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醫院六樓高級VIP病房,秦老爺子躺在病牀前,全身插滿了管子,一頭的白髮,臉色蒼白無力,顯得很是消瘦,看着電視裡的顧以恆,擡手指了指。
“爺爺,您想做什麼?”在一旁照顧他的秦盼盼忙上前,問道。
“把盛楓喊來。”秦老爺子氣若游絲的說道。
秦盼盼看了一眼電視,拿出手機給秦盛楓打了一個電話,只是這會兒秦盛楓正躺在酒店內,身邊還躺着一個赤裸的女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昨晚上知道夏若肚子裡的孩子是顧以恆的之後,他就喝了很多酒,半途就離開了訂婚現場,一直到現在。
聽到電話響起,秦盛楓看也沒看便接了電話,“什麼事?”
“爺爺找你。”秦盼盼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看向秦老爺子,問道:“爺爺,您是不是想問夏若跟哥的關係?”
秦老爺子掀起眼瞼看了她一眼,秦盼盼接着說道:“顧以恆是個什麼樣的人爺爺應該清楚,難不成您還認爲夏若懷孕跟哥有關係?”
秦老爺子不知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想跟她說話,垂下眼瞼,不吭聲。
“爺爺,夏芸那個女人說的話能當真麼?別忘了,當初就是她算計了夏若,而且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哥去了酒吧,還在酒吧的包房裡呆了一夜,除非他會分身術。”
秦盼盼苦口婆心的說道,心中甚是無奈,她沒想到她一向尊敬的爺爺也會這麼算計別人,那怕知道夏若跟秦盛楓沒有任何關係,他還是不死心。
“死丫頭,你在胡說些什麼?盛楓跟夏若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秦紹興推開病房走了進來,怒目瞪着秦盼盼,剛纔她的話他都聽見了。
“大伯,我只是實話實說。”秦盼盼站起身來皺眉看着他,突然之間不想待在這裡了,因爲他們都是一個一個冥頑不靈。
見她要走,秦紹興抓住她的手臂,滿臉的陰霾,看着她的目光很是不善,“你想去哪兒?去告訴夏若還是去告訴顧以恆?別忘了你姓秦,不要跟你的爸一樣,胳膊肘往外拐,想要取代我的位置,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本來不想理他的秦盼盼,聽到他這樣說自己的爸爸,將手臂從他手中拽了出來,眸光冰冷的道:“大伯,我爸爸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的位置,是你自己*跟我爸爸一點關係都沒有,與其你在這裡擔心我爸爸會取代你,還不如想想要怎麼填補那個空缺吧!”
說完再也不看他們一眼,徑自離開了病房,身後傳來秦紹興的咆哮聲,秦盼盼脣角露出一抹苦笑。
這就是她的家,一個充滿了算計的家,這樣的家不要也罷,她想自己的爸媽也不會想要這樣的家的。
“盼盼,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受委屈了?”這時,秦紹明剛出了電梯,正好看見秦盼盼脣角的苦笑,一陣心疼忙上前問道。
秦盼盼搖了搖頭,扯出一絲微笑來,“爸,你怎麼來了?大伯還在裡面。”
秦紹明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心裡更不是滋味,“盼盼,都是爸爸沒用,讓你跟你媽媽受委屈了,不過我想好了,等你爺爺一出院,我們就搬出去住。”
“爸?”秦盼盼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以前在那個家裡不管發生什麼事,爸爸都從來沒有說過要搬出去住的打算,只是現在卻這般打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紹明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慈愛的道:“放心,爸爸會解決的。”
秦紹興被曝*,因爲空缺太大,秦家一時之間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秦老爺子便想到用聯姻來解決,他這一生沒什麼建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成爲聯姻的犧牲品。
……
京都顧家,一個長相俊雅,但是滿眼陰驁的年輕男子對着坐在書桌前的中年男人,眼睛還瞟了一眼電視上的顧以恆,不屑的說道:“爸,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就算能力再強,還不是一個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男人,要我說,直接弄死他得了,幹嘛還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中年男人四十多歲,身材魁梧,意氣風發,一雙眼睛閃爍着精光,皮笑肉不笑的道:“弄死他?別忘了,你爺爺可是很重視他,雖然這些年看起來對他不聞不問,但是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沒能逃他的眼睛,你爺爺對他的期望很高,如果我們在這件事情上出了一點差錯,傳到你爺爺耳裡,看你到時候怎麼交待。”
說着,眼裡閃過一抹寒光,沒有人比他更想弄死那個野種,十年前他就這麼做了,可是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差點暴露,之後他便一直在找機會,一直到現在,他終於找到機會了。
說話的這兩位就是顧家的二爺顧博學和他的兒子顧弘凱,也是顧以恆的叔叔和堂弟。
