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掛斷鄧芝芳的電話,微微喘了口氣,看了看面前的包廂門,推門走了進去。
包廂裡背對着她坐着一個女人,翡青旗袍,執茶杯的手腕處戴了一隻玉鐲,轉過身來,臉上帶着趣味的笑。
“楚欣然小姐?”
楚欣然微微抿了抿脣。
“我是,您是祁家大夫人?”
沈英珏用手撫了撫盤起的頭髮,笑容滿面,眼中卻帶着漠視。
“楚小姐請坐,我有關於楚汐妍的問題想要跟你瞭解一下。”
楚欣然緊緊攏着眉,她警惕的坐在沈英珏對面。
“我對她的事並沒有多少了解。”
“別緊張,就是很簡單的問題而已。”沈英珏將茶杯推給她,手心朝上示意了一下。
楚欣然手微微抖着,端起茶杯:“那您,想要了解什麼?”
沈英珏半眯着眼睛看她,微微探了探身:“她的兩個孩子是不是祁凌寒的?”
“不是!”楚欣然手中的茶水灑了一身,她似無所覺,語速極快的否認,“絕對不是!也不可能是!”
沈英珏皺了皺眉,看她極大的反應,發現對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她乾脆挑明來意:“是不是都沒關係,但是,我不想讓祁家人認爲他們是,你明白嗎?”
楚欣然猛然睜大眼睛,什麼意思?原來她的目的跟她一樣?!
沈英珏繼續說着:“你大可不必對我有戒心,你的人我可以安排進學校。”
楚欣然瞳孔緊縮,知道她指的是誰。
她之前派柳芳年去接近那兩個孩子,但都不得其法,最後她想把柳芳年安排進那所幼兒園,卻因爲不敢暴露自己而被迫終止,現在,沈英珏說她可以?
但是,她又怎麼保證她是可靠的?!
“你爲什麼......”
“你喜歡祁凌寒?”沈英珏打斷她的話,楚欣然微紅了臉,沈英珏瞭然的勾起嘴角,看了她一眼,斂下眸子,
心中百轉千回,開口卻換了個說辭:“沒什麼,有備無患罷了,那兩個孩子若是凌寒的孩子,祁家斷不會讓私生子進門的。”
言罷,她又溫和的笑了笑:“當然,如果欣然你和凌寒的關係一直保持,說不定哪一天就堂堂正正的成爲祁夫人了呢。”
楚欣然眼睛亮得驚人,半晌她垂下眼睛,難以抑制的勾起了嘴角。
......
清脆的鈴聲響起,小朋友揹着手坐在座位上。
老師領着一個年輕女人進來,笑着跟孩子們打招呼:“小朋友們!這是咱們蘋果班新來的畫畫老師柳老師,她給大家帶了糖果哦!”
柳芳年僵着笑,親自下到講臺將糖果一顆顆放到每一個小孩子的手中。
她低垂着眼,看着與楚汐妍的孩子越來越近的距離,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豆豆和糖糖是嗎?這是你們的糖果。”她面色僵硬,遮住眼中的糾結。
豆豆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老師怎麼知道他和妹妹的名字?
他笑着跟老師道謝,“謝謝柳老師。”從她手中接過糖果遞給了妹妹。
柳芳年抿了下脣,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幼兒園一向放學的早,但還是有很多孩子會等在教室,知道下班了的爸爸媽媽把自己接回去,
但豆豆和糖糖往往都是最晚被接走的學生,主要是因爲,楚汐妍每次來接他們都要等到下班之後,
好在兩個孩子很懂事,從來都沒有在這種事情上讓楚汐妍操過心,反倒兩個人對着螞蟻和夏蟬都能玩上半天,極爲省心。
楚汐妍開着自己的小破車來到學校門口,天色都已經暗了。
她心疼的將兩個孩子抱上車,卻見豆豆一臉疑惑的看着身後。
“怎麼了豆豆?”
“柳老師不見了,剛纔一直都是她在陪我們的。”
柳老師?“是你們學校新來的老師?”
豆豆點了點頭。
楚汐妍沒有在意:“可能是急着回家了吧,天馬上黑了,我們也要趕緊回家了!”
她發動車子:“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柳芳年躲在門後看着車子遠離,握了握拳,咬緊了牙齒。
楚汐妍,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楚欣然,誰讓你不識好歹去踢了鐵板呢!
......
黎昉正了正領帶,邁步走進君天會所。
一羣肚子滾圓的中年男人圍上來,滿臉帶笑。
“黎總助來了?今天可有點晚啊,待會可要多喝幾杯!”
“是啊是啊!咱們都等着敬黎總助的酒呢!”
黎昉勾脣溫和而不露聲色的一笑:“喝是一定要喝的,但是小弟我酒量尚淺,還請各位海涵啊!”
酒過三巡,黎昉面色通紅的解開西裝鈕釦,微醺似的打了個酒嗝。
有人期期艾艾的湊過來:“黎總助?黎總助?你是不是喝醉了?”
黎昉擺了擺手,大着嘴巴:“誰,誰說我醉了?!”
對方調笑似的回了一句:“可不就是醉了嗎?你看你說話都不清楚了,怕是都不記事了吧!”
黎昉拍了下桌子:“胡說,你纔不記事!”
對方壓低了聲音:“那既然你記事,那你知不知道,祁總裁的女朋友是誰啊?”
周圍空氣一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舉動,豎起耳朵。
其實不怪他們這麼八卦關注這種問題,祁凌寒向來眼光精準,有他投資的項目即使不被叫好那也是叫座的,他又財大氣粗,
如果楚欣然真的還是他的女朋友,那像以前一樣,請楚欣然參演自己的影片,拉到祁氏的鉅額投資是分分鐘的事。
怕的就是祁凌寒真的甩了楚欣然,他們誤信複合謠言將楚欣然請進門,那到時候別說拉投資了,能不能留住祁氏這棵搖錢樹都不一定。
所以他們必須得知道祁凌寒的態度。
黎昉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他打了個酒嗝,聲音含糊不清:“什麼女朋友?總裁哪來的女朋友!”
有人忍不住了,立刻追問:“那楚欣然......”
“楚欣然?她可跟總裁沒關係,一直纏着總裁,總裁都煩得慌呢!哈哈哈!知道這叫什麼嗎?最難消受美人恩!”
說着他將酒一推倒在了桌面上。
“看來,真的是謠言,這個楚欣然,果真是作不盡的妖!”
有人嗟嘆了一聲。
黎昉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