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恆從小區出來上了車並沒有立刻走,而是按了按太陽穴,那種無力感又開始襲捲而來,剛想開口讓刑東開車,車窗玻璃被人敲了兩下。
顧以恆擡頭望去,頓時臉就黑了,看着那個對自己微笑的人,顧以恆陰沉着臉讓刑東直接把車開走了。
嚴靜站在那裡,因爲車子突然開走,激起了一地的灰塵撲面而來,氣得嚴靜差點失控。
“顧以恆,我果然看錯你了。”嚴靜一手捂住口鼻,望着那輛飛奔而去的車子,咬牙切齒的道。
剛剛還有些欣賞顧以恆的嚴靜,此時此刻在心裡把他罵了無數遍。
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反正她也知道顧以恆住在哪裡,招來一輛計程車,朝着半山別墅而去。
但是顧以恆並沒有馬上回半山別墅,而是上車之後給徐教授打了電話,讓徐教授把今天的患者都推了,因爲他要過去。
半山別墅,夏若看着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雖然不討厭,但目前爲止也喜歡不起來。
“嚴小姐,請喝茶。”待小桃泡茶出來,夏若笑看着她。
“夏若,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會來找你?”嚴靜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並沒有去端起來喝,而是看着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的夏若。
愛情喜劇?
原來她還喜歡看這種狗血的電視劇。
“爲什麼?”夏若順勢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
“……”嚴靜一噎,好吧,看來自己並不招人歡迎。
“剛剛我在顧伯伯那裡見到了顧以恆,你猜我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嚴靜戲謔的道。
“發現了什麼?”夏若眼睛盯着電視,但其實在嚴靜說在顧博文那裡見到了顧以恆,她就內心就開始不平靜了,不過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聽顧伯母說,上次她過來拿了小嘟嘟的頭髮跟顧伯伯做DNA檢測,結果顯示你的女兒嘟嘟跟顧伯伯在血緣上沒有一點關係。”
嚴靜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一瞬不瞬的盯着夏若,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
不過很可惜,因爲夏若早就有了面對衆人的準備,這一天遲早要來的,被嚴靜一個人戳穿總比面對大家質疑要好得多。
“是麼?阿恆怎麼說?”夏若面上絲毫不在意的問道。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因爲她相信顧以恆會處理好這件事,既然在去年她懷孕之初他就打定主意要跟她結婚,自然是想過這個問題的,她相信他。
“夏若,你居然這麼淡定?”嚴靜好狐疑的看着她,彷彿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
夏若輕笑一聲,“我不是淡定,而是因爲相信阿恆。”
嚴靜一愣,夏若臉上的笑不似作假,更讓她想起了顧以恆說過的話,她現在對夏若和顧以恆的生活充滿了好奇,對對方那種無條件的信任讓人羨慕和佩服。
“你們真的很瞭解對方,顧以恆也是這麼說的,他說除了你,他誰也不信。”
因爲生長在大家庭裡,雖然嚴靜自小倍受寵愛,可惜,她的爺爺、伯伯、叔叔,包括她爸爸在內,外面多多少少有一兩個女人,她親眼見證過媽媽從以淚洗面到從容面對,這樣的轉變她不知道要經歷些什麼,所以她自幼對男人有了一種從內心深處的防備和不信任感。
長大之後,她就成了不婚一族,女人爲什麼要嫁人,爲什麼要被男人傷害,既然註定會受傷,那麼就不要開始。
可是,今天顧以恆和夏若的表現,讓她刷新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夏若沒有絲毫意外顧以恆會這麼說,不過她倒是好奇嚴靜什麼時候跟林亦青這麼熟了。
“那嚴小姐呢?爲什麼正好在那裡?”
“自然是顧伯母叫我去的。”嚴靜雙手環胸,下巴一擡神色高傲的看着夏若,“你放心,憑我的條件我還不至於跟你搶一個有婦之夫,雖然我是挺讚賞顧以恆的,不過也只是讚賞而已。”
她知道夏若爲什麼不待見她,雖然她不屑於解釋什麼,但她討厭被人當成小三一樣的看待。
“謝謝嚴小姐的坦白。”夏若這句謝謝是真心實意的,她看得出來嚴靜雖然一開始不討喜,但她知道嚴靜看顧以恆的眼神並沒有愛慕,頂多只是好奇和不憤。
說白了,就是面子問題,因爲顧以恆拒絕了她。
突然這時,有一個人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嚇了夏若一跳。
“嫂子,顧少呢?顧少在麼?”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在湯星,此時的他火急火燎,那張娃娃臉上堆滿了焦躁。
夏若一愣,一瞬不瞬的盯着對方,眨了眨眼睛,她記得在自己的印象當中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他不在,怎麼了?”
