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順害怕的移動了身子,被綁在椅子上的他因爲他的動作讓椅子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剌耳的聲響,因爲這具聲響讓龍夫人那張原本恐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濃烈的殺意。
“我說過,如果你再動一下,我就會殺了你,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切下來。”
龍夫人猙獰着一張臉,眼裡迸發出嗜血的寒意,隱隱的還帶着一絲興奮,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把短刀,鋒利且帶着一抹寒光照在夏宏順身上。
被綁的夏宏順雙目突出,眼裡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全身哆嗦,雙腿打顫,更甚至從下身流出了一抹帶着臊臭味的液體。
“怕了吧,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你已經多活了十多年,現在也該連本帶利的還了。”
龍夫人拿着短刀將鋒利的刀刃緊貼在夏宏順的臉上,只要她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就會利破他的皮膚,可是龍夫人沒有這麼做,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夏宏順臉上來回移動。
夏宏順早已經嚇得失禁,此刻的他頭腦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覺得自己很憋屈,因爲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裡。
也許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夏宏順把心一橫,惡狠狠的瞪着龍夫人,似乎在說:死人是償命的,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龍夫人彷彿看懂了,不屑的冷冷一笑,“對於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你以爲我會怕死麼?”
如今的她已經生無可戀,男人,呵呵,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生物,可憐她被騙了一次,結果卻還是栽在了男人手裡。
龍夫人心中自嘲的想着,爲自己的人生而感到可悲,心冷了,寒了,死了。
“唔……唔……”夏宏順不停的掙扎,可憐就算再掙扎得厲害,也逃不過龍夫人的手掌心。
因爲掙扎,夏宏順臉上的皮膚被鋒利的短刀劃破,鮮血順着臉頰蜿蜒而下,流入他的脖頸,觸目驚心。
夏宏順只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痛意,鼻尖聞到了從自己體內流入出來的鮮血,陡然瞪大了雙眼,死定了,這下真的死定了。
龍夫人面上陰寒的一笑,拿起短刀就朝着夏宏順的身體剌去。
夏宏順直接被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正當龍夫人舉刀剌去之時,外面傳來了一陣熟悉而又急促的聲音,而正是這個聲音讓龍夫人舉起的短刀遲疑了,眼裡更是流入出複雜又糾結的光芒。
“阿嫺,阿嫺。”
龍北川從院子門口走了進來,腳步急促,聲音更是帶着濃濃的擔憂和恐慌。
他的聲音不但傳進了龍夫人耳裡,更是傳入了顧以恆耳中。
顧以恆聽到這個聲音,俊眉不由得一蹙,冷冷的眸子裡閃過一道暗芒,以眼神交待了一下刑東,徑自朝着三進的院子門口而去。
“龍先生,還真是稀客啊,居然在這裡見到你。”顧以恆臉上掛着一抹讓看不懂的笑意,眼神卻是冰冷如寒霜坐在三進的大廳內,悠閒的喝着茶。
龍北川一愣,眼裡劃過一抹詫異,顯然是沒想到在這裡看到顧以恆。
但詫異也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很快便恢復過來,笑道:“原來是阿恆啊,還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看來龍顧還真是有緣。”
有緣?
顧以恆心底冷冷一笑,臉上卻帶着晦澀莫明的笑容,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直射向龍北川,“龍先生說得沒錯,我們是挺有緣的,只是不知道龍先生跟龍夫人居然喜歡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物。”
龍北川朝他走了過來,他並不知道顧以恆跟龍夫人已經有過碰面,但他在聽到顧以恆的話之後,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心中不免一喜。
“我還有事要去找夫人,等會兒再過來跟你敘舊。”龍北川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便朝旁邊的拱門而去。
顧以恆也不阻止,晦澀莫明的看了龍北川有些匆忙的背影之後,低頭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錶,起身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龍夫人在聽到龍北川的聲音時,那一瞬間的遲疑讓她錯過了殺夏宏順最好的時機,眸光閃了兩下,慌忙的將短刀收了起來,打開房裡的衣櫃,把昏迷的夏宏順往衣櫃裡一塞,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氣,走到房門口,把門打開。
“阿嫺。”龍北川眼前一亮,快步走到龍夫人面前,鬆了一口氣,緊緊抓住龍夫人有些冷冰的雙手,皺起了眉頭,“你怎麼能不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龍夫人不着痕跡的把手從他大掌之中掙扎開來,冷若冰霜的道:“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給你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龍北川心中微微一痛,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笑道:“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經解決了,我跟那個孩子說好的,我跟他的關係不會公開,他也接受了我的建議,只不過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放任他不管,所以我給了他一筆錢,他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跟天賜的。”
可是龍夫人沒有半分感動,依舊無動於衷,嘲諷的看着他,“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好了,我不愛你,從來都不愛,之所以嫁給你也只是因爲你救過我,現在欠你的也還清了,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之後,龍夫人後退了兩步做勢要關上房門。
龍北川臉色一沉,雙手抵制房門,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死死的盯着她,那雙眼睛彷彿要將她看穿,“你說謊,我不相信。”
兩不相欠?
