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龍族駐地一路無事,沒有再遇到什麼高手,這一行不過十日便到。但是也正因此,讓四人在一個頗爲微妙的時刻到達了九霄龍城。在這裡,同樣是天才神將的龍族**敖溪月正在招親,跟蘇霜兒被逼婚的情況類似,敖溪月也是被婚事煩的沒有辦法,無奈下才舉辦了這次招親。
敖溪月的規矩也很奇怪,只找神將級的神人,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但是大部分天才人物都是在這個層次上,所以這敖溪月的要求倒也合理,因此,如今九霄城可是熱鬧非凡。
凡淞一臉茫然的被擠進了城,隨着人流慢慢的涌動,終於在經過一家酒店時,凡淞跟杜青把握住機會,拉着凡星和沈思從人流中退了出來。凡淞心有餘悸的擦着汗道:“這些人都瘋了嗎?路上還說這次順,沒出什麼岔子,進了城擠成這樣,真是夠倒黴的。”
“凡淞兄弟,真是有緣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凡淞身後傳來,正是丁駿。
凡淞轉頭望去,丁駿和弟弟丁騏正在靠窗的一臺坐着悠閒的看着蜂擁進城的神人們,凡淞毫不客氣的坐到兩人對面,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嗅了嗅,一邊隨口問道:“今天城裡免費領頂級神器嗎?這些人都這麼瘋狂。”
丁駿驚訝的看了看凡淞調侃道:“兄弟,你當真不知道?這溪月神將要選道侶,在這九霄城辦了一個招親場,今日是離得較遠的無言劍張家和林家勢力內的第一批神人到達,兄弟啊,你不知道都趕來了,看來你跟溪月神將非常有緣分啊,去報名吧。”
凡淞打了個哈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謝謝啊,我有道侶了,就是上次坐在我右首的木靈族女子。而且我來這裡還有事情要處理,恐怕老哥你在擂臺上的雄風我是看不到了。這什麼酒啊,用河水兌的吧,這東西你們也喝得下去?虧你們還是在醉神火居喝過酒的……”說着凡淞拿出了四壺思魂醉擺在桌上。四人手一翻,自己慣用的酒杯也出現在手上。
凡淞四人每人的喜好不同,所用的酒杯也形色各異。凡淞用的是青炎竹所制的竹杯,便是倒入清水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凡星用的是如脂般的白玉杯,手感極好,正適合好動的凡星把玩;沈思喜歡喝溫酒,這酒杯自然是耐熱的金石之杯;杜青只用葫蘆喝酒,他那寶貝葫蘆伴了他足足五千餘年,即便是空空如也,倒入一些水後,用神元加熱也能如美酒般香醇。
四人各異的喝酒方式讓丁駿和丁騏大感自己喝酒的道行不足,同時也很好奇凡淞究竟是何身份,身邊一直有數人跟隨,卻不是朋友兄弟那麼簡單,而且喝酒如此講究。
丁騏無奈的說道:“如今這九霄城神將不下三千,能有個住所、一張桌子已經是不易了,想要喝敖隱雲的海玲瓏,難啊。”
丁駿仔細品了品凡淞拿出的思魂醉,動容道:“這酒跟醉神火有些神似,口感上又有些像海玲瓏,果然是好酒。冒昧問一句,凡淞兄弟,你不止是鳳族守護者那麼簡單吧。”
凡淞淡淡一笑道:“我先敬二位兄弟一杯,能在此處相遇,也是有緣。”說罷六人一起喝了這一杯。
先前四人進酒樓,拿美酒、酒具已經引起了周圍人們的關注,所以凡淞並沒有直接回答兩人的問題,而是用傳念分別對兩人介紹了自己,“在下天星殿殿主,這些都是我殿中的核心成員,俱是我的兄弟,我是從仙界飛昇至神界的。”
