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舒靜曼安靜地躺在一側,白皙的小臉酡紅,長長的睫毛覆蓋着眼瞼,呼吸均勻,像個睡着了的洋娃娃。
坐在**頭的穆煜澤在小心地給她擦着溼發,因爲怕把睡着的她驚醒,所以動作儘量的輕緩。
等到擦得差不多了時,才放下手裡的毛巾,寬大的的被子被掀起一角,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子緊跟着滑了進去。
偏頭安靜睡着的嬌顏,而後試探性地手對着旁邊一伸,屋子的燈驟然關閉,無邊的黑暗侵襲而來。
原本還安靜入睡的人眉頭於黑暗中一下皺起,被子下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立馬蜷縮成了一團。
感受着她的反應,男子緊貼着她的身子也是一緊,緊緊地摟着她,無聲安慰,想要驅逐她的不安,還沒收回的那隻摁着開關的手立馬鬆開,房間恢復明亮。
她皺着的眉漸漸舒展開來,剛緊繃着的身子也慢慢放鬆下來。
旁邊清淺的呼吸聲慢慢響起,這個時候,男人半撐起身子,仔細凝視着她白皙的面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才低頭在女孩兒額頭上印下一吻。
只是這一切旁邊熟睡的人都不會知道。
舒靜曼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剛睜眼就是一張放大的俊容,嚇得“啊”了一聲。
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穆煜澤半撐着身子,一臉興味地上下掃着她因爲起身,被子滑落後露出的嫩白肌膚。
“不記得了?”
舒靜曼搖頭,醉酒睡得死沉沉的她當然不知道昨晚已被某人佔盡了便宜。她只是記得和翟景軒那個小破孩在一起喝酒,莫名就被成了他的朋友,說是她的榮幸,後來的?後來就不記得了,完全沒印象。
難道說,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所以他回來了?
舒靜曼小心避開面前人似笑非笑的目光,試圖找自己的手機,她得確定一下。
只是被他火熱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並沒發現手機所在周圍的舒靜曼頭一低,這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居然沒穿衣服,腦子一動,趕忙拉住被子嚴嚴實實地遮住。
穆煜澤無聲地打量着她的小動作,臉上突現不悅,“我說過你不準再喝酒。”
“我……”舒靜曼摸了摸亂糟糟的一頭亂髮,語塞。他那麼多不準,她哪記得了那麼多。
穆煜澤冷着張臉,轉身就要出門。
啊?
心裡的弦一下繃緊,舒靜曼不加反映就伸手,緊緊抓緊了他的西裝外套,也不考慮這樣被子會滑落,自己更會半裸着的問題了。
感覺到衣角被人拉着,向下一看就是一隻光裸着的雪白藕臂,正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原本要走的人收回了邁出的左腳,轉頭看向她。
“煜。”見他停了下來,舒靜曼這才放開手,繼續抓被子遮住雪白的肌膚,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不是故意的。”
穆煜澤身子一轉,突然改了主意,“把你昨天在電話對我說的話重複一遍。”
“啊?”
立馬招來了穆煜澤的臉黑,轉身又要離開,溫香的軟體卻突然抱住了他。
“我也想你。”細軟的女聲低低飄在空氣中,她整個人一下撲進了他寬大的懷抱。
“真的?”
“真——唔——”
……
良久,舒靜曼緊緊躺靠男人懷裡。
“你不是說你今天才回來的嗎?原來你昨晚就回來了。”
穆煜澤心裡頓時不快,要不是他早回來,昨晚她就該睡一晚地毯了。翟景軒那傢伙,根本就指望不上。
“你怎麼和翟景軒那傢伙喝酒的?”話題就被扯了回來。
舒靜曼只好老老實實地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
“什麼?出席宴會?!”聽到她居然和翟景軒一起去了宴會,穆煜澤立馬質問。心裡怒氣衝衝,翟景軒那小子,好久沒教訓他了,看來是機會了。
舒靜曼點頭,遲疑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然後?”穆煜澤冷冷地掃着她,舒靜曼只好繼續,不過看他一臉怒氣的樣子,所以宴會上翟景軒和樑凌風兩人起爭執,翟景軒還打人的事,她絕對有必要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聽到舒靜曼在宴會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穆煜澤才放下心來,嚴肅的神情放鬆。
翟景軒這小子,發誓保證說他會保護好人,歐洲那邊出了點事,他行程被耽擱,考慮到她的安全,就允許他留下來了。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是——哪裡人多他偏把人帶哪去!
