表朝廷。蕭震天雖半信半疑,仍尊重上官雲清和蕭逸的意見,調走了警戒線上的大批軍隊,只留下不到百人在警戒線上設立關卡。
“死亡村”的村民們已經被隔離了多年,誰也沒想過能活着走出去,而且整容手術還沒有開始,許多人都有着外貌變化,所以儘管警戒線已形同虛設,大家仍然安於現狀,在“死亡村”裡平靜地生活,並沒有一個人乘機跑出去。
沐之秋知道讓村民們重新接受外界和讓外面的百姓接受“死亡村”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個需要時間。她只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可以,之後的重建工作那是朝廷該操心的事情。總有一天,京城的百姓會重新接受“死亡村”的,她相信,蕭震天有這個能力,蕭逸也不會袖手旁觀。
按照靜安王朝的規矩,新年伊始皇室要舉行大型慶典,所有的皇室成員都要參加。往年靜安王朝的慶典活動都是蕭逸操辦的,今年蕭逸不在京城,慶典的準備工作就由蕭良、蕭楠和蕭壽三人協同辦理。
不參加準備工作可以,但不參加皇室慶典萬萬說不通。早幾天皇上便傳來密旨,命蕭逸回京。蕭逸擔心沐之秋的安全,沐之秋又惦記着上官雲清的腿疾,回京的事情便一拖再拖,最後拖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
聖命難違,蕭逸遲遲不歸便犯了忤逆之罪,明日便是最後一天期限,沐之秋不由擔心起來,早起便留下蕭逸和上官雲清商量。
蕭逸坐在身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上官雲清面色如常,但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沐之秋知道蕭逸遲遲不歸是因爲放心不下自己,見他們倆人都繃着臉,便主動打破僵局,道:“蕭逸!你身爲三皇子,又是靖王爺,這半年多的時間卻一直和我們待在‘死亡村’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現在皇上幾次三番派人催你回去參加皇室慶典,若你再固執下去,恐怕會招來很多麻煩。”
蕭逸皺眉道:“每年都在京城過年,今年破例一回又如何?我……”
知道他是故意在找藉口,沐之秋打斷他說:“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這幾天想了想,雲清的第一個療程已經結束,我也基本掌握了訓練蜂兵的方法,新年在哪裡過都一樣,再說過年了,我也想回丞相府去看看爹爹,所以,我便和你一同回京吧!”
這個結果顯然出乎蕭逸的意料,那張冰凍三尺的臉立刻變成了九月的菊,正喜出望外,打算說說自己的想法,卻聽上官雲清說:“我剛好也打算回京向皇上述職,整容手術也需再購置一些藥材,我也同你們一起回京吧!”
“真的?”沐之秋笑道:“那感情好,我正愁蕭逸回去之後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陪,雲清你乾脆和我一起住在丞相府裡,等述職完了,也好帶我逛逛京城。”
蕭逸心中極爲不快,這上官雲清好沒眼色,怎麼什麼時候都要插上一腳?而且這個死女人是怎麼回事?他這個未來的女婿都還沒在丞相府裡住過,上官雲清住進去算怎麼回事兒?
心中不滿,臉色便難看了幾分,冷聲道道:“雲清是父皇的專職御醫,自然要住在宮裡。冬果對京城比雲清熟悉,讓冬果陪你吧!你若是實在寂寞,就住到靖王府去,我也可以陪你。”
瞪了蕭逸一眼,沐之秋道:“我是要回京看爹爹,誰要住在靖王府,沒名沒分成何體統?”
她也知道沒名沒分不知體統?那怎麼還會邀請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住到丞相府去?蕭逸的臉已經黑得堪比鍋底灰,正要爆發,上官雲清卻站起來說:“之秋,蕭逸說的沒錯,此次回京有很多事要處理,皇上定會留我住在宮裡。不過你放心,有時間我定會去看你。”
看着沐之秋,上官雲清的目光中滿是寵溺,但目光輕掃過蕭逸時,脣角卻有意無意地微揚了一下。
這在蕭逸的眼中無疑使挑釁,他的女人爲何總有那麼多男人惦記?還是上官雲清這種實力強大的對手?他是不是該考慮把這個死女人隨時綁在身上才行?
