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之的腦子一下子蒙了!
歐瑞達經濟糾紛案件,涉案價值一百萬。那可是歐瑞達財務給她的類似於“欠條”一樣證據。
試想,欠條都沒有了,你還怎麼讓對方還錢!
可是,腦子裡只裝着怎麼找到薛仲揚,根本就無心工作的宋得之,卻沒有按公司的規定,把票據這類重要的證據放到保險箱裡保管,居然在複印室,打印東西的時候,隨手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到了一旁的機密文件的粉碎機上,一個同事以爲是要粉碎的東西,直接粉碎掉了,粉碎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面的大紅的公司印章,才驚覺剛纔粉碎的是什麼東西。
宋得之,聽完,從頭冷到腳。
她絕對自己完蛋了!是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之之,你別擔心,大不了,咱們不幹了就是來了。”事情嚴重,發生了這種事情,工作是保不住了,只能寄希望於那一百萬別讓宋得之個人承擔。
宋得之臉色慘白如紙,一路發飄的進入了何社長的辦公室。
……
社長辦公室,
宋得之站在何社長的辦公桌前,低垂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似的站在那裡。
“宋得之,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行爲已經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對不起,院長,我……”她說不下去,錯了就是錯了。不會因爲你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解決。
“宋得之,你一向是個認真負責的員工,怎麼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後果?”
宋得之當然知道自己行爲的嚴重性。最近忙着找薛仲揚,她心力交瘁,昨天應該是她走神的時候,纔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失誤。
“社長,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了!……”以後,她還有以後嗎?
宋得之擡眸看了一眼禿頂的何達,紅了眸子,可憐兮兮的看着何達,何達的小心肝一下子該死的軟了。
這時候可不是心軟的時候,何達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在出聲,又是那個恩威並施的何達社長了。
“算了,年輕人誰沒有犯錯的時候,關鍵是錯了知道改。”何社長語重心長的教導着宋得之,“你是個好苗子,你當初進公司的時候,我是對你寄予厚望的。你還是我學妹,我是應該照顧你的。但是,這種事情,必須堅決杜絕,絕度不能夠再放!”
“何社,你開除我?”
“你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還想一走了之?宋得之,你想得倒美,給我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宋得之一直憋住的淚水,刷的一下子流淌了出來,宋得之在何達的辦公室哇哇大哭,李素問聽到了,以爲何達欺負宋得之,砰的一聲衝進了何達辦公室,掃了一眼,哭泣的小綿羊,兇巴巴的獅子,於是……
“何達,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夠把之之給罵哭了。你是社長了不起啊,你知不知道之之最近是怎麼過來的。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同情心,你老婆一聲不吭的人間蒸發了,我看你是不是也能安心工作……”
何達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李素問,你還把我這個社長放在眼裡嗎?”
“我不是看着你的嘛!”
不愧都是a大出來的,一個個的腦回路都不大正常,何達糾結着眉頭,看着哭得慘烈的女人,想到她的遭遇,心中也是同情的,
“行了,別哭了,我也沒把你怎麼樣。一沒把你辭退,二沒有讓你賠償那一百萬,你說你哭的這麼悲壯,搞的我像是逼着楊白勞賣喜兒的黃世仁似的。”
李素問聽懂了,“社長,你不辭退之之,也不讓她賠錢?”
何達嘿嘿的笑了,“薛太太,你財大氣粗,要是能賠償那一百萬,再好不過了。”
宋得之擡起婆娑淚眼,模糊的看着笑的諂媚的何達,想起了何達第一次看到薛仲揚的情景,
“何社,其實,其實,薛仲揚根本就不是有錢人,他不過個普通人罷了。”
“宋得之,你嫁給你薛仲揚那麼久,連你老公多少身家,你都不知道?”
“他的身家都在我這裡。付了一個月的物業費,現在我手裡也就不過五六萬!”
何達緩緩的坐下來,喝了一口茶,看着宋得之,直搖頭,“你這死心眼的孩子,怎麼薛仲揚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他是我老公,我不信他信誰。”
“……”
“宋得之,你老公真的失蹤了?”
聽到何社長問薛仲揚的消息,宋得之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她也很想知道薛仲揚是生是死?
