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臣忐忑的到了他外公的家裡,誰都沒見,直接被帶去了書房。
他坐在輪椅上,甫一看到那個嚴厲看着自己的老爺子,心裡不由就是一緊,“外公。”
纔剛叫了人,迴應他的卻是鎮紙拍到桌子上的聲音,“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外公?”明西臣心慌,“您在說什麼啊,我……我一直在醫院裡,什麼事也沒幹。”
話音落地,他外公手裡的鎮紙朝着他飛了過來,破空的聲音在他耳邊劃過,“再不好好說,我就讓人把你那條腿也打斷,也好過你在外邊胡作非爲!”
那個鎮紙差點砸到管家身上,他往旁邊一避讓開了。
明西臣的外公看起來像是要砸他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拿捏着的,只是想嚇嚇他,沒想到要真傷害他,畢竟這個是自己最疼愛的外孫,他惱他沒出息,更多的卻還是想要讓他回心轉意。
有幼年的經歷在,再有這個飛過他身邊的鎮紙,明西臣嚇的臉都白了,要不是腿腳不方便,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軟下去了,“外公,你就是說我沒出息,也給我說個事出來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狡辯!”老頭子蹬蹬蹬幾步走到他面前,“你跟我說,那個席青婭是怎麼回事?她和唐烽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唐烽去醫院找你要你,你最好一字一句給我說清楚!”
話音落地,明西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必定是管家告狀了,他憤恨轉頭,眼神冷冽看着垂頭站着的管家。
“別看他!這事你以爲他告訴我你就瞞得住我?”
經過剛纔的惱怒,明西臣也清醒了過來。
管家到底是他外公的管家,他的主子是他的外公,不是他,因爲他沒有別的人可以用,所以才依賴他,殊不知人家在背地怎麼笑話他呢。
想到這裡,明西臣心裡的悲涼一點點蔓延出來,“我說什麼?!說我被你們拋棄之後過的有多慘,說她怎麼幫我嗎?!”
“你……!”老爺子氣結,“當時如果不是那個朝三暮四的女的跟你發生那種事,你怎麼會被你爸爸趕出家門!你不知道反思不說,反倒來怪我們了?”
明西臣抿緊了嘴脣,什麼都不想再說,悲憤到了極致,他反倒不怕他外公了。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席青婭在那裡我很清楚,你不說是吧?不說我去問她,或者讓她親自去跟唐烽說!”老爺子也是氣急了,胸脯劇烈起伏着。
但是明西臣現在猶如走火入魔了一般,豁然擡頭,“你們想讓我死是不是?好!想讓我死你們就儘管去找她的麻煩,前腳走我後腳就死!撞不死我就咬舌自盡,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跳樓!”
他癲狂的樣子哪還有平時那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一席話說的老爺子連連後退,手指顫個不停。
管家眼眸一寒,上前攙住了老爺子的胳膊,雖然什麼都沒說,卻默不作聲捏了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動怒。
年紀大了身體當然有些不好,年輕時候拼搏留下的病根,這個時候都一股腦竄了出來,他高血壓很嚴重,醫生已經囑咐過不可以動怒生氣。
“去。”老爺子抖着手指了指外邊,“去把他爸媽叫來,我老了,管不住他了,讓他們管!”
管家應聲退了出去。
明西臣咬緊了牙齒,心裡惱怒不已,當然,惱恨的對象是唐烽,如果不是他去醫院找他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在這方面,他和唐烽完全是兩種人。
唐烽表面看起來很冷淡,心裡卻一直把明西臣當成兄弟,即便是他揹着自己作出了那種事,只不過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和明西臣之間的感情也變淡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惱恨過明西臣。
他從醫院直接回了家裡,蘇顏諾在家,就坐在一樓的客廳裡看電視,見他回來了光着腳顛顛兒的跑到了玄關,“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晚上想吃什麼?”
唐烽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脫了外套扔到了蘇顏諾的身上,“隨便。”
“可是我不會做隨便啊。”蘇顏諾抿嘴一笑,一臉的調皮。
“嗯。”唐烽應了一聲走到她身邊,伸手捏捏她的臉,“我教你。”
蘇顏諾眨眼,“怎麼做……唔……”所有的疑問都停在了她的脣瓣上。
唐烽在心裡喟嘆一聲,攬緊了懷裡的蘇顏諾,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似得,蘇顏諾嘴裡嚶嚀一聲,兩個手輕車熟路的從他懷裡抽出攬到了他的脖頸上。
兩個人在客廳吻的難捨難分,唐烽鬆開蘇顏諾的時候整個人都喘着粗氣,眼眸中帶着蘇顏諾熟悉的暗光。
“上樓,嗯?”
簡單三個字,聽得蘇顏諾紅了耳朵,“我,我還在看電視呢。”
唐烽偏頭一看,直接打橫把蘇顏諾抱到了懷裡,“有更好看的。”說完擡腿朝着二樓走去。
到了主臥,活像是個多年沒有吃肉的獅子一樣,把蘇顏諾往牀上一扔,整個人撲了上去。
這邊一屋旖旎,那邊明西臣卻像是在監獄裡。
他在等着自己的審判到來,審判他的人則是自己的父母。
老頭子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別看年紀一大把了,卻不像別人那樣虛弱,坐着的時候腰背挺直就如松柏。
明西臣身體裡那股衝勁兒已經沒有了,平靜下來之後就是無盡的恐慌。
他自己倒無所謂,畢竟是明家的孩子,虎毒不食子,頂多就是教訓幾句,最壞的結果就是像上次一次趕出家門,他害怕的是外公把席青婭的藏身之地告訴唐烽。
沒等他想好對策,接到消息的明西臣父母匆匆趕了過來。
甫一看到自己坐在輪椅上的兒子,明母低呼一聲撲了過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恨不能自己替他斷了腿。
明父是個嚴厲的,雖然心裡也很不忍,但卻站在原地沒有過去,看了幾眼就把眼神收回來了。
來的路上他問了管家爲什麼這麼急匆匆的把他們夫妻叫來,管傢什麼也沒說,只說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