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帖是寄給顧子喬的,兩份。其中一份,這次顧子喬讓我專程帶過來。”羅子山如實說。
霍凱乾笑兩聲,聲音從嗓子裡嗆出來,桃花眼裡是令人看不透的複雜神色,自語的嘲了一句,“這姑娘結婚鬧這麼大動靜,不怕我們去劫婚。”
羅子山黝黑着臉沒搭話,這些情啊愛啊,他不懂。但是他明白一件事,霍凱這位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老司機,傷心了。
這一點其實是非常不合理的,因爲當初霍凱爬過多少小寡婦家的後牆,更別說美豔小媳婦家的院牆了,羅子山實在想不通,楚子萱結婚這件事會對霍凱帶來什麼傷害。
“老大,你去不去?”羅子山難得八卦的問。
“不去!”霍凱不假思索的答,“老子沒錢!”
話說完,他手臂抓起請帖就揉成一團,朝着窗戶就扔出去。
羅子山也不再多問,悻悻離開。感情這種事情,剪不斷理還亂,總結就是特別麻煩。
二十分鐘後,小木屋裡終於沒有發出臭氣警報,白小雅捏着鼻子走過來,發現小木屋裡沒有人,倒是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小木屋的後面晃動。
她好奇的躡手躡腳湊過去,只見霍凱正在一堆雜草裡翻找什麼,一雙濃眉緊緊的皺成“川”字,汗從蒼白的臉頰滑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在找什麼?”白小雅問,“需要幫忙嗎?”
霍凱嚇了一跳,尷尬的轉過身,輕咳一聲掩飾道,“沒什麼。”
白小雅眼尖,看到他腳下踩着一個紅色的東西,又問,“你在找這個?”
霍凱低頭看過去,一雙桃花眼頓時亮起來,一臉的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原來是被他自己踩到腳底下了。這烏龍,也是夠了。
他貓下身子擡腳去撿那喜帖,手都快要碰觸到喜帖的一角的時候,一下子就對上對面白小雅清澈瀲灩的雙眸,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裡有一抹飛揚的桀驁,逆着陽光勾着一絲壞笑的樣子,美得炫目。
流蘇!
霍凱渾身的血液似乎全部停滯,整個人僵在遠處,盯着她看直了眼睛。
“哈!結婚請帖!讓我看看是誰要結婚!”白小雅沒注意他臉色的劇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請帖上。只見上面燙金大字寫着兩個人的名字,楚子萱&彭以薛。
彭以薛——
白小雅的腦子裡像是過了一道電流,她的臉色剎那間慘白如紙,拳頭頓時緊握起來。容色沉冷,目光凌厲如刀,那種寒冷的眼光,帶着徹骨的恐懼,像是白天裡見到了最恐怖的厲鬼。
“你怎麼了?”霍凱顧不上喜帖,而是上前一步扶住白小雅,“你的臉色比我這個病號還難看。”
“我沒事,就是覺得喜帖上的人名字有點眼熟,可是想不起來,一想頭就像是炸開一樣,特別疼。”白小雅揉着太陽穴說,又不甘心的瞥向地上的喜帖,問,“這兩個人是誰?”
霍凱嘆氣,扶着她坐在小木屋門口的一個石塊上,也並排坐下去。
陽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暖融,真實,片刻的靜默後,霍凱點燃一根菸,遞給白小雅,“出來沒帶好煙,你先將就下。”
白小雅搖頭,眉眼裡漸漸多了沉澱後的平靜,“我已經不饞這個了。”
霍凱拿着煙的手僵了一下,桃花眼裡有難以描述的情緒震盪開,他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把煙放在脣邊深深吸了好幾口,這才重新開口說完他那天在沙灘上沒有說出的最重要的話,“流蘇,我這三年,很想你,也很愧疚。”
昨晚他是告訴了白小雅他們相遇的那一年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可是很多小細節他都沒有講。他們之間的暱稱,他們之間的曖昧情愫,他們一起抽菸打架的習慣他都沒有說。
眼前白小雅的身上卻有了白流蘇的影子,她的眼神的的確確的變了。
“對不起。”霍凱擡起頭,桃花眼裡是坦蕩的深情,“我那個時候太執着,把你和冷少害了。”
白小雅抿着脣,黑漆漆的大眼睛格外明亮,“三年前的爆炸,是你造成的?”
霍凱搖頭,“不是。”
“你欠我錢了?”白小雅挑眉,又問。
“沒有!”霍凱答得斬釘截鐵。有冷澤天在,他哪裡還敢欠錢,倒貼錢都堵不上冷澤天那個大洞。
“你佔過我便宜?”白小雅眯起眼睛。
“沒!絕對沒有!”霍凱擲地有聲的答。哪一次不是他洗白白的送上門了,她都目不斜視,活脫脫的一個女版柳下惠。
白小雅長長舒了一口氣,認真的看向他,“那你對不起什麼。”
霍凱梗住,“”
白小雅轉開頭,不再看他,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幾不可查的微微皺了皺眉,“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戀愛才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單相思不會對不起任何人,唯一虧欠的只有自己。”
“你從始至終對不起的人只有你自己。”
霍凱啞然,這久違的歪理邪說實在太白爺了!
“言歸正傳,這兩個人是誰,你還沒說呢。”白小雅俯下身子,把喜帖撿起來,放在陽光下仔細的敲看。
楚子萱——
彭以薛——
兩個人的名字,她都熟,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楚子萱是你的死黨閨蜜,彭以薛是她的未婚夫。”霍凱頓了頓,重新更正了說,“楚子萱是米小雅從小到大的閨蜜,兩個人感情很好。彭以薛是官二代,家世顯赫,現如今在政府基層,前途不可限量。”
白小雅點點頭,她還是想不起來這個楚子萱的事情,她繼續問,“那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們結婚要發喜帖給你,而不給冷澤天?”
霍凱的臉色黑了又綠,憋了半響,才答,“那是因爲我人緣好!”
“”白小雅眨眨眼睛,這個,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幫個忙,好嗎?”白小雅開口,“幫我查查這個彭以薛和白流蘇,或者米小雅有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