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S市郊區的別墅裡。
秦懷夢屏息坐着,頭也不敢擡,一雙手放在腿上捏來捏去的,她感覺自己心慌的聲音坐在對面的那個人都能聽到了。
天啊,老天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知道了。”
唐烽掛了電話,冷冷的睨向秦懷夢。
他姿態悠閒的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繼而雙手環胸,“你沒有攔着她。”
“……唐爺,顏諾的脾氣你知道的。”
唐烽沒有說話,而是倏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你沒有攔着她。”至於她什麼脾氣,在唐烽的眼裡跟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看着唐烽轉身離開的背影,秦懷夢像個兔子一樣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火速的跑到二樓把牀上的用品全部都換了,而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火速的從別墅裡撤了出來。
直到開着車走出好遠她才長長吁了一口氣,“太可怕了,唐爺怎麼突然回來了?顏諾沒事關什麼機啊!”她抓起手機再次撥通了蘇顏諾的電話,毫不例外又是機械的聲音說道‘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算了,唐爺可能已經找到她了。”說着,秦懷夢把手機扔到了車座上,但她臉上擔憂的神色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S市國際機場。
蘇顏諾頭頂着一個大大的帽子,臉上帶着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除非是特別熟悉她的人,否則誰也不可能認出她來。
她一手壓着墨鏡,一手扶在柱子上,眼睛左右四處找尋着徐文恆的身影。
另一邊離蘇顏諾只是一個拐角距離的徐文恆儘管臉上淡淡的,但是謝瑤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那種迫切,還有他眼底的極淡的熱切,她不禁好奇,他要接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十分鐘後,蘇顏諾終於找到了徐文恆,但是他身邊卻站着她熟悉的一抹身影——謝瑤。
蘇顏諾眉心攏了起來,“謝瑤怎麼會在他身邊?他倆很熟嗎……”她不覺想起了自己的那個推測,難道背後又是謝家?
一股無名火從她心裡竄起直衝腦門,她抿緊了嘴脣,擡腳就要朝前走去,然而就在她離徐文恆還有五步遠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謝瑤身邊的徐文恆眼睛倏然一亮,擡高了胳膊揮了揮。
在謝瑤眼裡,徐文恆一直是一個很穩重的紳士,周身都帶着高不可攀的貴氣,這樣激動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順着徐文恆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一個女人,謝瑤找不出詞去形容她,長的不算頂頂的漂亮,五官清秀帶着一股子英氣,頭髮只到肩膀的位置,一半隨意的綁成了個丸子,一半披散着。
晏姝雨?名字聽着像是一個淑女,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走路的時候所有的氣場好像都圍繞在她身邊似得。
蘇顏諾睜大了眼睛,緊緊的盯着晏姝雨,呼吸都快要窒住了。
“我說了不用你過來的。”看到徐文恆之後,晏姝雨臉上情緒沒有什麼變化,反而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這是我的家鄉,我用的着你來接我嗎?”
讓謝瑤感覺吃驚的是,徐文恆好像很喜歡晏姝雨對他這麼說話似得,一雙眼睛都笑彎了,“我就想來接你,你又管不住我。”
晏姝雨翻了個白眼,把手上的行禮一股腦全部塞到了徐文恆的手裡,“既然你這麼求着趕着來出力,我不用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說完擡腳就走,絲毫沒有等徐文恆的意思。
“噯!我就是來看你胖沒胖的,我不是來接你給你拿東西的。”徐文恆提着行李箱跟在後邊反駁。
似是猜準了徐文恆不會怎麼樣,她頭也不轉就說道:“那你就把行禮扔了吧。”
是晏姝雨,是她!
雖然她的變化很大,但是蘇顏諾還是認出她來了,畢竟那個時候兩人是高中時期唯一的閨蜜好友,親近到經常睡在一個牀上的地步。
因爲蘇顏諾帶着墨鏡和口罩,晏姝雨一時沒有認出她來了。
兩個人擦肩而過,蘇顏諾想要開口叫住她,剛張開嘴喉嚨就是一梗,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正疾步而行的晏姝雨似是有所察覺一般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轉身看向了蘇顏諾。
兩人面對面這麼站着,晏姝雨仔細的辨認着眼前帶着口罩和墨鏡的蘇顏諾。
“蘇……顏諾?”
徐文恆聽到這個名字條件反射皺了眉,謝瑤則握緊了手,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裡冒了出來。
唐烽緊趕慢趕的到了國際機場,讓所有的人地毯式搜索了整個機場,連廁所都沒有放過,但每個人回來都是一句“沒找到。”
他抿緊了嘴脣,鷹眸裡滿是陰鷙,“找徐文恆!”
“是!”
黑衣保鏢們應聲快速的散開了。
而唐烽正在尋找的徐文恆正四平八穩的坐在金玉樓閣裡。
“這麼說,你倆是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儘管他已經極力的壓制了,眼底中還是帶着淡淡的鄙夷。
蘇顏諾看得清清楚楚,剛想開口說話晏姝雨就站起來了,“你那什麼眼神?”
徐文恆擡眸,靜靜的看向晏姝雨,片刻之後勾脣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想,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就是時間,它可以帶走很多的東西,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蘇顏諾已經變了,晏姝雨不是傻子。
謝瑤在一邊都快要暈倒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徐文恆在意的人和蘇顏諾有關係,並且還是閨蜜,她怎麼運氣就這麼好呢?如果讓徐文恆就這麼說下去的話,事情一定會敗露的。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坐立不安起來了,只盼着能發生點突發事故。
“你什麼意思,徐文恆,你少在那兒怪腔怪調的,想說什麼就直說。”剛說完這句話,晏姝雨就被蘇顏諾扯着坐了下來,“你要是不說清楚,今天你就別想出這個門了。”
看她維護蘇顏諾的樣子,徐文恆只覺腦袋疼,“你什麼時候都改不了愛威脅人的毛病,我可是爲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