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忍不住的震驚,陳風萬般沒有想到傲狂此時次日還能爆發讓人膽寒的氣勢。身形剛斷向後逃退,揚聲對同伴呼喊道:“分散,不要與他過招。等藥力耗盡再羣攻而上。”
此時嘴角帶着森寒冷笑的傲狂,緩慢出聲道:“看清楚。第十三式,氣行睛明,攢竹眉,衝曲差,五處承光通天絡,卻玉枕天柱,大杼風門,肺俞,厥陰俞,心俞,督俞,膈俞,肝俞,膽俞,脾俞,胃俞,三焦俞,腎俞,勁力凝氣再同掌。”
招式擺開,看着慌忙對照秘籍的紅石,傲狂大聲道:“功走經絡,龍力天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此招‘密雲布雨’。”
緊隨一聲響亮的龍吟,傲狂周身衣物無風自動,三米範圍之內霎時密佈熊熊火焰。正在此時一名搶先進攻的黑衣人剛剛沾染紫色火勁便被其蔓延全身逐步焚化,對着面前燃燒的火人傲狂冷笑一聲,收手成環。密佈的火箭緊跟着內斂凝結,胸膛之上雙手之間,突顯碩大紫色龍頭。龍吟聲也正與此時高昂至巔峰。跨步扎馬,沉穩剛毅的氣勢再次隨着招式晉升一步。雙手緩緩調高,龍首開合獠牙畢露。待最後一步側身推掌之時,只見開合的龍口處泛起絲絲紫色鍼芒。於此同時,體內運轉不休的火勁剎那間化爲千萬針罡源源不斷的自龍口射向前方衆多黑衣人。
招式一成,陳風頂着沉厚山嶽般的威壓再次後退。回頭尋望只見數以百計的鍼芒攻在一名同伴身上後,立即化爲熾熱無雙的紫色火焰從五臟六腑向外燃燒。幾乎只是在眨眼的時間內,裹覆在火勁中的頭顱,便散落屢屢焦灰現出白森森的骷髏。
看到這裡陳風更是爲之膽寒,感受到身後緊追不放的火焰針罡,爲了求生陳風一把拽住身旁與自己一道逃退的黑衣人,面色猙獰的將其甩向身後承當迎來的針罡。
正在此時招式勁力已然用盡的傲狂再次揚聲對馬車內的紅石喊道:“第十四式,氣走,手太陽,小腸經,回任脈,下至氣海玉堂,上脘,至清,冷淵,逆行至帶脈。凝與手掌少府與少衝。損下益上,其道上行,利有攸往。此招‘損則有孚’”
話語聲落盡,一道比之先前更爲高昂略帶傷鳴的龍吟之聲如驚雷般平地乍起,前一招還未消散的龍首瞬時靈動微微探頭,緊接其後龍體出穴,顯出密佈鱗甲的頸部。火龍猛然探出順勢開口擺頭,交錯的獠牙閃爍着刀槍般的凌厲寒光,擺頭甩頸連連吞咬五位被氣勢壓制從而驚愕的黑衣人。只見龍口中火焰如煙,開合之際隱隱浮現朵朵花形。而那五人皆是承受一兩撕合便從周身滾落焦木般的筋肉。
帶他們僅存的骸骨隨着龍牙交錯碾成粉末,傲狂體內運至巔峰的刀罡再次昇華。張口道:“第十五式,真氣通五樞,維道,足臨泣中封,中都凝氣,二間商陽。其血玄黃,其道窮也。至此真龍全然,征戰八方。名爲‘龍戰於野’”
待刀罡抵制巔峰順勢而發。只見火龍仰頭長吟龍體全然現出,身軀騰空,四爪虛握竟好似要撕裂八方,剛強勇猛的氣勢如奔涌的大江之水連綿不惜,看到此處傲狂一聲大喝,周身體外再次爆發股股火焰。雙手爲引牽動龍體圍繞盤旋,右臂上舉形如託天式,馬步紮根大地五指成爪,與此同時周身火焰向空中龍體腹部彙集,當手掌結成龍爪之形,龍體腹部猛然探出第五隻龍爪。五爪火龍俯視散出滾滾威壓。然而傲狂此時右臂下垂,前行探爪。盤繞頭頂的火龍緊隨其後直撲奔逃中的陳風。
背後欲要焚燬一切的勁風襲來,陳風逐漸感受到勢不可當威壓加伏於身。若說之前還能大言不慚的想要擒下傲狂,但經過這三招兩式卻讓陳風膽寒恐懼。此時莫說還手,他連承受傲狂翻手之力的勇氣都以喪失殆盡。感受死亡越來越近,親眼看着自身黑袍在熱浪下騰昇屢屢火苗,陳風壓榨所有勁力身形速度猛然暴增。在身前一人絕望恐懼的神情中,獰笑着抓住其肩頭擋住自己的後背。
剎那間感受耳邊響起的慘叫,陳風感覺一道勁風直取自己後心,逃無可逃之下向地一撲狼狽翻滾躲避這龍爪一擊。
