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寒掛斷電話,轉眼去看車窗外的車流,楚汐妍咬緊了脣:“祁先生。”
“沒事,可以解決的。”祁凌寒垂眸摸了摸糖糖的頭髮,糖糖努着嘴,將自己貼在他身上。
豆豆左右看了看,皺眉提出疑問:“爲什麼祁叔叔說,照片不要強壓呢?”
祁凌寒抿了抿脣,眼神認真的看着豆豆:“人的好奇心是永無止境的,而且人都有着極強的逆反心理,如果將照片全部壓下,勢必會有很多人想要刨根問底,這種情況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是最好的辦法。”
豆豆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楚汐妍沉默的看着他們兩個,心中莫名有一個很篤定的想法,他們真的是一對親父子,豆豆的聰明繼承自祁凌寒,而祁凌寒也像是父親,正教導孩子爲人處世的道理。
祁凌寒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他看過來電顯示後卻遲疑了,楚汐妍看他沉默不語的盯着自己,任憑鈴聲不斷聒噪,他擡眼看了一眼,是祁老爺子的電話。
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滯,她被刺痛般抽回眼神:“你接吧。”
祁凌寒緊了緊眉,抿緊了脣點開了接聽。
“祁凌寒,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帶着他們幾個和那個女人來見我!”
電話裡只留有忙聲,楚汐妍打了個哆嗦,祁凌寒閉目充耳不聞。
司機擦了擦冷汗,扭身回頭想要詢問祁凌寒是否改道,卻聽見祁凌寒冷聲道:“不改道,繼續走!”
豆豆看了一眼楚汐妍,有些猶豫的叫了一聲祁凌寒:“祁叔叔,太爺爺會生氣的吧?”
祁凌寒淡聲安慰他,看向楚汐妍的眼神晦暗而凝重:“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們再跟你們的媽媽分開的。”
楚汐妍詫異地看着他:“可是,祁老爺子......”
“相信我。”
他的聲音淡然卻給人帶來強大的安全感,讓楚汐妍不由自主的放下心中的恐懼。
車子一路開到楚汐妍住的小區。
祁凌寒將兩個孩子抱下車,交給楚汐妍:“什麼也別想,只管跟兩個孩子好好休息,今天的事處理完畢之後,我會讓人來接你們去見老爺子。”
楚汐妍眉頭一緊,爲什麼還要去見祁老爺子?
祁凌寒眯起眼睛,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我只給你今天一天的時間考慮怎麼面對我,今天以後,無論你是怎麼樣的想法,一切也都會按照我的想法來。”
楚汐妍茫然的眨了眨眼,而後猛地瞪大眼睛,憑什麼?!既然這樣的話,那他爲什麼還有給她時間讓她考慮?!
祁凌寒卻不再多說,他移開眼神看向兩個孩子,蹲着身子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幫我照顧好你們的媽媽。”
糖糖笑眯了眼,戳了戳豆豆的臉,豆豆原本繃得面無表情的小臉終於忍不住笑開,兩人伸出手,一人抓住祁凌寒的兩根手指:“使命必達!”
什麼?!楚汐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三個。
祁凌寒笑出聲,擡手拍了拍兩個乖孩子的頭,擡眼看向楚汐妍,眼尾向上挑起,眼神極具侵略性,看到楚汐妍避開他的眼神,他收回眼神站起身:“回去吧。”
他轉身往車裡走,背影孑然又孤傲。
楚汐妍咬着脣看他離開,眼不見心靜似的拉着兩個孩子跑回了住處。
祁老爺子沉着臉坐在主位上看着被自己狠狠掛斷的電話,身側是方老那張看了幾十年的老臉。
“我說老祁!孩子們的事自然有孩子們的緣法!你這麼氣是做什麼?”
方老臉上一派平和,甚至還有閒心喝茶。
“擱你你試試!這個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燈,我好好的兩個孫子,全被她給禍害了!”
祁老爺子越想越是氣不打一處來,連老朋友的面子都不給。
他原本今天是去了這個方老頭的住處,去瞧瞧這個老朋友,誰知道纔剛坐下,就聽到程方來報說夜夏帶着兩個孩子出了門,接下來更是在網上看到了這兩個不肖子孫在機場搶女人!他氣得坐不住,誰知道這個方老頭子非要跟自己回來!
活了小八十年,難道看的熱鬧還不夠多不成?!還非要來他這裡摻一腳!
“哎,老祁,你說這話就可得注意着點!汐妍可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你一點實證都沒有,從哪裡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你方家的種?!”
祁老爺子早前就聽過他說這個楚汐妍是他大兒子方誌斂的遺腹子,可他一沒查血型二沒做鑑定,從哪裡就能確定?!
方老聽他提起大兒子,呼吸一滯,而後嘆了一口氣。
“不用查,我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所以,老祁,這個姑娘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祁老爺子皺起眉:“就算她真的是你的孫女,可她自小不在你身邊養,你又怎麼知道她的性情如何?!
我的兩個孫子都跟她牽扯不清,她但凡是個有羞恥心的女孩子,哪裡會做這樣傷風敗俗的事?”
“她從來沒有做過傷風敗俗的事。”祁凌寒大步邁進來,言辭堅定。
祁老爺子一見他就抄起桌上的茶杯摔了過去。
一杯溫茶連杯帶水砸在祁凌寒胸口,祁凌寒動也未動,任憑水漬沾溼西裝衣襟,茶杯在腳下碎開。
“老祁!你把凌寒砸壞了怎麼辦?!”方老一臉的不滿。
“方君緒!你要是沒事,就回你家去!別在我這礙眼!”祁老爺子怒視着方老,方老翻了個白眼,拍了拍桌子坐下。
老爺子看向祁凌寒的身後:“祁凌寒,其他人呢?你弟弟呢?我那兩個孫子孫女呢?!”
祁凌寒垂下眼睛,語氣冷靜而沉穩:“夜夏出國,孩子和汐妍被我送回他們的住處了。”
祁老爺子遽然擡眼看他:“出國?!誰給他的膽子!還是,你們兩個......”
“爺爺,汐妍和孩子我一個都不會放手。”
“反了!你知不知道,你們在機場的事被人報道上了新聞!我一輩子都在教你們克己修身,結果祁家的名頭就是讓你們這麼來糟踐的嗎?”
祁老爺子面色鐵青,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新聞和評論,心口直髮疼。
“不會再有人看到這個東西,所有的人都只會知道,”祁凌寒擡起眼睛,堅毅的看着祁老爺子。
“我跟夜夏的爭執是因爲公司決策不一致,而他去往國外,只是爲了處理凌夏跟國際公司威爾斯的合作洽談業務。”
祁老爺子猛地看向他:“威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