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女人恨起一個人來的爆發力會有多強。但他知道,眼下最有動機,最符合情況的便是她了!
文歡!他到底還是對她心慈手軟了一些!當初就該堅持讓她一輩子住進監獄裡去的!
狠狠想着,他撥通了古德的電話:“古德,去聯繫美國方面的人,看看文歡還在美國麼?另外,派人去文家走一趟,看看他們有沒有文歡的消息。”
放下手機,便看到一醫生迎面走了過來,看到俞致遠的時候笑吟吟的:“俞總裁,您是要去看俞夫人麼?她已經醒過來了,住在另一頭的1916號病房內。”
“好,謝謝!”俞致遠沉着臉說了一句,回頭看一眼情兒住着的病房,輕皺了一下眉頭,邁步往1916號病房走去。
媽媽到底是怎麼昏迷的,打傷情兒的人到底是誰?或許,問問媽媽就很清楚了!俞致遠敲了敲腦子,剛纔他怎麼就糊塗了呢?明明有最簡單的方法的!
長腿邁動,他推開病房的門。
劉蕊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聽着門響,往外邊看了一眼,但隨即便又收回了目光。
文歡那瘋狂的模樣在昏倒的前一刻深深刻在了腦海中!
她不知道是該愧疚,還是該心傷。雖然知道她可能是胡言亂語的,可她還是止不住的渾身發冷。
那個地方是她心中最禁忌,最脆弱的地方。她不敢聽,也不敢想。可是文歡說的話像是紮了根生了芽似的在腦子中盤旋。“她是從大連村來的,她是來要你命的!”
要她命的!着四個字在腦海中盤旋着,漸漸的控制住她的整個心神來。
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向站在病牀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的俞致遠,一字一句的問道:“阿遠,你跟我說實話,陳憶情是不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俞致遠眉頭挑了一下,隨即想起她的禁忌。眸子微微斂了一下,他道:“情兒是範文林的親生女兒。”
即便她以前是來自那裡的,現在也已經完全與那個地方脫鉤了!
劉蕊臉色猛然蒼白了一下,看着他低頭的模樣,嘴角突然微勾了起來,盪漾出一抹苦澀:“你都知道對不對?她真的是來自那裡對不對?阿遠,你明明知道我……”
劉蕊脣輕輕發抖。虧得她對陳憶情還那麼好!原來,她竟然是從那個地方過來的!劉蕊蒼白着臉,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媽!”俞致遠擡眸看她一眼,叫了一聲,“情兒的戶口是A市的,她是範文林的女兒。”
他直直的看向她。劉蕊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見他眸中的堅定,心裡似乎有什麼被散了開來。但是,她想,她也絕對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樣對陳憶情那麼好了!也或許,她連見都不敢見她!想起她,她下意識的便聯繫到了那三個字!
劉蕊斜靠在牀頭:“阿遠,你走吧!媽想自己一個人歇一會兒。”
“媽!”俞致遠沒有挪動一下,一雙眸子深邃中帶着銳利,“情兒傷的很嚴重,孩子沒了。媽,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孫子麼?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情兒打成這樣的?”
劉蕊瞪着眼睛
支起身子,柳葉眉緊蹙着,眸中盡是難以置信:“阿遠,你說什麼?”
什麼叫做孩子沒了?劉蕊只覺得腦子一片“嗡嗡”聲,呆呆的看向俞致遠。他說的是她所想的意思麼?
俞致遠緊攥了一下拳頭,全身的神經似乎都緊繃了起來:“情兒被那個人打得流產了。媽,你聽得很清楚。你告訴我,到底是誰下的這麼狠的手?”
他猛然坐到牀沿上,一手緊緊拽着了劉蕊身上蓋着的被子,直直的看着她,看她驚訝捂嘴的模樣,他冷笑了一下,“那人是不是文歡?”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要包庇那人麼?
劉蕊點點頭,但隨即便搖了搖頭,見俞致遠起身就想要往外走,她伸手拉住了他:“兒子,文歡被媽送到了美國去治病。她已經瘋了,被限制住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國內,怎麼可能會來傷害我的孫兒?”
那樣一個曾經不顧一切照顧着她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狠的心去殺害她的孫兒?
一定是她看錯了,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媽,你這是在爲她推卸責任麼?”俞致遠站住,冷冷的看向劉蕊,“情兒懷着的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孫子!媽,知道你對那三個字禁忌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我姐他們不可能,也沒有動機去這麼做。除了文歡,你說還會有誰?”
真不知道媽怎麼會那麼相信不是她!
