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宋得之沒有去追,而是進了更衣室,換了一身名貴的,平時不怎麼穿的衣服。黑色的蕾絲的,正適合用來參加葬禮。
畫了淡雅的妝容,宋得之準備出門去薛宅。這個時候,她必須出面,否則別人怎麼看待薛仲揚?
樓下,三斤抱着哥哥哇哇大哭“我討厭他們,他們都是壞人,都是撒謊的小狗!”
“爹地媽咪太忙了,等有空了就會帶你去的。”小澤安慰道。
三斤把小澤胸口的衣服都哭溼了,小澤對這個水做的妹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很多次都說話不算數了。”三斤委屈的說道。
宋得之走下來,看着哭得眼睛都紅的女兒,抱歉的說道,“今天真的很對不起,以後補償你。”
“哼!”
三斤躲在哥哥的懷中,看都不看母親一眼。
宋得之摸了摸女兒的頭,也不在勸,說道,“小澤,你薛家的太爺爺去世了,我要過去看看。你在家裡先陪着妹妹,我明天在帶你過去看太爺爺好不好?”
和雙胞胎不一樣,小澤是被薛老子帶大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都深。
“爹地已經告訴我了。”小澤平靜的說道,“爹地說那邊暫時很亂,讓我先不要過。等事情穩定了下來,爹地就帶我去弔喪。”
“恩,好。”
宋得之和家裡的阿姨交代清楚,自己一人出門去薛宅。
香港還是那個繁華的香港,不曾因爲誰不在了,就停止了腳步。出租車的廣播上,播報了薛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宋得之這才知道薛老爺子是中毒而亡的。
中毒而亡?
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所以薛仲揚才忙的焦頭爛額嗎?
宋得之的心像是空了一覺,那種不踏實的,慌慌的感覺,像極了她丟失兒子時的感覺,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嗎?
“女士,到了。”
“哦?好的。多少錢?”
“230。”
宋得之付了錢,下了車。
薛家的老宅遠離鬧市區,環境清幽,如今道路兩邊停滿了車,熱鬧的像是菜市場。一輛輛豪車,裡面走出來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顯示了薛家在香港的人脈和影響力。
門口有負責接待的,是俞偉超。
俞偉超一身黑色的西服,比以前更加的成熟,舉頭投足間,頗有些成功商人味道。
“夫人!”
“我好久沒有見過你了。”宋得之看着俞偉超說道。
“是啊,夫人回大陸就沒有見過了。”
宋得之打量着俞偉超,說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俞秘書果然是今非昔比。還有是哪個大公司的大老闆呢。”
“夫人笑話我了。”
宋得之真摯的說道,“謝謝你們這兩年的幫忙,我和仲揚才能夠在A市逍遙自在的那麼久。”
“聽夫人的口氣是樂不思蜀啊。”
“是啊,我真的不願意回來。我們在那邊帶了那麼久,一點事情都沒有,這纔來了幾天,就出了人命了。我發現,我和香港還真是八字相剋。”
說話間,一羣警察也走了過來,俞偉超攔住了他們,說道,“不好意思,各位,裡面都是弔唁的,你們進去不合適。你們找誰?有什麼事情?我去通傳。”
“我們找薛仲揚!”
“薛總正在招呼客人,請問是什麼事情?”
“屍檢的結果出來了,薛老是他殺,慢性中毒而亡!薛仲揚是頭號嫌疑人,我們要帶他會警局錄口供。”警察拿出了逮捕令,給俞偉超看。
“你們胡說什麼?仲揚怎麼可能殺了薛老頭?仲揚這個人最念舊情了,要不然念着顧念着薛老爺子的養育之恩,仲揚也不會同意回香港來。”宋得之替薛仲揚辯解道。
“他是有罪還是無辜,法官會判決。我們只是執行公務,你們如果敢阻撓,我們抓人,我們就以妨礙警務人員執行公務逮捕你們!”
俞偉超笑道,“你們誤會了。我們也是想把事情弄明白罷了。我們相信薛總是清白的,也相信香港警務人員都是奉公執法的好警察。你沒事稍等,我去告訴薛總一聲。”
警察攔住了他,“我們和你一起去!”這是怕俞偉超給薛仲揚通風報信,讓薛仲揚畏罪潛逃了。
俞偉超冷笑了起來,“裡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衝進去,讓薛總沒臉也就算了,搞不了,裡面就有你們的大上司,你確定要一點情面都不留?”
