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隱隱約約聽到敲門聲,舒靜曼才醒來。
“誰啊?”她睡眼朦朧,前半夜幾乎都在做夢,好不容易纔睡着沒多久,又被吵醒。
穆煜澤站在門口,手指曲起,正要再敲門時,聽到她模糊不清的回答聲,一愣。
沒有聲音繼續打擾,舒靜曼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又要睡着。
“要上班了。”門口的人終於說道,聲音低沉。
本來要睡着的舒靜曼一個激靈,頭腦瞬間清醒。讓她清醒的不僅僅是“要上班了”這句話,更因爲說話人的聲音。
掃了一眼陌生空蕩的房間,之前發生的事如同電影畫面瞬間在她腦中而過,舒靜曼回過神來。睡的是他的臥室。
趕快找衣服換上時,纔想起昨天穿的衣服因爲髒被她放在了他洗手間的洗衣機裡。
“我給你拿了衣服。”門口有聲音響起。
“哦,好的。”話剛說完,門吱呀一聲,他推門進來,嚇得她慌忙躲進被子。
穆煜澤看了看她蜷縮在被子裡不敢露頭的樣子,有些好笑。她全身上下有哪裡他沒看過。放下衣服,轉身走了,還體貼地把門帶上了。
舒靜曼知道他才走了纔敢從被子裡鑽出,只是,看着**頭的衣服,這不是她放在自己公寓的衣服嗎?
他進了她公寓?
又是問號。
確認自己穿好後,舒靜曼才推開門,走之前她還特意撥了撥頭髮,畢竟,昨天晚上她的頭髮可是像團亂麻啊。
門剛拉開卻是一嚇,“你——”
穆煜澤一直站在臥室門口沒有離開,兩人大眼瞪小眼,然後又默契般彼此轉移視線。
“謝謝。”舒靜曼摸了摸頭,說道。
“不用。”穆煜澤回答。
“你進了我的公寓?”舒靜曼又問道,穆煜澤沒有回答她,揚了揚手,指間夾着一小把鑰匙。
是房東那裡的備份鑰匙,他一早去取的。
“謝謝。”他果真去了她公寓,舒靜曼抿了抿脣,接過鑰匙,又是說道。鑰匙太小,兩人指間不小心觸到,一溫熱,一薄涼,短暫的交觸,猶如電流迅速竄動。
舒靜曼不自然迅速轉身,右手突然被抓住。
“曼曼。”
舒靜曼站住。
過了一會,她纔回過頭,對上他深邃的眸子,那裡面有溫柔在顫動,她不敢再看,偏頭,顧左右而言它:“我的衣服還在你的洗衣機裡,我去拿一下。”說完,掙開他的手就向洗手間跑去。
“舒靜曼,不要沉迷,你和他早就分手了。”
洗手間裡,舒靜曼對着鏡子拍着自己的臉,告訴自己。
走出洗手間時,她已經鎮定了許多,看到前方的人,微笑道:“拿到了。”
“曼曼。”
“我要走了。”她特意從他身邊繞開。
房門密碼是0815,她有些嫺熟地摁下,房門應聲而開。
舒靜曼匆匆忙忙從公寓裡收拾好出門時,已經七點半了,來不及坐公交車,她等在路邊攔出租車。黑色轎車徐徐在她身旁停下。車窗降下一半,低沉的男聲飄出車子。
“上車。”
“不用了。”舒靜曼低頭看錶,直言拒絕。
穆煜澤並沒放棄,“我送你。”
出租車今天都去哪了?
舒靜曼苦惱在公路上搜尋着。
“嘀嘀。”喇叭聲摁響。
舒靜曼不得不看向他,他俊顏上寫着不容置疑,面目卻很和善,耐心等她上車的樣子。
舒靜曼沒有說話,也沒有要上車的意思,正巧一輛空着的出租車駛來,她連忙招手。
出租車在前方停下,她朝其走去,走了兩步,又偏過頭,“我們不能這樣,許小姐,她會生氣的。”話是提醒他,何嘗也不是再提醒自己。
舒靜曼踩着上班時間到的公司。
正巧遇見幾名同事,其中一名還是她之前一起在財務助理辦公室過的,出於禮貌,舒靜曼微笑,正要問聲早上好。對方卻扭着腰撇了她一眼,拉着旁邊的人刻意走開了。
“不打招呼不太好吧?她是總裁助理呢。”
“就是啊,應該打招呼的。”
“總裁助理?有什麼稀罕的?怎麼當上的還不知道呢。”
“啊,不是吧?”
“不然呢?她能和總裁……”
……
幾人壓低了聲音嘀咕。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管公司大小。
舒靜曼皺眉,翟景軒那小屁孩每天拉着她進進進出出,後果就是遭人閒話。
手機**沒用早就沒電了。
這上樓尷尬時分,她本想借用手機打掩護,才發現手機黑着屏。
到辦公室一邊充電一邊開機,屏幕上立刻跳出短信。
“靜曼,到家了嗎?”
發件人:遠明哥。
舒靜曼有些發愣。宴會上他的問話,她是聽見了的。
自從上次餐廳一起吃飯後,每次他約她出門,她都下意識委婉拒絕了,那次畫展遇見是個意外,事先她並不知道他要去,如果知道了,她不會去。
“到了的。謝謝。”她打出幾個字,按下發送。發送出去她才覺得不對,這都是昨天晚上的消息了,她的回答顯然不恰當。
沒想到那頭的張遠明順着她的意思,還不等她放下手機,立馬就回復了消息過來:“嗯,那就好。”
早上快下班了時,翟景軒才姍姍來遲。舒靜曼出自己辦公室時,兩人迎頭撞上。
“宴會的事怎麼解釋?”一個娛樂性摻大半的宴會,說什麼爲了公事,關鍵是明明是他拉着她去的,結果剛到就不見他身影了。害得她和穆煜澤撞上。那樣的宴會,穆煜澤會出席纔怪,而且還恰到好處在混亂中抓住他,除非,翟景軒這個小壞蛋背後使詐。
“解釋?”翟景軒看了她一眼。
“是啊,你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舒靜曼義正言辭,“說好的工作呢?爲什麼剛到你就溜了?爲什麼你沒有告訴我他——”說道這裡,舒靜曼突地打住。
“爲什麼什麼?”翟景軒倒是很有興趣了,挑眉。
舒靜曼不理會他,瞪了他一眼,從他旁邊繞過走開。
是我的錯嗎?
翟景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確實提前知會了澤哥哥,不過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怎麼會告訴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