“我……”劉蕊的手鬆了下去。但是很快她便又擡起了頭,身子顫抖着,“她也不是故意針對我的,她想要拆穿陳憶情的僞裝。”劉蕊脣色發青,越來越哆嗦。
“是麼?”俞致遠眸中劃過一色痛。她都成這樣了,還相信文歡。呵呵,還真是太好笑了呢!俞致遠冷冷的看她一眼,“媽,文歡曾經欺騙了我們多少事情,我不相信你已經都忘記了。她那樣一個女人,心狠到什麼地步,你不知道麼?她當初離開的時候是瘋了,可這都一個多月了,誰知道她現在是真瘋還是假瘋?”
怎麼會好巧不巧的在大街上碰到媽和情兒,怎麼會好巧不巧的說出那三個字,讓媽昏過去,她好對情兒下手?
要他說,文歡說不定就是在裝瘋!
俞致遠煩躁的揉揉太陽穴,轉身離開1916號病房,去了陳憶情的房間。
陳憶情剛剛吃完飯,把手中的碗放到了桌子上,她雙臂抱着自己蜷縮在牀頭。
陳憶蓮走過來收拾好碗筷,看她那模樣,翻了個白眼:“姐,不就是一個孩子麼?你這情況比起當初文歡的情況來,已經好了很多,只不過是掉了個孩子,大不了以後再要一個就是了!”
陳憶情心中一怔,擡眸看向了她。
“阿蓮,你知道了?”
陳憶蓮挑了挑眉頭,撇嘴坐到她身邊:“知道什麼了?”
說話沒頭沒腦的?陳憶蓮瞪着陳憶情,良久才恍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你來這裡又沒與人結什麼怨,除了文歡那個瘋子,還可能會是誰啊?我只是猜的。不過,聽你的意思,真是她打得你?”
陳憶情默默點了點頭。
阿蓮都能猜出是文歡打得她,
那阿遠呢?陳憶情把頭埋進雙腿間,心裡的痛苦漸漸蔓延,她緊緊咬住本就發白的脣,一句話也不說。
她覺得,她現在好壞!她想要讓阿遠幫她報仇!可是,她又沒法說出來!文歡沒了當母親的資格,還瘋了……她怎麼可以再對付她呢?
陳憶情搖搖頭,可是心裡依舊有些不甘。難道她就要這麼白白的捱了文歡一頓打麼?甚至,把她的孩子都打流產了?
陳憶蓮沒有看她,只是臉色變化多端起來,好久,才道:“姐,要不然我跟姐夫說一聲吧!她是個瘋子,精神病。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當初她都能自己給自己一刀,我真怕……”雖然她現在對這個姐姐各種不滿,可是,她也不希望她一直陷入生命危險之中。
俞致遠推門的手頓了頓,轉頭他便重新給人打了個電話,讓幾個保鏢過來守着了門口。
剛要進去,便見古德走了過來。
“少爺,我讓人問過了。美國精神病院裡確實有一個病人逃走了,只是沒有確定她的姓名。而文宣那裡,並沒有什麼異樣。他依舊天天躲在屋子裡不見人。”
“好,我知道了。”聽情兒的話,那打她的根本就是文歡無疑了!
只是,她背後會有什麼人?俞致遠擰了擰眉頭,推門走了進去。
陳憶蓮聽到門響,趕緊轉過來了頭,看到俞致遠,她眸中帶着亮光:“姐夫,你回來了?累不累,要不然今天我替你在這裡陪着姐姐?”
俞致遠有些詫異的看她一眼。陳憶蓮這良心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你不是還要看楠楠麼?趕緊去吧!”
“嗯!”陳憶蓮起身,掠過俞致遠身邊的時候突然又回了頭看向他,“姐夫,我知道你挺喜歡小孩子的。你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若是心裡實在難受的慌,可以也過去看看楠楠。即便是情感轉移,也會好受一點的。”
說完,她又望了一眼陳憶情:“姐姐,你也可以過去看看楠楠。不過,你剛剛流產,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我先走了。”說罷提開保溫壺便走了出去。
俞致遠扭頭雙手拉起陳憶情的手:“情兒,對不起。”
他說的有些哀傷。沒了孩子,她傷心難過,他也痛不欲生啊!
陳憶情澄淨的眸子眨眨,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你怎麼了?突然跟我說對不起。”
俞致遠抱住她,聲音低沉而有磁性:“都怪我粗心大意,才弄成了這樣。情兒,我以後不會了,真不會了。”
他再也不要對人有一丁點的心軟,誰惹了情兒,他絕對要一次性的把人徹底的毀滅!
陳憶情眸子暗了一下:“不怪你,是我沒保護好寶貝。”
她若是能夠稍微強點,或許就不會被文歡一個女人打成流產了?
呵呵,真是想哭又想笑的呢!
陳憶情嘴角撇撇,眼睛乾澀紅腫的難受。
“阿遠,等我好了,我報名去學跆拳道吧?”這樣,她就不怕有人欺負了!
俞致遠詫異的看她一眼,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