真的能兩不相欠麼?
他們在一起不但生活了十年,而且還有一個兒子,就算她不愛他,可是這份牽絆真的能割捨得下麼?
“你信不信都與我無關,不管你籤不簽字,在我心裡,我們已經離婚了。”龍夫人冷冷的看着他,眼神裡不帶一絲的感情,看着他比看一個陌生人還要冷漠。
龍北川看着她的眼神,眼底劃過一抹痛色,苦笑着道:“說到底你還是在乎那個孩子的存在,可是那個孩子是在遇見你之前,如果我早知道會遇見你,那怕是用搶的我也會把你從那個混蛋手裡搶過來,也不至於讓你受到那種傷害。”
“你不要再說了,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龍夫人轉過身去,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可是她的這個舉動在龍北川看來,就是鐵了心的要離開他。
可是龍夫人說的不適合只是因爲她已經做好了跟夏宏順同歸於盡的準備,她要報仇,這個仇已經遲了十多年,她要爲父親跟自己報仇,所以夏宏順必須死,而那個孩子只是讓她離開龍北川的契機。
房門就此關上,龍夫人靠在門後面,彷彿的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一般,癱坐在地上,無聲的流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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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連天賜都不要了麼?”龍北川望着那道與龍夫人相隔的房門,喃喃的道。
就因爲年輕時犯的一個錯誤,如果不是那個孩子找上門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孩子存在,可是她那麼斬釘截鐵毫不留戀的離婚,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麼?
龍北川迷茫了,他知道門沒有上栓,但是他沒有強行推門而入,因爲他從來都是尊重她愛護她的,只要她不願意,他就不會逼迫她,無論什麼時候。
兩人就這樣,一個屋內一個屋外,兩兩相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藏在衣櫃裡的夏宏順醒了,一腳踢開了衣櫃,整個人從衣櫃內滾了出來,龍夫人一驚,收起心中的思緒,朝夏宏順小跑着走了過去。
站在屋外的龍北川自然也聽到了屋內的動靜,有些擔心的喚道:“阿嫺,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龍夫人一旁艱難的將夏宏順扶起來,一邊分神的去應付龍北川,“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說實話,她心底是惶恐的,更害怕龍北川會衝進來,因此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和不平靜。
龍北川擔心她會有事,二話不說便推門而入了,只是眼前的情形讓他愣住了。
“你進來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出去。”
龍夫人害怕的怒吼出聲,放下剛剛扶起來還來不及綁住手腳的夏宏順,一個箭步衝到龍北川面前,伸出雙手奮力想要將龍北川推出去。
本來愣住的龍北川被她這麼一推,瞬間回過神來,看着不成人形而且再次昏迷過去的夏宏順,問道:“他是誰?”
龍夫人心底一顫,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狀似惡狠狠的瞪着龍北川,“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龍北川抓住欲推開自己的雙手,看向夏宏順,再次問道:“他是誰?”
龍夫人緊抿着嘴脣,下巴高高擡起,就是不看他。
“你快告訴我,他是誰?”龍北川睚眥欲裂的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眼裡帶着從未有過的蒼涼和痛意。
龍夫人緊咬着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奮力推開龍北川,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的道:“你很想知道他是誰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他是夏宏順,是我的前夫,這下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