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鬼……
梨悠不敢再繼續待在這裡了,她現在只想逃走。在一切都還沒有太晚以前……
“CUT!”
張勝磊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了曾佳芝的表演。
實在太超乎他的預想了。
啓用曾佳芝來扮演女鬼,最初他還很是顧慮,可是現在,他卻大爲讚歎曾佳芝的演技。
“辛苦了,曾小姐。”回憶着剛纔拍攝進程中,曾佳芝的極佳表現,張勝磊非常高興地走到還化着女鬼妝容的曾佳芝面前,提議道:“你今天狀態相當好,我本來還以爲這場戲要拍上很長時間呢。既然如此,不如接下來拍攝下一場如何?本來是預定下週拍的,但是你今日這麼好的狀態,不好好發揮下似乎可惜了。”
曾佳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接着,隱隱聽到她的脖子傳來了清脆的碎裂聲。
導演說的下一場戲,是比較關鍵的一場。
在怡欣消失以後,女鬼又在怡清面前出現了一次。不過,那次的出現,是在夢境裡。這也是亞洲恐怖電影的一個特色,經常用夢境來解釋難以自圓其說的問題。比如,只要是在夢裡,就算主角是被鬼殺死了一次,也不會有問題,照樣可以演下去。
而這類劇情,觀衆看的時候,一開始往往不知道是噩夢,一定要事態發展到極其嚴重的狀態,畫面一切,就會出現某角色從牀上蹦起來,一臉的汗珠,這樣誰都明白這是夢了。
然而,雖然這是夢境的劇情,但拍攝的時候當然得實際拍下去。
這個夢境劇情是這樣的。怡欣消失後,怡清失去了這個妹妹存在的記憶,在第二天下午的午睡中做了噩夢。
梨悠收拾好了東西以後,疾速地朝着電梯那裡走過去。
雖然是一時衝動,但是梨悠卻是不敢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但是現在仔細想一想,一個好端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就因爲她的化妝,而變成一個真正的鬼呢?
即使真的是鬼,那也是死去的人所化的,曾佳芝明明是活人啊!
梨悠胡思亂想着的時候,電梯門敞開了。
她跨進了電梯內……
“ACTION!”
噩夢的那一幕開始拍攝了。
攝影師先是將鏡頭對準了坐立不安地在房間內徘徊的,扮演怡清一角的文紫英。
而就在這時候,在她身後的一張牀下,牀單的一角被拉開。
那是一隻陰白的手。
梨悠不斷擡頭看着樓梯的層數向下,她的心也不停打着鼓。不斷祈禱着,能夠安然地離開旅館。
當電梯終於到了一樓的時候,她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隨着電梯門打開,她正打算跨出去,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呆了。
那是什麼?
電梯外的,不是金碧輝煌的飯店大堂,而是……
一扇黑色的門。
“這……這是什麼?”
她不禁向後退了好幾步,在這狹窄的空間內,根本就是避無可避的。
忽然,她注意到,在那門的中央,有着一個形狀。
仔細分辨的話,她察覺到,那形狀是……
人的眼睛?
頓時,她的腦海裡閃過了一段記憶……
那一天,當她打開那本筆記的時候……
“兇……兇冥空間的大門?”
怎麼可能?
梨悠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眼睛形狀。
不會錯的,和那本筆記上的描述一模一樣。
而此刻,拍攝噩夢劇情的那些人正忙着。這一段是很難拍的,雖然後期要加入一些特效,但是前期的拍攝工作做得不好,也會影響整部電影的恐怖程度。
“CUT!不行啊,再來一遍。”張勝磊對這一段很是看重,他力求完美,因此躲在牀底下的曾佳芝反覆了好幾次爬出來的動作,都被他否決了。
“記住……必須要給人很突兀的感覺,才能造就恐怖。你掀開牀單後再露臉的動作還是太慢了,要快,然後再……”
張勝磊在給曾佳芝講戲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睛似乎不看着自己。
“曾……曾佳芝……你聽明白了嗎?”張勝磊又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她的臉,終於朝着張勝磊看了。
此刻,她的臉頰和手腳,都不斷地落下腐爛的血肉塊,流出充滿惡臭的膿液。
可沒有人對此有反應。
因爲這不是真的,是白梨悠的化妝。
張勝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攝影師說:“做好準備,再拍一次!”
工作人員心領神會,各就各位。
曾佳芝的頭又回到了牀底下去。
“ACTION!”
文紫英再度一臉焦慮地在房間裡踱步,隨着時間推移,她身後的牀下,忽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來。
文紫英沒見導演喊停,倒也隨機應變地回過頭去看。
這個時候……
幾乎是每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即,從牀底下躥出一個身影來,速度快到大家幾乎沒看清,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曾佳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