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火麟這段時間確實事事如意。新年新氣象,他的心情好得很。
莫家聲一向不苟言笑要求嚴格,近來也對他頗多誇獎,即使他經常遲到也沒怎麼責怪,更令他暗中得意。沒什麼的,就因爲他的拳法進展神速。日積月累的鍛鍊,不但加強了他的肌肉力量,而且充分激發了他敏銳的反應力和觀察力。現在劉海光和他對戰,他竟能偶爾打中劉海光幾次,真是震撼拳館!
氣勢一強再強,便是“運”了。人一走運起來,凡事順風順水,橫財滾滾而至。李龍一似乎遇上了什麼高興的事情,連續幾天相約鍾火麟打球,小費幾千幾千地打賞不算,還帶着他進入高級場所玩耍玩耍,真是暗中樂死了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便是關於王水清了。
鍾火麟每晚十二點多回到,王水清一般都沒睡覺,兩人慣了閒聊一會兒。王水清總是穿着柔軟的睡衣,雖然寬大卻更能襯托阿娜多姿的身段,而且巧笑嫣然神情親切,可把鍾火麟逗得心猿意馬。
幸好現在天氣冷,如果到了夏天……她穿的睡衣……
鍾火麟想都不敢多想,窩在被子里老罵方誌甫。罵他幹什麼?自己如果真的偷腥……方誌甫又怎能知道?但答應了朋友的事是不能隨便耍賴的,鍾火麟唯有暗暗忍耐。
一個人運勢強,旺了,好像連朋友也能帶旺。伍忠德剛回公司報到沒多久又得請假,要在老家和阿美結婚,而嚴文俊也透露,他和許美珍好事將近。三人感情挺好,鍾火麟當然衷心祝福,還提議搞一次“單身之夜” ,伍忠德和嚴文俊欣然同意。
這晚十點多,三人相約一起上了一家有規模的夜總會,進入小包廂。嚴文俊嘖嘖稱奇,說:“火麟,你現在的品味都不同了,這兒是他丫的高檔場所啊!”
鍾火麟微微一笑,“德哥結婚從此被困,今晚怎麼也得玩好點,玩瘋點。”
伍忠德很高興,呵呵直笑。
嚴文俊問:“下次輪到我了,怎麼玩?”
鍾火麟故意一撇嘴,“人家德哥是公司的領導級別人物,纔會有這樣的待遇,你嘛……下次帶你吃牛腩粉吧。”
“你這臭小子!”
“哈哈。”
伍忠德在旁說:“火麟,趁年輕攢點錢,不用亂花。”
“德哥別和我客氣。”
“哎,等你到結婚的時候就清楚了,我就是平時花銷大沒積蓄,現在結婚焦頭爛額。”
嚴文俊插嘴問:“來這種地方一晚得花個三五千吧?”
鍾火麟點點頭,說:“如果真要花錢的話,一瓶酒就過萬,花個十來萬也看不出。”
嚴文俊咋咋舌頭,忽然一臉的驚奇,“你這小子,職位和我一樣,怎麼老有錢的架勢?我領三千八的工資,你多少?”
鍾火麟微笑不語,扭頭看向門口。房門打開,部長帶着三位女孩走進來,個個都是佳麗,頓時把嚴文俊吸引住了。
有了女人有了酒,三人又是老朋友,這氣氛要多融洽就有多融洽,玩得要有多爽就有多爽。
喝到興濃時,剛巧啤酒沒了。鍾火麟一把摟住旁邊的女人,說:“去,開三瓶龍舌蘭。”
龍舌蘭的度數不算高,一般40度左右,但它口感霸道裂喉而下,混上胃裡邊的啤酒,反應很快。嚴文俊一口喝下,“呃呃”幾聲,差點就要吐了,其他人哈哈大
笑。
鍾火麟有意逗他,舉杯喊:“來,文俊,這杯我敬你的。”
嚴文俊連連搖頭,不敢喝多。
鍾火麟坐過去摟着他的肩膀,“喂,這杯恭喜你當準新郎,喝不喝?”
“不,等下再喝,好辣。”
“不怕,再一杯,快,快……”端起杯子硬壓去。
嚴文俊整個中學生的身軀,哪裡擋得住?皺着眉頭喝下。
鍾火麟哈哈一笑,“好事成雙……別怕,來!”
“不……噯噯……呃!”
“事不過三,第三杯!”
“我……”嚴文俊毫無還手之力,被鉗制着灌下三杯,只覺肚中翻騰難受,不停地嚥唾沫。
大夥看着好笑,鍾火麟最高興了,跟着喝下三杯,大吼:“兄弟,說了敬你的,你看,我喝了。”隨手把杯子一扔,擺出很瀟灑的模樣。
三個女人見慣了場面,一邊拍手鬨笑,一邊喊侍應生來打掃玻璃碎片。
嚴文俊惱怒地瞪大眼睛,嘶聲喝罵:“臭小子,灌我的酒?來,拼了!”
“好,拼了!”
“整瓶吹!”
“好,吹!”
伍忠德也大喝:“來,我也來!”
這樣喝法情況就不同了。伍忠德酒量好,只是臉紅而已,神智還清楚。鍾火麟身體強壯,酒量也相應加強,居然還沒事,就覺得渾身發熱興致高漲。嚴文俊當然最弱,剛喝下時還能趾高氣揚地大叫大嚷,順便摟着女人又摸又吻,但過不了五分鐘就衝了出去,在廁所大吐特吐。
伍忠德說:“我去看看他。”
鍾火麟哈哈一笑,忽然覺得旁邊的女人挺養眼,便問:“小姐,怎麼稱呼啊?”