宋得之點了點頭。
何社長手捧着茶杯,呢喃着,“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蹤?”
宋得之突然靈光一閃,她激動的看着何社長,問道,“院長,你好像和薛仲揚很熟似的,那你一定知道他家人的聯繫方式,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纔可以聯繫到他們?”
何社長擰着眉頭看着宋得之,“宋得之,你是她老婆,你都不知道他家人的聯繫方式,我怎麼知道?”
“那……那你知道他在哪裡?可還認識其他什麼人?有聯繫方式嗎?”宋得之找薛仲揚找瘋了,現在是疾病亂投醫。
“宋得之,到底你是他老婆,還是我是他老婆?”
宋得之繼續哭,悲傷的淚水,旁人聽來都覺得悲慼,“我只知道他父母都去世了,還有一個奶奶,結過一次婚……其他,其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之之,別難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們再找個比薛仲揚更好的男人。這年頭,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啊。”
“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了……嗚嗚……”
“之之……”李素問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宋得之了。
男人和女人的戀情,鏡花水月,細水長流或者刻骨銘心,每一種戀情或是分或是合,總是要有個結果。薛仲揚就這麼突然消失不見,這比薛仲揚愛上了其他女人,更讓宋得之難以接受。
“之之!”
李素問一聲驚叫,忙伸手扶住了軟下身子來的宋得之,宋得之眸子緊閉,還有一滴來從緊閉的雙眸中流淌出來。
“怎麼昏過去了,我可是沒有把她怎麼樣啊。”何達也過來幫忙,扶住了宋得之,急忙把自己撇清。
“快點叫救護車!”李素問神情慌亂地喊道,她吃力的扶住了癱軟下來的女人,心中又是疼,又是怨,怨薛仲揚怎麼能夠不告而別。
宋得之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絕對饒不了他!
……
醫院裡,
李素問聽到宋得之的診斷結果的時候,矇住了。
宋得之懷孕了,一個多月的孕期,就是薛仲揚走的時候,留下的種。
李素問面部表情變得陰沉,腮部肌肉咬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薛仲揚,可惡,失蹤就失蹤了,居然臨走之前,還要留下一個麻煩給宋得之!”
……
宋得之疲倦極了,她躺在牀上,眼睛都睜不開,她連擡擡手指的心思都懶惰。一個月來,疲於奔命的尋找薛仲揚的疲倦一起襲來,讓她累到了極點,這一睡,就睡了整整的一天一夜。
幽幽睜開眼睛之後,宋得之看到她竟然躺在醫院病房的牀上,她還在掛點滴,頭轉了轉,竟然看到了盧希悅。
盧希悅躺在摺疊牀上,正雙手環胸,閉目淺眠。盧希悅那一頭金髮染成了黑色,模樣兒看起來順眼多了。
他怎麼來了?
薛仲揚失蹤之後,宋得之把能找的人都找了,包括盧希悅。她沒有盧希悅的聯繫方式,去找盧希悅,別人讓她預約。
預約?
她這一預約就是一個月,才見到了盧希悅。
“盧……”她開口,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嗓子像是着火了似的,冒着煙,火辣辣的疼。
盧希悅睡的不深,聽到動靜就醒了。
睜開眸子,看到盯着自己看的宋得之,盧希悅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身體好點了嗎?要是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生。”
“你知道仲揚去哪裡了嗎?”說完這一句話,她的嗓子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盧希悅皺眉,“我剛從日本澳大利亞回來,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你放心,我會盡心幫你把仲揚找出來的。就算是上天入地,在所不辭!”
宋得之說不出話來,蒼白一笑,對着她做了一個“ok”的收拾。
盧希悅的目光落到了宋得之的肚子上,心中有一種欣喜,他想就算是自己的老婆了懷孕了,也不過是如此罷。
他欠了薛仲揚和宋得之一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能夠安全生下來,他對他們的愧疚也許能夠減少些。
“你要喝水嗎?”
她點頭。
盧希悅把病牀搖高,讓她上身仰躺起來,給她倒了溫水,動作生澀的喂宋得之水喝,喂的不好,水灑了出來,宋得之無語的看着這個男人,喂個水都喂不好。
“我自己來。”她端過來水,自己喝。嗓子很難受,喝了一大杯子水,嗓子這才舒服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