湯星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嚴靜突然驚呼道:“小白臉,怎麼是你?”
“你們認識?”夏若詫異的看着嚴靜。
湯星皺了皺眉,看着嚴靜的神情裡帶着無比的憤怒,那張娃娃臉一沉,“嫂子,這件事以後再說,顧少的電話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兒麼?”
夏若看了看嚴靜,嚴靜搖了搖頭,“我可不知道,我從顧伯伯那裡出來,他就走了。”
湯星斜視了她一眼,道:“嫂子,秦氏集團出事了,阿淮走不開本想打電話給顧少,結果關機了,所以讓我跑一趟,看看他在不在家。”
“出什麼事了?”夏若心裡一陣咯噔,問道。
湯星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就往嘴裡灌去,解了渴才道:“先前秦紹明跟一個叫姚昊的人渣合作,從他那裡進了一批貨,剛開始還好,可最近幾批貨都出了問題,都是次品,現在想找這個人渣也已經找不到了,如果找不到他,這次秦氏可就虧大發了。”
姚昊?
居然是他。
“你先彆着急,我再聯繫聯繫阿恆。”夏若心裡有些吃不準,看來這個姚昊是有備而來,挖了坑讓秦紹明去跳,幸好讓她發現得早,要不然不但賠了錢還要賠上女兒,秦紹明肯定會後悔死。
湯星點了點頭,最後看了嚴靜一眼,臉色難看的道:“死女人,你給爺等着。”
說完,便跟夏若招呼一聲便離開了。
直到湯星離開,夏若都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叫什麼。
“嚴小姐,你認識他?”既然對方能進來,那至少跟顧以恆很熟,而且還算是自己人,要不然他絕對進不來。
嚴靜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我跟他只見過一面。”
沒錯,就是一面,只不過那一面讓雙方都不怎麼愉快就是了。
夏若也沒有再多問,眼下還是儘快聯繫顧以恆纔是正事。
而此時的顧以恆正在某個小會所裡跟徐教授見面。
“徐教授,我是來拿藥的。”顧以恆語氣不怎麼好,一開口便說明來意。
徐教授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隨身公文包裡,拿了幾瓶藥出來遞給他。
“顧少,你真的不考慮接受我的建議?”
“你的建議就是把我催眠讓我忘記所有的事情,抱歉,我不接受。”顧以恆按了按太陽穴,沉着聲道。
徐教授臉色一陣難看,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以後你會有體會的,因爲你的精神會越來越差,到時候你想瞞也瞞不住,就算你不接受治療,但至少可以每個禮拜來複查一次,爲了控制你的病情,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徐教授也知道想要勸他接受治療已經是沒可能了,再加上他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把握,所以也不勸了,只是好心的提醒他。
“謝謝,我會的。”顧以恆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表達謝意。
“那個顧少,其實我覺得有必要讓夏若小姐知道你的病情,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徐教授也是因爲夏若知道他的病情纔會這麼說的。
兩個年輕人,一個極力瞞着對方,一個明明知道卻要假裝不知,說實話,他看着也難受。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只要你信守承諾就行。”顧以恆幽深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這一眼是警告也是威脅。
一出會所,顧以恆便掏出手機,上面居然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心底一緊,邊撥電話邊快步上了車。
“小豬,你怎麼了?”
看見未接電話上面最多的是夏若,顧以恆便緊張起來,電話之後,便焦急的開口問道。
“阿恆,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沒事,是我表舅那邊出了些問題了,你彆着急。”夏若在顧以恆接電話的那一刻,便鬆了口氣,知道他沒事就行了。
“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顧以恆緊張的情緒瞬間得到了平復,解開衣領的扣子,深吸一口氣。
只是當顧以恆回到半山別墅看到嚴靜的時候,那張俊臉頓時黑如鍋底。
“你怎麼在這兒?”顧以恆一臉嫌棄加防備的看着嚴靜。
嚴靜眼角微抽,自己好歹差點成了他的未婚妻,居然這麼不待見她,很好。
“怎麼?我爲什麼不能來?”
嚴靜神情倨傲的看着他,心底的那一絲欣賞也隨之消失了,這是一個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她不屑跟他有交集,不過,她還從來沒有被男人這麼討厭過,關鍵是她什麼也沒做的情況下就被討厭成這樣,這讓一向高傲的她無法接受。
“因爲這裡是我家,我不歡迎你。”顧以恆看着夏若居然跟嚴靜坐在那麼近,眼底出現了一絲薄怒,快步走過去,將夏若抱離她身邊。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嚴靜,她是洪水猛獸還是帶着病毒,居然這麼防着她。
夏若也覺得他這個舉動太奇怪,而且顧以恆現在的表情和舉動,都給她一個怪異的感覺。
他在吃醋。
我去,這個感覺一出,差點讓夏若咬到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