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雄眼見兩人似乎有點動氣了，連忙打圓場說：“不管了，所謂妞死妞還在，何必爲了一顆樹傷和氣呢？放眼整個森林嘛。”
鍾火麟說：“那是一顆千年楠木啊！我的天，太美太有氣質了。”高振雄呵呵笑着，把他扯回了座位。
黃明偉低聲冷哼說，“什麼東西？不就一個女人嗎？犯得着這麼對我？”
侍應生笑笑，“喝點什麼？”
“隨便吧。”黃明偉餘怒未息，“他丫的龍騰的人就是橫！”
侍應生一愣，“那個火哥是龍騰的人？”
“屁火哥，只不過他在公司裡有點地位，胡亂叫叫而已。”
“龍騰有幾個火哥？”
“不知道。”黃明偉見侍應生問得認真，便反問：“幹什麼？”
侍應生扭頭望望不遠處的鐘火麟，低聲說：“聽聞龍騰老闆身邊有個火哥，非常了不起的。”
黃明偉一驚，“怎麼了不起？”
侍應生認真地說：“黑市拳賽的高手，一個打幾十個！”
黃明偉更驚，“草！吹的吧？”
“真的，道上都傳開了，聽說那個火哥不常出來混，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他，一旦和他撞上了，保管被他揍得趴下。”
“啊！”
“到底是不是他呀？”
黃明偉望望鍾火麟，想起剛纔自己被揪得動彈不得，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時鐘火麟已經冷靜下來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朝黃明偉招招手。
黃明偉走過去，一改剛纔的臉色，堆滿了笑容。
鍾火麟說：“明偉，剛纔真對不起了。”
黃明偉趕緊說：“不不不，是我對不起你，害你今晚白費心機了。”
“唉，我出來玩得少，太緊張了些。”
“呵呵，以後多些出來玩，大把的美女。”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了。高振雄一見放心了，嘻嘻笑着說：“火哥，你既然想開了，那麼……可得願賭服輸哦。”
鍾火麟一瞪眼睛，“我贏了。”
高振雄說：“你怎麼贏了？”
鍾火麟說：“我……我泡上了，你沒見？”
“怎麼泡上了？嗯？”
“這個……”
“名字不知道，手機號碼不知道，地址更加不知道，只是說幾句話就算泡上了？”
“我……”
高振雄哈哈大笑，“你輸了，認吧。”
鍾火麟喃喃咒罵：“他奶奶的……”猛灌了一口酒，覺得不服氣。但不服氣歸不服氣，自己確實輸了，得幫高振雄把女人內衣推銷出去。這點他早就心中有數，無奈地說：“好吧。”
高振雄可高興了，連連舉杯敬酒，黃明偉問明情況之後，說：“這樣吧，這件事我總得負責一些，我也幫忙問問朋友，看看有什麼銷路。”
“好！”三人碰了一杯，齊齊喝下。
第二天，鍾火麟與高振雄去到一間貨倉。高振雄翻開紙箱，拿出幾件女人內衣來。鍾火麟一看，頓時大皺眉頭，說：“搞什麼呀？這麼舊款的東西？”
高振雄無奈地聳聳肩膀，說：“不是那麼舊的，早賣光了。”
鍾火麟接過一件文胸揉了揉，苦笑說：“這種東西，應該是九十年代的婦女穿的，也就是現在的老太婆穿的，不但又厚又重，而且居然還是淡黃色？”
高振雄說：“別那麼誇張，在幾年前，這東西還賣得出去。”
“喂，你怎麼得來的？居然還要？”
“沒辦法啊，去年有家合作的內衣廠倒閉了，還欠我們公司的錢呢，剩下幾百箱內衣，便拿來對數。”
“草……”
高振雄瞧瞧周圍，低聲說：“這些東西我早在公司賬單裡劃開了，如果賣得出去是白賺。”
鍾火麟一笑，“你小子有毛病？什麼不貪貪這種舊貨？”
“不是貪，夏天下大雨漏水了，弄溼了一些貨，我趁機上報說這些內衣沒用了，準備丟掉免得佔地方，哪知道偏偏就是這些內衣沒事，呵呵。”
“幾百箱……”
“好幾萬元吶，賣出去之後我們平分。”
“嗯……”
“你找個路子賣到鄉下去，半賣半送也賺啊。”
鍾火麟沉吟着，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一時沒有搭腔。高振雄不知他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幹嘛？”
鍾火麟忽然嘻嘻一笑，說：“不能便宜賣。”
高振雄驚異地喊：“啊？”
“這東西本來就不值錢，再便宜的話連車費都賺不回來。”
“那怎麼辦？”
“既然不能便宜賣，我們就吊高來賣！”
“啊！”
鍾火麟的笑容越來越神秘，說：“反正不用本錢，如果我們再投入一些資金改裝改裝，說不定能賺大錢呢。”
高振雄皺眉說：“不是吧？你別發瘋了，還要投入資金？我可不想。”
鍾火麟放眼瞧了瞧倉庫，問：“那你準備賣多少錢一件？”