丁騏聞言對凡淞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變,原來他以爲凡淞是哪家的二世子,先天條件優越,因爲習修了秘法纔有如此實力。而這些美酒、酒具也是全賴家族實力雄厚。如今看來,凡淞乃是仙界稱雄一方的大人物,飛昇後依舊是不凡之人。
丁騏對凡淞改觀之後,臉上也有了笑容,“凡淞兄弟,我原來還以爲你是仰仗家族纔有此風光,是我想左了,這一杯我給你賠罪。”
凡淞連忙舉杯道:“不敢,是我等太過張揚了,只是我們我行我素慣了,倒叫兄弟見笑了。”
就在此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酒店門口傳來,“凡淞護法,居然能在這裡碰到你。”凡淞心中着惱,暗道這是哪個不開眼的,你叫我什麼不行非要叫我護法。這卻是韓崆和幾個好友從萬靈神山趕來看熱鬧。
因爲他們是看熱鬧,所以一行四人比凡淞晚出發了七日,卻只比凡淞晚到了兩刻鐘,可見神將的速度比他們快了不少。
凡淞只得站起身來跟四人打過招呼,而後無奈的解釋道:“前些日子,我去鳳族接受覈定守護者等級,還跟張洛鈞打了一架,然後我就成了鳳族的外族護法,但是這酒乃是我們自己釀的,這酒具也是用了兩千年了。”
凡星聽了忍不住一陣低笑,杜青則替凡星解釋道:“其實我們殿主從鳳族走的很匆忙,他連護法的俸祿有多少都忘了詢問。”
丁騏看着凡淞,一臉的嚮往道:“洛鈞神將都不是對手,那凡淞兄弟你纔是神界第一天才修士啊,有機會一定要請教幾招。”
丁駿則開玩笑道:“怕是要我們兄弟聯手吧?”
凡淞無奈的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想打架,下次我回神鳳無憂天帶你們一起回去,那裡有的是想找人過招的閒人。一對二嘛,我可沒有那個實力。”
丁騏一臉嚮往,而丁駿則猶豫道:“我們也不是沒想過跟其他族的高手切磋,但是比武總有輸贏,如果弄不好比出恩怨來反而不好。”
杜青聞言放下剛拿起的葫蘆,對兩人解釋道:“我們去鳳族是先喝酒,然後才比武,等大家熟了,也就無所謂輸贏了,而且殿主的朋友都不是小氣之人,像那張洛鈞那般妒忌,在神界也是異數,居然有這種人。”
凡淞右手撫着額頭,無奈的說道:“兄弟你能不能小點聲,還有你非得當着張家人的面提他嗎?”
“他們人不多……”
“杜大哥,貌似我們今天只有四個人,現在不方便動手的。”凡星亦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杜青毫不在乎的說道:“這是事實,他們總不能爲這個動手吧?”
凡淞嘆了口氣笑謔道:“你果然是仙界的惹禍精,難怪四方勢力都不敢收留你。”
凡星也奚落道:“要不閻羅老哥怎麼先讓他發誓不在冥界惹事呢,先見之明啊。”
沈思難得的開口道:“其實殿主也不是不想讓老杜發誓,只是沒有抓到老杜的把柄而已。”
杜青驚訝的長大了嘴道:“你們不是吧,我今天沒招惹誰吧?你們記着,錯過今天,我要跟你們兩個單挑。”
凡淞深深呼了一口氣道:“好了,我調整好狀態了,淨給我找麻煩。”說罷凡淞淡淡看了左面靠牆兩桌坐着的張家劍修,然後狠狠瞪了杜青一眼。
丁騏突然說道:“你的神元比剛纔要強一些,但是比起神將還是差距很大。”
凡淞點頭道:“我要感悟神將境界,壓制神元比較快速,而如果我跟人動手,自然會施展全力的。”
丁駿兄弟此刻才恍然大悟,丁騏嘿嘿一笑道:“我就覺得不對勁,明明感到你的神元就像是剛晉級的神侍,但是在醉神火居我見識過你出手,至少是神將中期的實力。”
凡淞一臉淡然的說道:“我們該去找敖家的酒神辦正事了,兩位兄弟在此間停留多久呢?如果事情順利,也許過兩天我能給你們弄些海玲瓏嚐嚐。”
丁駿恍然大悟道:“你們竟是來找敖隱雲的,果然,跟溪月神將比起來,龍族的酒神更具有吸引力啊,老弟,如何?”
