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子坐直了身,語氣裡滿滿的風雨欲來。
“我竟然不知道,祁夜夏,我的好孫子,竟然會爲了一個給別人生了孩子的女人玩出這麼多的花樣!”
給別人生了孩子?
祁夜夏如遭雷擊,他眼神極度驚愕以至於有些渙散,盯着祁老爺子的眼睛失去焦距,聲音顫抖而沙啞。
“爺爺?”
祁老爺子越想越是怒不可遏:“你還真是超出我的想象!”
“爺爺,你,你弄錯了,孩子是我的,跟別人沒有關係!”
祁夜夏咬緊了牙,固執的將爺爺的話當成是試探。
“癡兒!”祁老爺子重重的將桌上的茶杯揮到地上,陶瓷製成的杯子碎裂一地,還冒着熱氣的水漬沾上祁夜夏的褲腳。
“這個時候你還想着瞞我?那可是你的親哥哥!”
祁夜夏絕望的閉上眼睛,爺爺還是知道了。
他咬緊了牙:“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可汐妍從六年前開始就是我最愛的女人!爺爺!你就當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孩子是祁家的!你成全我們好不好?!”
祁老爺子氣得眼前發黑:“六年前?那兩個孩子現在都多大了?她六年前就跟你哥哥有牽扯!這邊吊着你,那邊竟然直接懷了你哥的孩子!這樣不三補四作風混亂水性楊花的女人!勾得你五迷三道!你哪裡還有半點祁家人的樣子!”
“那是意外!爺爺,汐妍她是被人設計的!別人想要害她!”
“被人設計送上了你哥的牀?!夜夏!你傻也要有個限度!還想讓我成全你們?”
祁夜夏嘴脣都在抖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那爺爺你的意思是......”
祁老爺子重重的喘了口氣:“孩子我會找合適的時機認回,我會給你和你哥找到合適的身世清白的女孩子,至於那個女人,你最好不要再見了!”
祁夜夏咬了咬牙:“我做不到。”
“做不到?夜夏,我是你爺爺,你從小被我看着長大,逆鱗和軟肋我一清二楚,我不想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你。”
祁老爺子語氣淡然,目光如刀。
“別逼我親自動手。”
祁夜夏狠狠抖了抖身子,頹然的閉上了眼。
走出祁老爺子房間,毒辣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他佝僂着身子,悶着頭往外走。
他不能再拖延了,爺爺已經知道了他極力想要隱瞞的事,爲了祁家的名聲着想,爺爺也絕對不會讓汐妍跟他在一起。
要不要乾脆放下一切帶着汐妍離開?可孩子在這裡,汐妍不會輕易答應他的,必須找一個萬全之策。
要不然去找大哥幫忙?爺爺不會讓大哥知道孩子的真實身份的,況且,大哥應該也是希望他能夠幸福的吧?
祁夜夏咬緊了牙,自欺欺人的忽略祁凌寒對楚汐妍不一樣的態度。
手機在口袋裡輕輕震了震,他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
“夜夏!你真的別再被那個女人騙了!她的目標一直都是你哥!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祁夜夏眯起眼睛,分辨出電話那頭歇斯底里的女聲屬於誰,姚玥?
“姚玥!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辭!”
“夜夏!求你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好嗎?我親眼見到那個女人跟你哥光着身子在溫泉裡抱在一起!她真的一直都在利用你!”姚玥帶着哭腔的聲音在祁夜夏耳側震響,祁夜夏蒙了半晌。
“你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真的!夜夏,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不會騙你,會一直站在你這邊,你相信我!”
所以早在他當初心心念念着將汐妍帶去如屏山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坦誠相見了?那他祁夜夏算什麼?!
祁夜夏眼底猩紅一片,如果說爺爺知道他隱瞞着的事,他還能騙自己說至少大哥不知道,可是,姚玥是他媽媽的人,絕對不會騙他。
祁凌寒!你欺人太甚!
他重重的摔上門,徑直開車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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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凌寒擡腕看了看錶,皺眉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饒總監,我說過了,楚汐妍的假是我親自批的。”
饒敏清咬了咬牙,扯了扯嘴角。
“啊,這樣啊!我聽同事們跟我說小楚沒來時,還有些擔心呢,不吭不哼的就沒來上班,我還以爲她遇到了什麼事呢。”
她再怎麼說也是楚汐妍的直屬上司,結果這個楚汐妍三天兩頭的不來上班,她一問人事,人事卻說都是總裁直接報的假。
有關係就是不一樣,虧她當初還覺得這個楚汐妍爲人老實,沒想到也是個攀着高枝就往上爬的主。想起當初楚汐妍輕描淡寫的拒絕曼迪斯的事,饒敏清就忍不住想要罵出聲。
憑什麼自己千辛萬苦工作得來的成果,她楚汐妍憑着這些高枝就能輕而易舉的獲得?她饒敏清還就看不上這樣的人!
“沒什麼事就去忙。”祁凌寒看向電腦屏幕,在一一點開密密麻麻的工作郵件。
饒敏清抿了抿脣:“是這樣的總裁,小楚的工作我已經跟曼迪斯先生的團隊溝通過了,以後小楚的工作會直接跟他們那邊對接。”
祁凌寒頭也沒擡,只輕輕嗯了一聲。
饒敏清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轉身離開。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瘋狂抖動,祁凌寒皺眉拿起,是夜夏的電話。
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他眯了眯眼接通電話。
“夜夏。”
“祁凌寒,我在流韻等你。”
生硬冰冷的幾個字說完祁夜夏便掛掉了電話。
祁凌寒眉間攏起深深的痕跡,這個時間去流韻?而且,夜夏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他隨手抄起身後靠椅上的外套,離開公司。
“祁先生!”流韻的大堂經理小跑着迎上來。
“夜夏定的哪間房?”“這邊,您隨我來。”
祁凌寒跟在他身後進入房間,祁夜夏正抱着一瓶酒,半躺在沙發上,領口像是硬扯開的,鈕釦都不知道掉在了哪裡,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得很,沙發下全是堆了一堆的酒瓶。
“夜夏!”祁凌寒蹙起眉,夜夏一向注重整潔,他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祁凌寒!”
祁夜夏睜開醉醺醺的眼睛,將手中抱着的酒瓶猛地擲過來,酒瓶砸在牆壁上,碎片劃過祁凌寒價值昂貴的西服。
“夜夏少爺!”大堂經理驚愕的看着祁凌寒身上的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