“我們只是執行公務罷了。”這個幾個警務人員不知道是剛正不阿,還是背後有人撐腰,居然一點餘地都不留給他們。
宋得之說道,“帶他們進去,我相信仲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有人要冤枉仲揚,我們也會上訴到底!”這是宋得之的態度。
“是,夫人!”
宋得之看着薛仲揚的手上被戴了手銬,那些警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給他們。只是嫌疑而已,薛仲揚也沒有畏罪潛逃,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給他戴手銬,這就是在打薛仲揚的臉。
宋得之看了幾眼那幾個警察,把他們的長相都記在了心裡!
如果,他們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也就罷了,如果是,那就別怪她給他們穿小鞋了。
“你怎麼來了?”嗓子啞的更厲害了。
宋得之來之前,專門給他戴了金嗓子喉寶,看着他過來,掏出一顆塞到他的嘴裡,“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你。本來說好要帶三斤去遊樂場的,結果沒去成。你閨女現在恨死我們倆了,說我們是小狗,說不不算數,還要和我們絕交。”
“……”
“你回家之前,想想該怎麼辦?”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薛仲揚眉頭卻舒展開來,微笑着,嗓音沙啞的說道,“你也真是的,答應她了,爲什麼還爽約。”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
“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也沒有辦法。”薛仲揚無奈的說道。
“我會幫你請最好的律師,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宋得之保證道。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律師。”
“薛先生,我在打離婚官司方面是最好的律師,有一天,你若是打算離婚,可以請我!”
“那你這輩子都賺不到我的律師費了!”薛仲揚變向的告訴她,他們永遠都不會離婚。
“李寧的廣告語:一切皆有可能!”
“薛先生,話說完了,我們該走了。”警察催促道。
薛仲揚收起了笑容,叮囑道,“有事情去找爺爺和俞偉超。別擅做主張。你和孩子好好的,我才能夠沒有顧忌。明白嗎?”
宋得之點了點頭,含淚看着薛仲揚上了警車,離去。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的,恐怕不出一天,薛仲揚殺了薛老子的傳言就要散播出去。
一直憋着的淚水,在確認薛仲揚徹底的消失不見之後,才落了下來!
俞偉超安慰道,“夫人,你別難過了,沒事的。”
“我和香港八字犯衝,我來了香港,準沒好事。”
“我認識一個風水大師,要不要讓她給你批批命?”
“多少錢?”
“他算的很準,收費不低。能夠幫人改運,和挖風水洞,收費以意計算。”俞偉超說道。
宋得之摸了摸眼淚,來了一句,“那算了,太貴了,把我解剖了,心肝脾肺腎,眼角膜都賣掉了,我也不值那麼多錢。”
俞偉超:……
……
才一個晚上而已,宋得之就急出了一嘴的泡。
三個孩子也被帶到了霍家,霍老太太陪人照顧着,宋得之現在是真的顧不上他們。
書房裡,宋得之緊張的看着霍明涵,問道,“爺爺,仲揚能救出嗎?他們不是說仲揚是爲了錢財才謀害薛老爺子的嗎?那大不了,薛家的錢,我們一份都不要!
我們離開香港,回A市還不信嗎?”
薛仲揚被抓第二天,薛仲揚不是薛家親生骨肉而是霍明涵親孫子的事情也被挖了出來,於是,薛仲揚爲了薛家鉅額的財富謀害薛老子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
薛家的族長,率領薛家的旁支,從浙江餘姚老家齊齊趕到了香港,族長甚至把薛家的族譜都帶了過來,要把薛德,薛伯苒和薛仲揚,薛澤衍從族譜上除名,把他們趕出薛家。
宋得之聽完,嗤之以鼻,正當他們稀罕!
宋得之是巴不得回A市去。
“……這個人,倒是個人物,把人心算計的很準。”
“是誰?”
“我也不知道。”
宋得之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爺爺,薛家的錢,我們不要,只要仲揚平平安安的出來,我打算和仲揚回A市去。他們不是想要薛家的錢嗎?讓他們爭去便是了。”
霍明涵笑了,“難道你倒是個不貪心的。”
“我就希望我們全家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我不喜歡香港,不喜歡薛家!我更不希望仲揚是薛家的人!”
霍明涵坐在那裡,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提醒道,“你最好心理準備,薛家的錢財,仲揚可能一毛錢都拿不到了。”
“那仲揚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