丁騏笑道:“自然是酒神更有意思了,凡淞兄弟,不知道放不方便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啊?權當我們是你殿中的小兵。”
凡淞本來想說,讓你們當客卿長老如何,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凡淞此人對同甘共苦的認識是,先同甘方可後共苦。如今自己在神界根基薄弱,丁駿兄弟固然年少有爲,關係也不錯,但是畢竟自己跟五大家族的張家有過節,而且跟弒神堂也有過沖突,要他在此時招攬丁家兄弟‘共苦’,他說不出口。
終究,凡淞只是嘿嘿一笑道:“大家都是朋友,你們想去就去好了,只是可能有些事情是隻能我跟敖老單獨談的。”
丁駿立刻說道:“我們自然省得,能夠見一見酒神我們就滿足了。”
之後凡淞等六人魚貫從加桌加到擁擠不堪的大堂走了出去,至始至終張家之人沒有對凡淞等人說一句話,多看一眼。
“他們想等我們離城動手。”凡淞一邊走一邊淡淡的對身邊的幾人說道。
“如果只有這些人,還可以應付。”杜青估計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平靜的說道。
丁駿跟弟弟對望了一眼,然後斷然道:“我們兄弟雖然修爲有限,但是若凡淞兄弟不嫌棄,我們願意出一份力。”
凡淞心中感動,但是表面上卻驚訝道:“在下何德何能,能讓兩位如此青睞有加,此事牽扯到張家,我實不願連累兩位兄弟。”
丁騏立刻說道:“可是我兄弟出身低微不配做凡淞殿主的朋友,還是我們實力太差幫不上忙?”
凡淞聞言不禁搖頭苦笑,“知道嗎,我四弟和五弟當時就是用的這招拿話扣我,我能如何回答呢?你們想幫我便隨你們吧,不過你們的家人是不是該搬到安全些的地方居住呢?”
丁駿聞言笑道:“幾乎忘了說了,我們是天工丁家之人,雖然丁家那巧奪天工之稱有些誇大,但是在神界還是有點地位的。”確實,爲這麼一點事情,張家不會怎麼樣爲難這個提供給自己神器的丁家。
凡淞突然覺得想笑,又是這麼巧,難道只是因爲自己的運氣好嗎,看着一臉壞笑的丁家兄弟,凡淞道:“嘿,我們算是兩清了,你們口風還真緊呢。”
丁駿則辯解道:“我們陣法煉器之術並不精通,而且知道我們是天工丁家的人並不多,我們一般也不會提及家族,凡淞殿主你確實只對我們隱瞞了自己鳳族護法的身份,而且我們是主動說的,而你卻是被人叫破身份才解釋的。”
凡淞頓時大感頭疼,似乎自己不該提這個茬,好在此刻凡淞看到了兩個字,兩個刻在城門之上的大字,東門。衆人居然一直走到了東門,顯而易見,敖隱雲不會住在城外的山嶺中。
“你們不認得路嗎?”凡淞跟丁駿同時說道。
“當然不認得了。”凡星跟丁騏同聲說道。
“那你還走在最前面。”是沈思和丁騏的聲音,一個說的是自家殿主,一個說的是自己的哥哥。
“你們怎麼只知道走,不知道問問呢?”杜青看白癡一樣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凡淞跟丁駿說道。
“杜青長老何在,本尊命你去打聽敖隱雲的住處。”凡淞立刻面色一冷說道。
“得令。”杜青一臉鬱悶的走到一旁跟人詢問了起來,片刻後,杜青一臉傲然的道:“都跟我來。”
敖隱雲在這九霄城的住所正是中心偏北的一片建築羣,乃是敖氏幾個煉器師、丹修聚居之處。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要想跟敖隱雲套交情不難,可是能不能過守門這一關,確實是門學問。
不到一刻鐘,衆人來到了九霄龍居前,凡淞早已打定了主意,毫不停留,走到門口對門人亮出護法令牌來,緩緩說道:“在下鳳族護法凡淞,前來拜會敖隱雲前輩,請代爲通傳。”