幸好沒出什麼亂子。
不自覺地,心裡鬆了口氣。
“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沒有了。”舒靜曼答,小心地避開了他的眼睛。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穆煜澤自然清楚發沒發生什麼事,只是某人脾氣不太好,眼神睨了舒靜曼一眼,“半小時後去公司。”說着,起身就出了房間。
客廳裡,穆煜澤從洗澡室出來,已經收拾妥當的他坐在沙發上。聽着洗澡室裡隱隱約約響起的水聲,撥通了某個電話。
“穆少,昨天翟少爺帶舒小姐確實去參加了宴會。不過,翟少爺卻是專程去找樑凌風的,他大鬧了現場……把樑凌風打在了地上……”
“現在他人呢?”
“您是說?”
“翟景軒!”
“穆少,翟少爺昨晚已辦了出境手續,現在人已經到達意大利,具體行蹤不明。”
穆煜澤皺眉,這小子逃得倒是快。
出差回來的穆煜澤到公司,公司上下自然轟動一片,正是上班時間,一陣一陣恭敬的叫喊聲接連不斷。
“穆總好。”
“穆總好。”
……
離得老遠站在人羣外的舒靜曼見此,默默低頭放慢步子,有些出神。
等所有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舒靜曼才向電梯走去,等到了頂樓時,電梯裡就剩她和另一個女孩子。
電梯門一開,稍站在前的舒靜曼剛要邁步率先走出讓路,只是本要落步的地方被另一個身影搶了先。舒靜曼趕忙收回了腳,不禁擡頭看去。
前面的人同樣也轉頭看了眼她,長髮飄飄,柔媚的丹鳳眼。一張陌生的面孔。
隨後,美女留下一個靚麗的背影,消失在了電梯口。
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側身而過的瞬間,舒靜曼幾不可聞地聽見了她的冷哼。
人家根本不認識自己,想來是她醉酒的後遺症,出現了幻聽。
舒靜曼暗自嘲笑自己。
到辦公室整理文件時,她發現上次和齊銳一道負責的周氏合作案的一份文件還在自己這。因爲合作案後期是齊銳負責的,舒靜曼也不清楚進程。文件被她遺忘在這角落裡,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連忙起身敲齊銳辦公室。
“齊助理,這是上次周氏合作案的相關文件,我忘了給你了。不會有什麼影響吧?”她一口氣說完。
齊銳一臉奇怪地看向她,“合作的事早就撤銷了,難道你不知道?”
“啊?”舒靜曼錯愕。
“不是談得挺好的嗎?”難道是自己那天的原因,對方公司反悔了?
“誰知道他呢?”想到某人的作風,一貫沉默少言的齊銳也忍不住吐槽一句,而後拿起文件轉身要出辦公室。舒靜曼連忙跟在其身後離開。
剛出來就在走廊上遇到袁麥東,見到她時就對着自己做招手,舒靜曼跟着她去了洗手間。
“靜曼,你們秘書處來了位新同事呢,你知道嗎?”
舒靜曼搖頭,沒有聽說啊。
“聽說是董事長過來的。”袁麥東提醒道。
董事長親自?
舒靜曼腦中一閃,突然想起早上出電梯裡時擦肩而過的那道柔媚身影。
“我覺得來者十有**不善,你自己注意點。”
“不會啦。”舒靜曼一笑,心想麥東聯想真是豐富,但也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上次董事長來公司和穆煜澤發生衝突的事她告訴了她,她多想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回辦公室經過那道總裁辦公室門前時,沒關嚴的門縫中隱約傳出穆煜澤生氣的冷聲。
腳步不禁一停,隨後就看到一人從裡面拉門走了出來。正是早上她在電梯裡遇見的那個女孩子。
對方擡頭,看了眼這邊站着的她,目光裡的憤憤然毫不掩飾,踩着高跟鞋從她身前走開。
舒靜曼不解,她很確定兩人從沒見過,難道真的如麥冬所說?
這麼想着,目光不禁飄向面前的辦公室門內,這一看,正對上房間裡那雙意味不明的幽幽深眸。
裡面坐在大班椅上的人脣角無聲動了動。
他是在說“進來”兩字。
舒靜曼遲疑了下,推門走了進去。
“新來的秘書實習生。”舒靜曼還沒走近,就聽到辦公桌後的穆煜澤說道,語氣絕對的冰冷。
舒靜曼一顫,擡起頭,想解釋她並沒有偷聽,只是碰巧路過而已。
只是穆煜澤擺了下手,頭一低,並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舒靜曼抿了抿脣,目光黯淡下來,轉身離開。
走到一半,突然想到周氏的合作案,於是又轉頭開口道:“穆總,和周氏合作的事……”
埋首於文件中的人並沒有擡頭,舒靜曼一頓,繼續說道:“我聽齊銳說,撤銷了,是不是因爲我,我當時……”
舒靜曼不安地看向前方那道身影,等着他開口。
“無利可圖,自然就撤銷。出去!”好一會,才聽見他幽幽的聲音。
喉嚨一陣苦澀,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只能轉身輕聲出了他辦公室。
辦公室門輕聲掩上,隔斷了屋內俯首於案的漠然身影。
惹了我的人,再好的合作案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