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理素質強大，此刻也不免有些慌神。
“呼～”
浪花被寒風捲起，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撞擊到唐澤，鼻腔內被灌了些河水，辣的唐澤眼睛只冒淚水，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河中救人，面臨的問題有很多。
是否會被溺水者抓住，拖去水底。
其次體力是否跟得上，在水中一個人遊都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更別提再拖着一個。
然後就是環境因素，水溫，風阻力，水流速度，浪花大小……
這些看起來很細小的問題，卻非常致命。
四肢愈加沉重，胳膊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小，唐澤看了一眼，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
岸上的人彷彿也看出了唐澤的情況有些不太好，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加油啊兄弟！”
“我特麼要不是有媳婦，有孩子，我指定下去。”
“我也有八十歲老孃，她歲數太大，不想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沒辦法，只能祝你好運，兄弟。”
“加油啊！”
“就快了！”
“救援馬上就到，多堅持一會啊！”
胡晴晴聽着耳畔雜亂的聲音，緊咬牙關。
……
“唐瘋子……”
“出來！出來！”
唐澤的牙齒打顫，渾身顫抖着，隨着話音落下，原本帶着無助的眼神逐漸轉變，瞳孔收縮，盡露癲狂！
“唔……我終於又出來了，咕嚕咕嚕咕嚕……”
一口接着一口水灌到唐瘋子腹中。
發覺處境不妙，唐瘋子迅速調整：“……這尼瑪的是什麼局面！唐澤！你永遠只會丟給我爛攤子！廢物！”
怒斥了幾句，唐瘋子望着右手託着的女人，表情有些嫌棄。
“真想把你丟到一邊，但是唐澤這個廢物似乎不同意。”
“竟然還威脅我！廢物唐澤！你等着總有一天老子回成爲這具身體的主人！”
咒罵了一會，唐瘋子拎着女人也不管會不會灌水到她身體裡，瘋狂的往岸邊游去，跟划船似得，速度十分驚人。
身體相同，但是唐瘋子的意志力，癲狂程度，都要遠遠超過唐澤，當初設定唐瘋子的時候，唐澤就是根據潛力爆發的自己設計的。無論是身體，還是腦子，意志，承受力，都要遠遠高於本體。
例如唐澤挨一刀，很疼，這種痛可以直接傳到神經，傳入大腦。
但是唐瘋子挨一刀，屁事沒有，很可能還會低頭搗鼓一下傷口，因爲他的承受力很強，不是不怕疼，是夠瘋！
岸上的人羣皆是一臉的錯愕。
剛剛的唐澤還露出一副力竭的模樣，現在這局面……
這特麼的開了外掛吧？！
要麼就是這小子本來就牛逼，力竭就是裝裝，讓他們心跟着緊張……
“真特麼生性！”
“一點牛逼不吹，我感覺這速度完全可以參加比賽了。”
“問題是人家手裡還拖着一個人！”
“佩服，除了佩服我還能說什麼？”
胡晴晴聽到幾人的話，扭頭看着河中，兩顆圓滾滾的大眼睛下，唐瘋子攜帶一人，往岸邊遊着，時不時的還來個憋氣！
“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啊？！”
“服了服了，大哥，別仰泳，別憋氣，手裡還拖着一人呢，知道你牛逼，求求你別秀了！”
人羣開始往唐瘋子游的方向跑去，穿過大橋，跑到陡斜的岸邊，胡晴晴因爲小腿短，跑的有點慢，才跑了一半的路程，唐瘋子就游到岸邊了。
他伸手跟提溜小雞似得，把女人丟上岸，自己並沒有上岸，而是在這冰涼的河水中，來個一個花式游泳。
一邊遊着，嘴裡還唸唸有詞：“一分鐘……你特麼的給老子一分鐘，讓老子享受一下這美味的空氣啊！”
“草！牛逼你讓我回去啊，我看你能不能死在這河裡。”
岸邊，有人在給女人做心肺復甦，倒立，等等急救措施。
她沒有喝太多水，也沒有窒息太久，估計最大的問題就是……凍感冒。
不一會，女人便醒了過來，往外吐着河水。
這下人們徹底鬆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向河中花式游泳的唐瘋子。
“哥，大哥！求求你別秀了！”
其中一人砸了咂嘴：“外面的世界真特麼可怕……外面的人，也是真特麼生性！”
“講真的，我也沒見過這種操行的人。”
“無敵……”
伴隨着岸邊人們的感嘆，唐瘋子回到岸邊。
唐澤迅速把他壓了回去。
剛佔據身體的主動權，一股刺骨的寒冷卷席全身，唐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的爬上岸。
“裝……繼續裝……”
“剛剛在水裡遊的不是挺歡快的嘛，還仰泳，還扎猛子，憋氣，蛙泳，各種姿勢整了一個遍，這種大佬會冷？我不信！”
“你還別說，裝的真像那麼回事。”
“要不是你在零下幾度的水裡玩遍了泳式，我差點就相信你了！”
“沒想到這大佬還是個戲精！”
“……”
唐澤無比鬱悶，我不是演，我是真特麼的冷，快要凍僵的那種冷。
尤其是上岸以後，冷風一吹，皮膚像刀割，五臟六腑冒着寒氣，薄冰覆蓋全身，嘴不說話都快凍上了。
我裝啥了……？
“大佬，給個簽名唄？那個隊的？”
“沒……沒……有隊……我不是運動員……”
這時，胡晴晴終於姍姍來遲，她小臉淚痕還沒有乾透，站在遠處看着凍的瑟瑟發抖的唐澤，抽了抽鼻子。
緊接着，小腿晃動，衝了過來…
“小唐！！”
一個虎撲，笨重呆萌的胡晴晴撲在唐澤身上。
“嗚嗚～”
“你下去，我身體有水……粘着了會很冷的。”
“沒事，有你在纔是最暖和的。”
唐澤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準備去看一下那個被救上來的女人。
雖然是精神醫生，但唐澤在醫學院的時候也是學過一些緊急治療的。
對於情況危機的病人，也不算是束手無策。
走過去以後，唐澤發現她已經清醒了過來，神情恍惚，表情呆滯。
可能是被嚇到了，誰跟她說話她都不理，直直的盯着河面。
“有……有人……有人在拉我！！”
“快！！有人在拉我下去！快跑！快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