“爸,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顧弘凱眼中劃過一抹狠厲,皺眉問道。
“有時候並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還有一招叫做借刀殺人。”顧博學笑得一臉的陰森詭異,又勢在必得。
他可以不動手,但是卻可以推波助瀾。
顧弘凱沉吟了一會兒,隨後便笑了:“沒錯,他現在一下子得罪那麼多人,就算我們不動手,那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同是顧家的某房間內,一個貴婦打扮的美麗婦人正一臉欣喜的看着旁邊的男人,滿眼的不可置信,可是眼裡卻又帶着無限的歡喜。
“博文,小若若懷了阿恆的孩子這是真的麼?我不是在作夢,我要當奶奶了。”
顧博文的長相跟顧以恆有七分相似,但是顧博文卻比顧以恆要溫和得多,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慈眉善目,那雙眼睛也沒有顧以恆的銳利,充滿了柔和的光芒。
“是真的,小若若真的懷了阿恆的孩子,我們要當爺爺奶奶了。”顧博文笑看着自己的愛妻,擁着她的肩膀,柔聲道。
林亦青驚喜異常,差點激動得落淚,但好似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僵,道:“阿恆馬上要過生日了,可是我們……”
顧博文眸光閃了一下,安慰道:“沒關係,他會明白的,瑤瑤不是說要去給阿恆過生日的麼?到時候讓她多給阿恆和小若若拍幾張照片不就行了。”
林亦青抿了抿嘴,最後所有的心思都化爲了一聲嘆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亦青,對不起。”顧博文聞言,身子一僵,愧疚至極。
“博文,我沒有要怪你,只是覺得命運作弄人,不過我相信我們的兒子。”林亦青滿是驕傲的道。
B市高陽醫院,夏宏順摸拳擦掌的在夏若的病房前躊躇不定的走來走去,看了一眼像門神一樣的刑東,最後鼓起勇氣走了上去。
“我是夏若的爸爸,我聽說她住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夏宏順一臉諂媚的笑道。
“夏若小姐需要休息,不方便見客。”刑東目不斜視,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不方便見客?
“我是她爸爸,我就看一眼,知道她沒事我就離開。”
自從看了顧以恆的採訪,他哪裡還能坐得住,他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低三下四的來求人,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女兒,說出去都丟人。
刑東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的站直了身子,攔住他的去路。
可夏宏順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見到夏若,否則誓不罷休。
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淮打來的。
“喂,阿淮特助……”
手機裡傳來顧淮那吊而郎當的聲音,“夏董事長,我們boss說了,如果今天晚上七點夏董事長還是沒有決定的話,我們boss手中的股份就不打算賣了。”
“爲什麼?”夏宏順額頭上的冷汗直冒,臉色異常的難看。
“因爲夏氏的其他股東紛紛想要把手上的股份都賣給我們boss,你說怎麼辦吧?”
“什麼?怎麼會這樣?”夏宏順的臉刷的一下瞬間就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腦子快速轉動起來,他手上只有百分之三十五,如果拿到顧以恆手上的股份,剛好才一半,樑庭凡有百分之二十,如果顧以恆真的把剩下的股份全部吃下去就是百分之四十五,到時候除非他跟樑庭凡合作,要不然顧以恆隨時會罷了他董事長的位子。
越想心裡就越不安,他得儘早拿下顧以恆手裡的股份。
“昨天夏樑兩家的訂婚宴是怎麼回事,我想夏董事長比任何都更清楚,這段時間夏家可是狀況百出,那些想要賣掉股份的股東們也是明哲保身罷了,難道真要等夏氏倒閉麼?”
顧淮幸災樂禍的道。
“倒閉?怎麼可能,你跟顧總說,我現在馬上去顧氏跟你們籤股份讓渡書。”夏宏順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今天都必須去一趟顧氏。
只不過他也不是好唬弄的,在去之前他特意給其他股東打了電話,可一個兩個的都不接,要麼乾脆就關機,所以他信了。
掛了電話的顧淮笑嘻嘻的看着自家boss,一副邀功的道:“boss,麻煩解決了,我想夏宏順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Boss神機妙算,算到夏宏順一定會去醫院見夏若小姐,不過現在嘛,幾句話就把這個麻煩輕鬆的解決了。
顧以恆輕輕瞟了他一眼,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迅速的簽下自己的大名扔給顧淮。
“待會兒他來了,就把這個給他,我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便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一副理所當然的道。
顧淮接下文件看了一眼,上面霍然寫着幾個大字“股份讓渡書”,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顧以恆早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