那小姐嬌嗔說:“你這死鬼,進來那麼久,現在才問人家的名字。”
“現在才發現你漂亮嘛,哎呀,生氣了?”
“哼!”
“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貧嘴……人家叫小桃,記住了哦,五十六號。”
“小桃?你的小桃子在哪裡?左邊這個還是右邊這個?”
“壞死了,哎呀……哈哈……放手……”
來這種地方擺明了就是買笑的,鍾火麟上下其手摸了幾下,樂得笑個不停。小桃欲拒還迎,更增挑逗力。另外兩個女的就當沒看見,跑出一邊點歌了。
玩了一會兒,忽然房門“嘭”地急響,部長大步走進來,一臉的嚴肅說:“先生,你最好出去看看。”
鍾火麟一愣,“看什麼?”
“你兩個朋友在外邊可能惹事了。”
“什麼!”鍾火麟心中一驚,趕緊出去。
嚴文俊喝得一塌糊塗,吐得也一塌糊塗。他搖搖晃晃地去洗臉,雙手連連甩動,水漬便到處亂飛,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細碎的嘔吐物。
旁邊的盥洗盆旁有個年輕人,大罵:“草你丫的,眼睛瞎了!”
嚴文俊嘟囔一句:“你……才瞎了。”剛說完忽然眼前一黑臉頰一痛,頓時慘叫翻倒地上。
那人冷笑說:“小不點,欠揍。”
嚴文俊呻吟着:“哎喲,哎喲……你別走!”
那人回頭一腳踢去,“不走又怎樣!”
廁所裡有幾個人在,都沒出聲,這時伍忠德來了,一見大驚,“喂,你幹什麼!”衝過
去扶起嚴文俊。
那人瞧瞧他,鄙夷地說:“小四眼,信不信我連你也揍!”
“你敢!爲什麼打人?”
“你問他該不該打!”那人說完轉身就走。
嚴文俊說:“他打我,好痛……”
伍忠德立即追出去,在門外截住那人,兩人頓時吵了起來。伍忠德雖然戴着眼鏡挺斯文的樣子,但身材可不小,那人一時不敢動手。侍應生瞧見了便告訴部長,而部長趕緊告訴鍾火麟。
鍾火麟三兩步跑出去,短短兩分鐘的時間,已經圍上了一大堆人,其中幾個人形態兇猛,都穿着黑皮衣,左胸位置上面有標記,似乎是看場的。
鍾火麟大吼一聲:“什麼事!文俊?”
嚴文俊捂着臉說:“他打我。”
鍾火麟扭頭瞪去,目露兇光。那人也狠狠回瞪,毫不示弱。旁邊一個人忽然說:“小事情而已,算了算了。”
鍾火麟暗怒,“小事?你是誰?”
那人微微一笑沒回答,另一個人大聲說:“連健哥也不認識?這個場子是我們負責的!”
鍾火麟酒氣上涌,管他什麼哥?一指那個年輕人,“你們爲什麼打人?”
健哥說:“搞清楚,不是我們打人,是你朋友和他發生誤會而已。”
“這麼說你是來主持公道的咯?”
“可以這麼說。”
“我的朋友在你的場子被打了,怎麼算?”
健哥微一沉吟,不好迴避這個問題,低喝一聲:“小揚,你到處惹事!”
打人的那人名叫小揚,囂張地一揮手,“我惹事?是他先惹我的。”
嚴文俊趕緊反駁:“我沒惹他,不知怎麼他就打我了。”
“草,你敢不認?”
“我真的沒有惹你。”
……
兩人一人一句互相指責,又吵了起來。健哥皺皺眉頭,大喝:“住嘴!”掃視了衆人一眼,“客人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你們別妨礙這裡的生意,有事出去解決。”
鍾火麟冷笑,“你不是看場的嗎?不管?”
健哥也冷笑,“我是看場,只看看有沒有人搞事,你們的事與我無關,如果再不走開就與我有關,懂?”
鍾火麟脫口大罵:“你丫的!”
健哥身後有兩個小弟,一聽立即反罵。
“湊小子嘴巴乾淨點。”
“你說什麼!”
鍾火麟怒目而視,拳頭悄悄攥緊,心頭越來越氣。
小揚哈哈一笑,“你想怎樣?我就和你出去你又怎樣?”
鍾火麟說:“信不信我揍你!”
小楊笑得更加大聲,“你?就憑你?”
伍忠德不想鬧事,輕輕說:“算了,我們走吧。”
鍾火麟哪裡肯罷休?突然腳步一跨手臂一揮,同時大喝一聲:“呔!”黑影晃動間,一拳已經打出。
一看小揚那囂張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是善男信女,平時肯定經常鬥毆鬧事,所以反應挺快的。這時他眼見鍾火麟一拳打來,趕緊舉起手臂抵擋,哪知這拳的力道好大,一擋竟沒擋住,只覺手臂劇痛緊跟着臉頰也痛,頓時“啊”地一聲就喊出來。
鍾火麟動作不停,左手又一拳捶出,這回正正捶中小揚的胸膛,“噗”地就把他整個人打退幾步摔倒地上,慘叫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