高振雄說：“一箱五十套，這裡三百六十箱，如果能賣五萬元的話……”
“有那麼貴嗎？”
“哎呀，現在雖然不流行了，但在以前還是可以的，你看看裡邊的料子，質地很好，耐用，五萬元平均一套才收你三四塊錢，你還想怎樣？”高振雄的話倒是沒錯，鍾火麟眨眨眼睛，說：“要不這樣，反正也是撿來的，我給你一萬五千元，你把貨給我。”
“嗯？”高振雄眨眨眼睛，“你還真想重新包裝推廣？”
鍾火麟呵呵一笑，“你別管，你白賺你的一萬五千元，我要是虧了不關你的事兒。”
高振雄猶豫了一下，說：“價錢也太低了吧？五萬元已經是賤賣了。”
“當然是賤賣，要不你自己搞。”
“你這小子……”
“你想清楚，放這兒佔地方，拖得越久越垃圾，而且被你老闆知道的話，嘿嘿……虧死你。”
“好吧……給四萬元？”
“草！”鍾火麟轉身就走，說：“二萬五千元，先放在這裡三天，三天之後我來提貨。”高振雄聳聳肩膀，無奈地跟着走了。
鍾火麟看清楚了，內衣上沒有廠家商標，只是在紙箱上有而已，於是他心中有了一個計劃。上了小車，他慢慢行駛着，邊掏出電話，打給一間小型造紙廠的老闆，“尤老闆？”
“哎呀，鍾助理啊，你好，你好。”
“許久沒見，發財了吧？”
“鍾助理說哪兒的話呀？你不關照關照小弟，小弟這廠子快關門了。”尤老闆已經四十多歲了，還自稱小弟。
鍾火麟得意地笑笑，說：“這樣，我要三百六十個常規紙箱，裝衣服的，就是上次要的那種。”
“好，好，不要多些？”
“要不了多的，說好了，三天後要貨，給現金不壓款，算便宜點。”
“
哦，沒問題。”
“等下我發印刷圖樣給你。”
“好的。”
鍾火麟掛了電話，繼續撥打給另一個人，那是一間小型製衣廠的老闆。鳳舞公司本來有自己的製衣廠，但是有時趕貨時間太緊了，便外判一些任務交出去，所以鍾火麟清楚得很。
“吳老闆，你好啊。”
“鍾助理你好。”
“有批貨急着用，想讓你幫忙改一改。”
“沒問題，沒問題，謝謝鍾助理的關照。”
“三天後我會讓人把貨和圖紙送去。”
“好的，鍾助理，有空嗎？先吃個飯喝兩杯？”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請要辦，等趕出了貨再說吧。”
“嗯，也行。”
鍾火麟放好手機，把事情重新想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開心地笑了笑。這次他準備盜用鳳舞的商標出自己的貨，所以找的都是外人，儘量降低風險，不然要是被李龍一知道了，可得受一頓臭罵。
造紙廠那邊是不知深淺的，會以爲是鳳舞公司訂造的紙箱。製衣廠那邊進行改裝，但內衣上沒有商標，他們也看不出來。只要三天之後，找幾個北方民工幫忙換掉紙箱，一切處理完畢，再通過自己的人際關係銷售出去，便可以賺一大筆了。
到時以一個廠家優惠直銷的名目，略微降低價格，那些人還以爲得到了好處，這樣鍾火麟不但賺了錢，而且賺了人情，可真是一舉兩得。
鍾火麟想着想着笑得更爽，再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喂，鄭老闆？”
“鍾助理你好。”
“近來生意還可以吧？”
“一般般啦，算過得去。”
“就是嘛，我早說了我們鳳舞公司的服裝，會漸漸成爲名牌的，呵呵。”
“反應是不錯。”
“肯定是不錯的，而且也不算貴，上次我還給了你優惠嘛。”
“謝謝鍾助理，謝謝。”
“不用，我們是朋友啊……這樣，現在有一批特銷內衣，你拿去試試銷路。”
“特銷？內衣？”
“是啊，剛開始生產的，但設計師忽然改變了主意，所以就只有幾百箱，很特別的。”
“這個……”
“是我直接要出來的貨，價錢便宜哦。”
鄭老闆沉吟了下，說：“這種貨……好賣了進不了，不好賣就堆積了……”
“噯，你放心嘛，我們鳳舞公司的產品，形式多樣，總有適合客人需求的。如果好賣，你就順勢推銷其他類型的咯，不會不好賣的。”
“那就……試試吧。”
鍾火麟高興地笑了，“就這樣決定，一個星期之後交貨。”
“好。”
“別和其他人說哦，不然我很難向其他老闆交代的。”
“那當然，謝謝鍾助理的關照。”
鍾火麟心裡爽得很，又閒聊了幾句掛掉電話，滿臉的歡容。以他的身份，誰都想不到他會掛羊頭賣狗肉。因爲這事兒風險極大，不但是犯法，而且要是被老闆知道了，隨時連工作都得丟掉。
身爲行政高級助理，而且兼管分公司業務，到了這個階層，一般人都不會爲了那幾個錢以身冒險，但鍾火麟已漸漸熟悉了社會上一些勾當，無論是誰，哪有不利用職權私賺的？就看夠不夠膽子了。
他把計劃翻來覆去仔細琢磨，覺得沒有什麼破綻了，終於放心地一踩油門，車子飛馳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