當看到龍爪上正掛着一具燃燒的屍體,陳風氣息混亂屈膝向傲狂跪倒恐懼的求饒嘶吼道:“求你饒了我。”
見到陳風再次用同伴的身軀爲自己逃脫一命,傲狂心頭的必殺之意再次加深。淡漠的話音及跟着響起道:“第十六式,氣走任脈,行會陰,曲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神闕,水分下脘,建裡,中脘上脘巨,闕鳩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宮,華蓋,璇璣,天突,廉泉,承漿。上行至手,少陰心經,走極泉青靈,少海靈道,通裡陰郄,凝於手掌,神門穴。物極必反,由陽現純陰。陰始凝也,馴致其道,至‘堅冰’。這一招爲十八勁力最爲精要所在,稱爲‘履霜冰至’。”
招式用出,只見刀罡凝結宛如實物的火龍瞬間成就在真幻之間。此招利器不在龍口,不在龍牙,不在龍爪,而在於剛柔替換虛實寒烈。隨着傲狂招式引動,龍形如幻影般穿透多人身軀。所過之人渾身骨骼‘咔咔’碎裂作響,身體髮膚覆蓋冰霜,當真龍體態過往由寒轉烈之時,大小不一的冰塊便從這些活人冰雕的身上散落於地。
一地的冰屑在陽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彩色線條,傲狂繼而出聲:“第十七式,氣,自丹田上行,督脈至百會,下行任脈,內氣盤旋丹田三週。會於膻中,分注任脈,督脈,帶脈,衝脈,陽蹺脈,陰蹺脈,陽維脈,陰維脈,八脈同行。凝與手掌之少府,勞宮,大陵三處。此式爲十八掌中威力最大一式。沉氣,提氣。罡氣凝與雙掌間,陰陽互易。乾坤倒行,沉肩,墜肘,發掌。則成這‘羝羊觸蕃’”
說道此處只見場中只剩陳風等八名黑衣人,傲狂低頭思索瞬間將這第十七式引而不發,回頭向有些呆愣的紅石喊道:“丫頭仔細記清楚下面這一招。降龍十八掌,十八勁力同源,同力。這第十八招雖在末尾卻也可爲始。十八招,招招相合,招招可通,招招相連。記住了,三招合,二流一流不入流,七招通,頂峰不敵三五招。九招連,絕世也可決勝負。而這最後真龍六招不合則以,一旦相連便可謂是神鬼莫測,武力通玄。”
此時傲狂看到紅石雙眼不在於此,當即大吼驚醒她道:“看清楚第十八招,氣走衝脈,經公孫,會陰陰,交氣衝橫骨,大赫氣穴,四滿中注,肓俞,商曲,石關,陰都,腹通谷幽,門回丹田。迴旋於手太陰肺經,凝掌握神龍,敗中取勝,無往不利。錯步旋身,雙腳踏玄位,龍遊周身,一方天地化塵埃。‘神龍擺尾’”
此招藉助第十七招未發之力,瞬間與前天五招連合形成‘真龍’。只見火龍騰空直衝天際,瞬息雲端,震人心魂的龍吟好似由九天之上傳來,霎時一條火龍俯衝大地,圍繞傲狂身體四方遊走一週。此刻無聲,無動,無靜。這一刻,一方天地中除去火龍之外的任何事物,都形同雕塑,形同擺設,分毫不得動彈。當這五爪真龍盤繞傲狂身軀上發出最後一聲龍吟,瞬間化爲熊熊紫色火焰隱入傲狂體內。
直到此時傲狂緊閉的雙眼緩慢張開,所看到的卻是陳風等剩餘的八名黑衣人在毫無異常的情況下漸漸隨風化爲塵煙消散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心知這‘真龍’的威力遠非於此。傲狂揉了揉痠痛難耐的左肩等待觀望這真正的景象。隨之,傲狂如約感受到地面在清晰顫動着,周身五十餘米內的大地上,接連不斷的凸起衆多一尺高的土堆,而後一個個好似驚雷般的炸開,濃密的土霧遮天蓋地阻擋天空。片刻後當塵土隨風散去,地上的雜草樹枝化爲燃燒後的灰燼,原本一塊塊岩石成了支零破碎的渣粒。
看到這般的破壞力,傲狂感受體內所剩不多的刀罡,無奈一笑走向馬車。看着張大嘴巴驚愕中的紅石,傲狂上前敲了敲她的腦袋問道:“記住多少?”