心頭雖惱,但大過年又不好翻臉,再看看沐之秋一臉雀躍,蕭逸只等暫時忍了、
沐之秋是行動派的人,做事不喜歡拖拖拉拉,既然說要回京,便是一刻都不會耽擱。去給村長和月月奶奶告了別,一行四人便回京去了。
冬果的容貌雖然毀了,但這丫頭有一手以假亂真的易容術,一張人皮面具就變成了以前的冬果。
十一月沐之秋回京已經把自己妖女的帽子成功摘掉,如今,在朝堂上,再沒有人敢說她是妖女,承認的,不承認的,都知道她在皇帝蕭震天心目中等同於大軍師,誰也不會給自己找不快。皇威浩蕩,百姓間那些流言傳聞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了。因此,這次四人倒是大大方方地進城。
四人之中最爲奪目的便是蕭逸和上官雲清,同樣的絕世容顏,同樣傲視天下,卻是不一樣的暖與冷的組合,冬果雖是個丫鬟,但未毀容前也是個十足的小美人,所以,一眼看上去,倒是沐之秋的容貌最不出衆。
沐之秋一直不太會騎馬,雖說烈焰早已不排斥被她騎,但沐之秋還是不太敢一個人騎馬。蕭逸便理所當然地與她共乘一騎。
上官雲清和冬果每人單另騎一匹,不過上官雲清的坐騎卻始終和烈焰並肩而行,冬果跟在他三人後面。
只要上官雲清稍微落後,沐之秋便會讓蕭逸放慢速度,回頭催促上官雲清。蕭逸雖然很窩火,但好歹秋兒就在他懷裡,想來自己比上官雲清多佔幾分優勢,倒也沒發作出來。
大概是醫生的特殊身份,沐之秋和上官雲清一樣都喜歡穿白衣,今日回京,他二人也同樣一身白衣,蕭逸平時穿衣並沒有特定的顏色,以前倒也穿白衣,只是遇到上官雲清之後,沐之秋便再也沒見他穿過白衣。今日,蕭逸卻穿了一身黑衣。
大過年的,穿黑色實在不怎麼吉利,臨出門時沐之秋好幾次都想提醒蕭逸,但見蕭逸那張冷冰冰的臉,又不想自找沒趣,只好把想說的話都憋回去了。
不過沐之秋不得不承認,蕭逸這廝真的是個衣服架子,甭管白衣黑衣藍衣紅衣還是紫衣,只要穿在蕭逸的身上,什麼衣裳他穿着都比常人穿着要好看許多。就連這烏鴉般的黑色穿在蕭逸身上,也將他襯得脣紅齒白俊如天神,莫名帶着一股天生的帝王氣息,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冷清不吉利,反而有種唯我獨尊的霸氣。
於是人潮如織的京城內便出現了這樣一幅奇怪的景象,四個人一路行來,前面並排走的兩個男子都丰神俊朗貌比神明,就連後面跟着的那個小丫鬟也嬌俏可愛,有着沉魚落雁之貌,唯獨那個坐在黑衣男子身前的白衣女子卻是相貌平平,除了眼睛,再找不出任何出色的地方。
原本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女子與黑衣男子同乘一匹馬會很不和諧,但非常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覺得這兩個人堪稱世間絕配,那女子雖然貌不出衆,但一雙眼睛卻清澈如水,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而且渾身上下居然也帶着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氣,與黑衣男子的強大氣場完美融合,彷彿他們是翱翔九天的龍鳳。
但忽略掉黑衣男子,單看女子與身邊並肩而行的白衣男子,便覺那女子身上的冷冽和狂傲頓斂,談笑風生間,就讓人不知不覺地忽略掉了她平凡的容貌,流露出來的皆是與白衣男子一樣的暖如旭日,一樣的溫文婉約,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是一對粉雕玉琢的璧人,彷彿他們倆就是上天派來人間拯救萬靈的天使,不食人間煙火,飄渺靈動得無法靠近。
單看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或者單看白衣女子和白衣男子,大家都覺得是絕配,可是無論這兩個男子都不可能忽略掉哪一個,偏偏他們三人在一起也不嫌唐突,就像一幅美到極致的水墨畫,竟是完美的絕配。
這種感覺不但奇怪,還很逆天,哪有一個女子能和兩個極品美男同時匹配的?更何況這還是個怎麼看怎麼都算不得絕世容顏的女子。
不過再多看幾眼,有心之人很快就發現了最最奇怪的地方,出凡脫俗的白衣男子和陰冷堪稱妖孽的黑衣男子,包括後面跟着的俏麗小丫鬟,誰都沒有東張西望,目光皆緊緊鎖定在最中間那個貌不出衆的女子身上。那個女子笑他們便笑,那個女子皺眉,他們亦跟着皺眉。偏偏那白衣女人像是絲毫未曾察覺一般,臉上雖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那雙明亮異常的眼睛卻骨碌碌地不停亂轉,壓根不看身邊和身後的人。
有好事者忍不住交談起來:
“你看那個黑衣男子是不是咱們的靖王爺啊?”
“我看是,除了靖王爺,誰有那等霸氣。”
“那個白衣男子好像是上官先生!神醫上官先生!”
“靖王爺和上官先生?難道說那個白衣女子就是丞相府的沐大小姐?”
“一定是,除了她,還有誰能跟靖王爺和上官先生並肩而行的?”
“哎哎!你們說說看,這沐大小姐到底是跟靖王爺般配還是跟上官先生般配?”
“當然是跟靖王爺般配?沐大小姐可是靖王爺未過門的王妃,你瞧瞧他二人,簡直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那倒未必,我怎麼越看越覺得沐大小姐和上官先生般配。兩人都是一襲白衣,而且都是那般脫塵不凡的仙子,當真越看越讓人覺得喜歡。”
“胡說什麼,我覺得不管靖王爺還是上官先生和沐大小姐都般配,三個人都跟年畫裡的人一樣好看,他們三個在一起才堪稱絕配。”
“你才胡說,沐大小姐當然是和靖王爺般配,再說一個人只能配一位夫君,怎麼可能和靖王爺、上官先生都般配?你也不怕殺頭?”
“我聽說沐大小姐早就向皇上提出悔婚了,靖王爺未必是她今後的夫婿,我還是覺得她跟上官先生更般配。”
“就是,你們看看上官先生那等氣度,簡直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和沐大小姐簡直就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