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衍堅持要和她談談,兩個人越好了時間地點。
蘇和謹將女兒交給弟弟照料。隻身一個人來赴宴,她故意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心裡蠻期待他會等的不耐煩走掉的。
可惜,某男總是不溫不火的性格,耐性更是超人級別的。
當蘇和謹見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捧着一本書,表情冷漠疏離的男人之後,抓狂的倒是自己。
她覺得自己來早了,她應該吃到三個小時的。
“對不起,我來晚了。”蘇和謹口是心非的說道。
明明是道歉的話,薛澤衍卻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歉意,反倒是一副“不爽是吧,不爽就給我滾。”
薛澤衍笑了笑,說道,“不晚!”
“……”
“你曾經做過更過分的,讓我等了一個晚上!”
那次是約好了去看電影,結果某個女人把日期給搞錯了,害的薛澤衍等的電影都散場了,人都沒有出現。
打蘇和謹的電話一直不通,薛澤衍還以爲蘇和謹出事了,把所有和蘇和謹認識的人的電話都打了一遍,才知道某個女人把日期給搞錯了。
“哎呀,我也沒有讓你等啊。你要是不相等,就走啊。”
蘇和謹一屁股坐下,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可以在坐上一個人,薛澤衍眼神中閃過一絲殤。
“啊?不可能吧,我怎麼可能是那麼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那次去看電影,你把20號,記成了21號。”
“喂,你有沒有讀過張愛玲的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蘇和謹問道。
“沒有!”
“張愛玲說過: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薛澤衍有些茫然的看着蘇和謹,蘇和謹也睜大了眸子看着薛澤衍,“你中文不好,讓我在用英語給你翻譯一遍嗎?”
“不用,謝謝!你的話,我聽得懂。”
“……”
蘇和謹晃着長腿,繼續說道,“怎麼和白玫瑰在一起,白玫瑰變成衣服上沾的飯粒子了?”
“我從來沒有和若涵在一起過,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別告訴我,你們是純潔的友誼,丫的,這世道大家都髒了,心都是黑的!”蘇和謹一臉的鄙夷。
“我和若涵就像雙胞胎一樣,彼此之間很熟悉,他懂我的喜怒哀樂,我也懂她的……”
“……”
“我和若涵從幼兒園就認識了,比認識你還早。到這個聖誕節整整23年了。”薛澤衍看向前方,眼神恍惚不定,“她那個時候不漂亮,瘦巴巴的小丫頭。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們兩個特別合得來。
後來慢慢熟悉。才知道,她是多麼勤奮和努力的小女孩。
蘇和謹,你不知道你多麼的幸福。
小時候,不喜歡學的東西,蘇叔叔和程阿姨都不會逼你,即便是考倒數,他們也只不過氣一氣,還是回放任你。
若涵不一樣!
若涵的父母對若涵寄予了厚望,要求極爲嚴格。成績如果跌出前三,他們會狠狠的打她。
不過,我從來都沒有看到若涵哭過。
……”
“薛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閒?我好不容易歇個週末,可不是聽你來談論另一個女人的。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蘇和謹繃了一張臉,薛澤衍卻並沒有停住話匣子。
“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學習,出遊……我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大家也很自然的把我們看成一對。”
“……”
“我一直以爲我對她是有愛情的,或許時間久了,這樣的感情自然而然的生出來,什麼都在一起,又不是兄妹,所以熟悉的就連自己的感情都被矇蔽住。
我覺得她是我的一個責任,她不高興了我要陪着她,我不高興了她跟着我……這就好比是習慣。”
“……”
“如果我沒有順從我母親的意思,來a大,也許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有了小孩,過着相敬如賓的生活。”
“……”
“可是,這習慣被你打破了。”薛澤衍看着雙手撐着長椅,一臉不耐煩的蘇和謹,有些無奈的笑着。
蘇和謹等了半天,見薛澤衍沒有再說下去,她看向他,問道,“薛先生,你說完了?”蘇和謹掏了掏耳朵,“哇……耳朵好痛,你這話是不是搞錯了對象,你應該對張若涵說。她一定會感動死的。”
“……”
“蘇和謹,你很聰明。你總是能找到別人的痛處,狠狠的刺上一刀,然後欣賞着別人傷口流血的痛苦樣子,還不忘在撒上一把鹽。”
蘇和謹歪着頭,看着薛澤衍,輕輕地拍了幾下手,脣角隨即勾起漂亮的弧度。
“謝謝誇獎。我最喜歡做壞人了。特別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還珠格格》裡的皇后和容嬤嬤就是我崇拜的偶像!”
“和謹,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蘇和謹收起了笑容,冰冷的說道,“我知道我瞞不了你。蘭翊確實是你女兒。”
薛澤衍的面色動容。
“……”
“事情既然發展到這種地步,關於蘭翊的撫養權,我們輪流撫養。薛先生,請問你覺得多長時間比較合適?”
“這樣子對孩子不好。”
“我也覺得不好。蘭翊從小就跟着我。雖然我不是一個多麼稱職的母親,但是孩子還是需要媽的。”蘇和謹順着薛澤衍的話說道。
“……”
“薛先生,你人那麼好,對一個青梅竹馬的若涵都可以那麼好,那麼敢問薛先生,你可不可以可憐可憐我們母子,不要拆散我們啊?我們母女相依爲命,如果分開了,真是一場人間悲劇。”蘇和謹給薛澤衍戴高帽子,用道德綁架他。
蘇和謹的眼睛亮亮的,用力的看着薛澤衍,想要在他的眼睛裡發現什麼異樣,可是沒有。他的眸光沉靜如夜,沒有一絲反常。
“你看吧,你又不願意!既然如此,只能犧牲蘭翊了。”蘇和謹一副後媽的樣子。
“蘇和謹,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