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奶奶在裡面呢!”
“不是說讓你離霍家人遠一點嗎?你怎麼又和他們接觸了,還被爺爺給撞見了。【首發】”
這話,宋得之不愛聽,“香港就這麼大點破地方,一天都能逛完了,你讓我怎麼躲?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霍奶奶是長輩,笑呵呵的和我打招呼,我能甩臉子不給人面子?”
“你對我爺爺,能有這個心就好了。”
“你爺爺能有霍奶奶的一半好,我和你爺爺也不會鬧的這麼僵!”
宋得之繃着臉不高興,“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不說,這裡的飯菜味道不錯嗎?走,我們去嚐嚐。”
“不吃了。”
“怎麼又不吃了?”
“看到你爺爺,我就倒胃口!”
“之之,不可以亂說話!”
霍奶奶追了出來,不但看到了小澤,還看到了薛仲揚,“哎呀,仲揚也來了。”
“霍奶奶好。”
“好,好。”霍奶奶的眼神在薛仲揚和小澤的臉上來回,“你們父子長得很像。我以前看你的長相也覺得面熟,沒想到……”
薛仲揚不想霍奶奶的嘴裡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打算了她,說道,“霍奶奶,不好意思,我太太身體不大舒服,我嗎先走一步了。”
“身體不舒服?哪裡不舒服?”霍奶奶看了看他們的表情,隨即明白,他們這是不想和她說話呢,落寞劃過渾濁的眸子,“這家店的菜很好,這裡的叉燒包蛋撻蝦餃、豬肝燒賣、陳皮鴨腿湯麪都不錯,我給你打包了。”
霍奶奶身邊的一個阿姨把打包好的食物遞給了宋得之身邊的張唐,張唐忙接住,求助的看向了薛仲揚,用眼神詢問他:要還是不要。
“謝謝霍奶奶了。”薛仲揚客氣的說道。
“不客氣,不客氣……你們要是喜歡吃,我讓阿細去給你送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了,霍奶奶一說話,假牙掉在了地上,假牙上還沾了茶葉,霍奶奶看着地上的假牙,對薛仲揚說道,“這人老了,腰就彎不下來,仲揚能給我撿起來,去洗洗嗎?”
旁邊的阿細聽到,本來要去撿的,停住了。♀
薛仲揚很尷尬,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宋得之知道薛仲揚嫌髒,“我去吧。”宋得之彎腰要去撿,被薛仲揚阻止,呵斥道,“和你說多少遍了,不要彎腰,不要彎腰,你什麼時候能長點記性。”
說着,薛仲揚掏手帕,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假牙,去找了服務生,服務生拿了假牙去清洗,薛仲揚折返回來,“掉在地上不衛生,我讓他們去消毒了,他們一會兒就送過來,我們先失陪了。”
薛仲揚一手牽着小澤的手,一手摟着宋得之的腰,離開。
阿細看着霍奶奶,問道,“老太太,剛纔你很失禮。”
“仲揚是好的。如果他真的明涵的孫子,我死都能夠瞑目了。”
“什麼死不死的,醫生都說你身子骨硬朗着呢,能活一百歲。”
“我命不好,賤命賤命。”
“霍先生那麼孝順你,你的命還叫不好?你看像你這麼大歲數的可憐的人,這麼大年紀還要去掃馬路的。”
“明涵要是能給我生個孫子,我掃馬路也願意。”
“老太太不是再查嗎?很快就知道薛仲揚是不是你的親孫子了。”
阿康聽的目瞪口呆,霍奶奶走了好半天了,他都沒有回過身來。薛仲揚從小養在身邊,怎麼就成了霍奶奶的孫子了?
霍明涵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沒有聽說有兒子。
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阿康冷汗直流,“難道是……”
霍淑媛嫁到薛家,八個月就產子,當時說是早產,可是孩子生下來,頭髮長得濃密,眉眼都張開了,一點都不像是早產的孩子。
“阿康,你在幹什麼?等了你半天,都找不到人。”
薛老爺子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人,找出來,就看到站在那裡,失魂落魄的阿康,阿康看到他,更是猶如見到了鬼。
“你這是怎麼了?大白天遇到鬼了?”
“沒,沒事……”
這種事情,可不是亂說的。♀阿康把心裡的猜測全部都藏進了肚子裡。
薛老爺子這輩子最恨霍明涵,如果薛仲揚真的是霍明涵的親孫子,不但替霍明涵白養了兒子,還替霍明涵養大了孫子,以薛老爺子的個性,絕對是輕饒不了霍明涵和薛仲揚的!
“阿康,你有事瞞着我?”