感受頭頂傳來的微微疼痛,紅石嘟着嘴道:“太快了,我沒看清。要不然大哥哥你在演示一遍。”
毫不理會小丫頭期待的表情。傲狂指着馬車後方堆放在一起的水囊道:“給我。”
此時傲狂拔掉水囊斷口處的木塞,皺着眉頭咬着牙將那些散發着藥味的液體倒入口中。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滑落的一絲碧綠色藥汁,傲狂才轉頭對紅石道:“這幾日,我從你那得到的‘金蛇血丹’已經用盡。這本是外用的藥汁,如今我卻不得不內服下去,用以緩解傷勢。再給你演示一遍不是不行,只不過要等我傷好了之後再說。”
話語說完,傲狂感受渾身經脈仍然隱隱作痛,倒吸一口涼氣努力壓制片刻才從新坐上馬車。此時媚兒用手絹擦拭傲狂額前的汗珠,關心的問道:“這幾日路過不少明教分壇,就沒有找到有用的藥材。”
搖了搖頭,傲狂嘆息道:“能用來醫治經脈的藥材本就稀少,更何況時間過於倉促不能怨他們辦事不利。我想再過幾日纔能有藥。”
正在傲狂策馬揚鞭之時,紅石心有餘悸的看着前方覆蓋了一層塵土的戰場,奇怪問道:“大哥哥,你用出那個‘真龍’就有如此威力。我要是將十八掌相連用處那會是厲害到什麼地步?”
“你?就你這資質能不能完整的用出《降龍十八掌》都是一個問題,竟然還想着融合十八種勁力,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丫頭要是認認真真的苦練,沒準還真有機會練成。只不過就依你這偷懶耍滑的胡鬧性子,我看機會渺茫的等於沒有。”
好不捧場的話語不斷刺激着紅石的神經,只見她志高氣缸的反駁道:“哼,你怎麼知道我練不成?有朝一日我若練成了,第一個就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聽到這話,傲狂毫不在意的吹了聲口哨示意一旁的烈焰跟上,而後催動馬車緩緩在大路上前行。片刻之後傲狂極爲認真的回頭向抱怨中的紅石揚聲道:“十八種勁力合二爲一,我只能對你說一句,天地雖大,乾坤雖廣,這武林上下任你縱橫。丫頭,絕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別不知道珍惜。”
話音落下,傲狂便專心趕車。然而紅石這調皮的丫頭卻難得的沉靜下來。
經過正午的那場戰鬥,傲狂身上的藥物已然用盡。所有人都清楚若再來一次截殺危險的將是自己等人。一下午的匆忙奔騰沒有一個人再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最終在殘陽西落時分,傲狂趕着馬車進入一座名爲‘青銅’的小鎮。此時車內的紅石聽見街道兩邊接連起伏的叫賣聲,好奇的伸頭觀望衆多擺着攤位的小販。可憐兮兮的揚聲對傲狂道:“都在馬車裡做一天了,好累啊。你又把烈焰塞進馬車裡更是擠的人不能動彈。出去走走也好活動活動。”
紅石的話音剛落,傳來媚兒的聲音道:“呵呵,你抱着烈焰都快睡一下午了,還說自己嫌擠。”
“哪有,我是被擠的受不了了,在沒辦法之下才睡那麼一小會兒的。”
聽着紅石的狡辯,傲狂停下馬車掀開布簾,看着將整個臉蛋舒舒服服埋進烈焰柔軟毛髮內的紅石,無奈輕笑一聲,對媚兒道:“將木牌給我。”
見到傲狂,紅石面色欣喜的問道:“可以出去了是嗎?”
接過媚兒抵賴的木牌,傲狂看着睡眼朦朧的紅石道:“老實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