門人聞言躬身一禮,而後答道:“凡淞大人,這幾日九霄城爲溪月神將之事忙碌異常,酒神大人一直在待客,怕是沒有時間接待您。”
凡淞點頭道:“無妨,你將這信物交給敖隱辰前輩,他必定見我。”
門人微一躬身,雙手接過說道:“如此諸位到前廳稍候,我爲大人通傳一聲。”
凡淞跟師弟相視一嘆,意思是果然難見啊。
衆人在前廳等了不到一刻鐘,門人回來了,將信物還給凡淞,歉然道:“總管大人說雖然您有醉白前輩的信物,但是酒神大人現在確實抽不出時間來,大人你見諒,總管大人願意爲諸位安排休息之處,這幾日不妨看看城中的盛世擂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呢?”
凡淞冷冷一笑,又拿出一物,對門人說道:“拿這個給敖隱雲,就說我是敖隱辰的兄弟,見不見只要敖隱雲本人一句話。”
門人此刻已是心中狂跳,真不知這人是何身份背景,居然有層出不窮的身份,當下再次雙手接過凡淞給他的那顆墨珠,應聲退下了,另一個人則連忙將凡淞引到了待客的偏廳。這次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一個黃面長鬚的中年男子進了凡淞等候的小廳,對凡淞一禮道:“護法大人久侯了,酒神大人有請,怠慢之處還請大人包涵。”
凡淞並不起身,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林某來得唐突纔是,有道是無錢不入衆,逢難莫尋親。如果不是醉白大哥極力推崇跟酒神前輩的關係,我也不會厚顏來此了。”說着凡淞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說不得,回到神鳳無憂天凡淞要拿此事奚落離醉白,用你的信物,不用說找他幫忙,連人都見不上,哈哈。凡淞想到此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總管見凡淞做的穩穩當當,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心中無奈,只得再次說道:“凡淞大人,酒神大人有請,你隨我去酒神居可好?”
凡淞仍舊不動身子,淡淡的對凡星說道:“師弟啊,不是師兄我不講義氣,雖然你很想見酒神大人,但是師兄我也愛莫能助,看在隱辰大哥面子上,人家才見我一人,我看即便是拿出敖水心前輩的天機羅盤,人家也難說會不會見見你這無名小輩呢。”
總管此刻聽了頭皮發麻,心中一陣震驚,心道這凡淞究竟是何方神聖,不但有護法令牌,還有離醉白的信物,更有敖隱辰神將的鑄鎧秘訣,似乎連水心神君都熟識。又思量道,這凡淞並不起身,多番言語爲的便是讓同伴一起跟他見一見酒神大人,剛纔自己擋下了他鳳族護法和離醉白神將的信物,想必此人已經有些不滿,再拂了他得意麪子上就不好說了。既然他身份特殊,也只能權宜行事了。
當下總管只得說道:“既然諸位都是凡淞大人的兄弟,理當一起前往,諸位請吧。”
此次凡淞才微笑着站起身來,對五人笑了笑道:“如此打擾酒神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此刻丁氏兄弟有些感動,看來這酒神架子極大,凡淞卻也有非常神秘的背景。凡淞一連換了三個信物,方纔能夠被酒神召見,後來擡出一個神君才換來讓他們通行,他們此刻首先想到的不是凡淞背景如何神秘,而是他爲衆人爭取這個機會是多麼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