“沒,沒有……”
薛老子銳利的眸子掃過了阿康的臉,揹着手,大步走出了陸羽茶餐廳。阿康一晃神,趕緊跟了上去。
……
車子裡,
宋得之問薛仲揚,“霍奶奶送的,要不要扔了。”
薛仲揚凝眉,“你想吃就吃吧。”
“可是,是霍奶奶送的也,我怕我吃了,你和你爺爺又不依不饒的。”宋得之語帶譏諷。
“那酒扔了!”
“停車!”
司機停了車,宋得之打開了車門,把霍奶奶給他們打包的食物全部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裡,然後上車。
薛仲揚怔怔的看着她,宋得之發話道,“開車!”
薛仲揚的手放在她的手上,“你喜歡吃,我下次去給你買。”
“我再也不想吃那裡東西。”
“爲什麼?”
“因爲看到陸羽茶餐廳幾個字,我就會想到今天的不愉快。”
宋得之抽回了自己的手,閉上了眼睛,淺寐。
……
五萬五每噸的價格,宋得之吃進了周和玉和王顯達的一百噸棉紗。
當王顯達正在家裡慶祝完,狠狠宰了宋得之這個笨蛋,國際棉紗的價格如薛仲揚的預料,節節攀升,一天一個價。
巔峰時刻,長絨棉的材質的棉紗長到了13萬一噸,薛仲揚讓宋得之立刻拋售,趁機狠狠的賺了一筆,當貨款收回來,宋得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這場豪賭,她贏了。
沒有興奮,只有疲倦。
後背汗淋淋的,有一種被人從懸崖上救出來的,劫後餘生的感覺。
從這一次棉紗豪賭之後,信昌紡織開始走入正軌,也開始了宋得之對王顯達的一次次的打壓。
……
宋得之忙,薛仲揚也忙,兩個人經常幾天幾天說不上幾句話。有一種冷戰的意味。
宋得之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彆扭什麼,就是對薛仲揚心頭有一團火。
“夫人,薛總的電話。”
薛仲揚打了座機,宋得之接了起來,“你怎麼打了座機?不給我打手機?”
“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宋得之看了一眼自己黑屏的手機,說道,“手機沒有電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找我什麼事請?”
“今天我一個朋友要結婚,開單身派對,你陪我去吧。”
“單身派對,能帶女伴去嗎?”
“恩。”
宋得之想了想,“我還是不去了,免得掃你們興。”
“他們都帶女伴。”
“我肚子大了,去了多不合適。”
“正好給他們帶點喜氣,讓他們沾沾咱們的光,早生貴子。”
宋得之噗嗤一聲笑了,“有你這麼厚臉皮的嗎?”
“下了班,我來接你。”
說完掛了電話,“喂,我要穿什麼衣服?”本來想要打回去問問的,後來一想,孕婦只能穿孕婦裝,其他的衣服,她是駕馭不了。
薛仲揚很早就過來接她了,宋得之正好手裡有些工作沒有處理完,就在旁邊等着。
“好了,我忙完了,走吧。”
“之之,越來越厲害了。”
“什麼?”
“生意上事情,你已經處理的很好了。”
宋得之謙虛的說道,“多虧了,明悅幫忙。可惜了,以明悅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當老闆了,給我當秘書可惜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歷練,如果他不給你當秘書,這種動輒好幾億的單子,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
明輝也是當秘書的,後來薛仲揚直接把龍域交給了他打理。
明輝也是有私心的,薛家大家業大,薛仲揚需要人,宋得之是個女人,不可能經營太久,最後很可能就像把龍域交給他一樣,薛仲揚把信昌紡織交給明悅。
車上,宋得之閉目淺寐,車裡很安靜,她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最近身體還吃得消嗎?”
“還好。”
“我後天就能夠閒下來了,帶你出去短途旅行好不好?我們可以去臺灣,臺灣這個季節很適合旅行。”
宋得之可沒有心情,一是累,二是她想趕緊解決了王顯達。
“暫時不想去,手裡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呢。”
她戴着眼罩睡覺,薛仲揚一把撤掉了她臉上的眼罩,路邊的燈照進來,她看清楚了薛仲揚的臉,他不高興。
“有什麼事情,我們說清楚,我不喜歡這種冷戰的狀態!”
“宋得之,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去掉你昏迷的四年,在一起有三四年吧。”
“四年!你認爲四年,還不能足夠熟悉一個人嗎?”
“我不同意你和霍家交好,是因爲我不想惹麻煩,你知道霍家人幹了什麼,他們居然再查我父親的身世。他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不知道已經夠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