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萬里無雲。海面上一片平靜的湛藍,快艇的甲板上,冷澤天迎風而立,冷峻的面容上難得的勾勒起淡淡的饜足笑意。
八年前的那晚還歷歷在目,終於反攻成功,這個有絕對紀念意義的里程碑已經足以掃去眼前的煩憂。
她終於完完整整的成爲他的女人。
手機震動,冷澤天按下接聽,手機裡響起厲雲澤的聲音,“冷少,一共十七人活着,三人被炸成重傷,七人皮肉傷,四人輕傷,還有三個人逃了。”
“逃了?”冷澤天的臉上頓時冷沉下來,墨藍眸裡射出一道銳利的冷芒。厲雲澤跟着他這麼多年,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夠在受傷的情況下還從厲雲澤的手上逃走。
“冷少,是我的過失。”厲雲澤聲音黯啞的答。
冷澤天擡起頭來,略略遲疑了一下,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深邃的墨藍眸中醞釀着狂風暴雨,“雲澤,是你放了雷平和他的心腹。”
“!”手機那頭的厲雲澤心臟猛地縮了一下,緊握着電話噤若寒蟬。他知道瞞不過冷澤天,可是沒有想到冷澤天會這麼快就看穿他的謊言。
“雲澤,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當初雷平砍在你臉上的那一刀,難道教訓還不夠深刻?”冷澤天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
厲雲澤垂下頭,眼裡的情緒五感雜陳,“是——我知道不應該放他走。爆炸的時候,他不甘心衝到了船上,以後就算活着,也大半是個廢人。當初畢竟是他把小九救回來的小九死了她是個心軟的姑娘”
冷澤天無聲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因爲小九。但是當初的真相是雷平救回小九,本就存了歪心,如果不是後來厲雲澤一路護着小九,她說不定早就被雷平——
然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冷澤天明白心裡記掛着一個死去了那麼多年的人是什麼滋味。
沉冷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冷靜地、從容地、緩緩地說,“麻袋纜繩準備好了沒?”
厲雲澤振作了精神答道,“準備好了。我馬上把那幾個人送警局,找羅子山要懸賞獎金。”
“扒光了倒吊在船上,麻袋上寫清楚這些人幹了什麼事。”冷澤天補充,“一定要把臉露出來。”
他就是這麼囂張霸道的性格,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誰欺負他的人就要承受被報復的代價。
“是!冷少!”厲雲澤應聲。
狹小的船艙裡,一米寬的窄牀上,白小雅的睡姿堪憂。一隻修長筆直的腿露在薄被外面,上半個身子也有一大半外露風光,白皙的肌膚上潮紅已經褪去,曖昧的吻痕卻一路蜿蜒,旖旎撩人。
她眼皮下的眼珠子不斷的轉動,夢見了什麼一般,手指和腳趾一併彎曲起來,秀氣的臉頰騰得漲紅,貝齒咬着脣,羞斂到極點。
夢裡,他一次又一次的貼着她的耳背呢喃,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的低音魅惑性感,每一個字都是滾燙的深情寵溺,“叫我阿澤,我喜歡你這個時候叫我的名字。”
“阿澤”白小雅嗓音沙啞的迴應,“阿澤”
她的記憶碎片如潮水一般翻涌,全部是關於他在愛她時刻的種種
白小雅醒來的時候,臉羞得不能自已。她發現極品男人這四個字背後的真正含義,有些男人霸道起來,讓人根本吃不消。而夢裡那些無比清晰的情動碎片,她幾乎可以肯定絕對是真實發生過的,不然怎麼會連最細節的戰慄感覺,她都能夠真實的感覺得清清楚楚。
她艱難的睜開惺忪的眼睛,從上到下身子骨都要被拆了似的,痠疼得要命,特別的是腰。她都不知道爲什麼連做夢都還要繼續受某人的蹂躪,啊啊啊,快把她逼瘋了!
最頭痛的是,她居然會覺得不討厭,甚至有些喜歡,這更讓白小雅頭痛欲裂。
白小雅一點點挪到牀邊,把窗簾拉開一條縫,看見冷澤天筆挺的身姿正背對着她。海風吹得他挺括的白襯衣呼呼作響,而他的脊樑卻筆直得像是永遠都不會彎折的修竹。
她的心,動了一下下。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從他的懷抱裡醒來,似乎已經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白小雅雙頰發燙的整理腦海裡的種種記憶,忽然意識到,她和他,這應該是——確定關係了?!
咳咳咳,讓她再想想吧。
白流蘇的記憶從小時候一直到六歲,全部都是白朱櫻訓練她的種種,這些記憶似乎有某種催化劑的功能,讓白小雅的各種體能也跟着再次上升一個層次。她像個傑出的武者,能夠敏銳的判斷,捕捉,預判很多危險。
這一點讓白小雅慶幸,安慰。
另外一部分的記憶是白流蘇十八歲那年,奮不顧身的一個人離開中國,去往意大利。她的目的白小雅已經記不清楚,可是那種不管不顧往前衝的傲氣卻讓她到現在想起來還是熱血沸騰。
十八歲的白流蘇是個戰士,彷彿要把世界翻個天,纔算甘心。
白小雅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當那天白流蘇見到冷澤天的第一眼,她就認定了他。
那種強烈的喜歡來得直接,粗暴,她幾乎沒有考慮後果,就把冷澤天擄走。
她要他!
要他的人,要他的心,要準備要一個他的孩子!
再之後,白小雅就想不通了。
爲什麼白流蘇又要放棄冷澤天,甚至冷瑾瑜,難道真的只是因爲荷爾蒙,單純的想onenightstay?!
頭疼——
白小雅揉了揉太陽穴,她隱約覺得白流蘇一定有什麼重要的難言之隱。還有從六歲到十八歲,白流蘇的記憶她一點也沒有,難道在那期間,白流蘇就真的沒有出現過?
可是,米小琴清清楚楚的說過,每年寒假白朱櫻都會帶着米小雅去度假,那麼中間的十二年,白朱櫻帶着白流蘇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她會決定去意大利做黑道劫匪?
“女人,你在想什麼?”冷澤天不知何時已經走進船艙,深邃的墨藍眸凝望着半個雪白的背脊都露在外面的白小雅,嗓音低沉而蠱惑,“是不是休息好了,可以來下半場?”
“!”白小雅一頭黑線,麻溜的重新鑽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