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不吃就涼了。
宋得之本來就心裡亂糟糟的,如今聽到陶子懷孕了,心裡就更亂了。薛仲揚不是薛老爺子的親孫子,本來身份就敏感,如果陶子肚子裡的真是薛老子的孩子,那薛仲揚該怎麼辦?
“真的懷孕了?”
“懷孕倒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至於,是不是薛老爺子的孩子,這就不好說了。
薛家人被詛咒了,生不出孩子來。原來,宋得之一口氣給自己生了三個孩子,他還以爲詛咒被打破了,原來他不是薛家人。
“那是你爺爺的種嗎?”
薛仲揚輕笑一聲,“我又不是陶子,我怎麼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爺爺的。”
宋得之見他眉眼舒朗,一片風光霽月,並沒有看到愁雲慘淡,心裡還是不放心,問道,“那你呢?要是陶子肚子裡的真是你爺爺的骨肉,你該怎麼辦?”
“你擔心我?”他輕輕吻了她的髮鬢一下,眉眼裡是星星碎碎光芒。
“說正經的,你別鬧!”
薛仲揚捏着她的手,看着她泛着淡粉色,修的圓潤的指甲,淡淡的說道,“我倒是希望那個孩子真的是爺爺的。”
宋得之譏諷道,“你還真是大度啊!不過,我要告訴你,那個孩子要真是你爺爺的骨肉,薛家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他擡起眼來認真地看着她:“你不會以爲,我這麼拼命,是爲了薛家的財產吧?”
“那倒不至於。只是……你這麼拼命,真的是在全心全意爲薛老頭做事。我不懂……”薛仲揚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他並不是那種貪戀權勢和財富的男人。
當年,宋得之以爲他不過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白領的時候,兩人過過一段窮日子,她給他在淘寶上買衣服,他也不計較。
有一次,不認牌子的宋得之,在淘寶上給薛仲揚買了一個仿版的阿瑪尼的襯衣,薛仲揚有一次回來還滿是自豪的說:他是一個可以把仿版穿成正品的男人!他穿着仿版的阿瑪尼去參加聚會,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來,他穿的是假貨。
“你不懂,我爲什麼,明明知道爺爺心裡對我起了戒心,還這麼拼命的工作?”
“對。”
“因爲奶奶讓我這麼做的!我奶奶說,既然爺爺那麼重視信昌,讓我替爺爺保住信昌集團,也算是還了爺爺對我和父親的養育之恩了。”
宋得之不以爲然,“你奶奶還真是個好人。要他養啊,霍明涵養不起你父親和你啊。”
“奶奶的意思,我照辦就是了。我把薛季昌趕下臺,如果爺爺想讓陶子肚子裡的孩子繼承家業,我就辭職。”
他低下頭,給她夾了一箸魚:“吃吧,涼了就發腥了。”
她哪裡有胃口,見他盯着她,她只好低頭吃菜,良久,她擡起頭來望着他:“我很好養活的,你也別太有壓力,孩子大點了,我繼續當我的律師去。這年頭,離婚的人這麼多,我的生意應該不錯。”
“你怎麼還打算去當離婚律師。”
宋得之一臉的無奈,“我也想接經濟案子啊,又體面,回扣又多,可是人家一看我是女人,就歧視我。李強現在是有名的經濟糾紛案子大律師,人家一單下來,幾百萬輕鬆入賬了。”
“你怎麼知道?”
“我們前幾天通過電話了……”李強最終還是娶了醉酒之後,發生了關係的女人,最近生了一個女兒,叫“念之”,宋得之一聽這名字,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不願意和他多說什麼,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男人,宋得之越來越搞不懂了。
當年,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李強過好日子。她確實做的過分了,害怕房價一天天的漲下去,首付永遠都存不夠,於是節衣縮食,讓他們兩個的生活質量嚴重下降。但是,他不該出軌!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宋得之永遠都忘不了,分手那一天,李強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
“你問過我願意過這種生活嗎?我身上穿着你淘來的地攤貨,出去和同事喝個酒,都要被你嘮叨好幾天。一個手機用了兩年了,你還不讓我換……我一個A大畢業的高材生,過得還不如一個農民工!
宋得之,我告訴你,我早就和你過不下去了!”
“……”
“宋得之,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窮,沒本事。你大學的時候也是班花,你回去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找個有本事的,傍個大款,至少比我李強出息的,有錢的,別再這麼摳着過日子了!”
宋得之勾脣輕笑,她真的榜上大款了。而且,還是薛仲揚這種級別的超級大款!李強但是說那些話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她會有幾天吧!
“仲揚……”
“恩?”薛仲揚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是個獨佔欲很強的男人,他不喜歡那個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的李強,知道他們兩個竟然還保持着聯繫,薛仲揚很不高興。
“我如果讓你身上穿着淘來的地攤貨,你出去和同事喝個酒,多花了點錢,都要被我嘮叨好幾天。一個手機用了兩年了,你還不讓我換……你……會怎麼樣?”
薛仲揚冷嗤道,“這種事情,你又不是沒有幹過!你還讓我穿着釦子不一樣的襯衣去參加會議。你不知道,我那一天,一直捂着那顆釦子,害怕別人看到。我想把那顆釦子扯下來,又不捨得。我的衣服都是高端定製的,自從跟了你,全部都是淘寶貨!後來,我的一個朋友看到了,還以爲我喲啊過不下去了,要借錢給我……
冬天的時候,吃一個冬天的白菜,就因爲白菜便宜。……爲了生那打車費,你寧願在寒風裡等公交車,你還……你怎麼哭了?”
薛仲揚一扭頭就看到了宋得之的臉上的淚痕,他嚇了一跳,手碰到她的淚水,被燙了一下。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我那麼不好?你幹嘛不和我分手?”
“我哪裡說你不好了。”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