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本來熱鬧的場面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大家同時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女人披散着長髮,身上還穿着病服,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充滿了陰毒,現在正用陰毒的眼神看着臺上的夏芸和樑庭凡。
夏芸和樑庭凡也看了過去,夏芸臉色一變,挽着樑庭凡手臂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你是誰?是誰放你進來的?”做爲女方家長的夏宏順第一時間站了出來,滿臉的冷意。
大家齊齊看去,這女人有些面熟,他們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清頭腦。
“我是誰?”女人冷笑一聲,擡手就指着臺上的樑庭凡和夏芸,惡狠狠的道:“你問他啊,樑庭凡,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我說過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你爲什麼還要強行打掉我的孩子,它是無辜的,它都快四個月了,它還會動,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它也是你的孩子,樑庭凡,你不是人。”
女人說着說着便哭了起來,那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經她這麼一說,大家纔想起來,前幾天有關樑庭凡與陌生女人的新聞,女人還懷着孕,現在看來眼前的女人就是那個懷孕的女人,不過聽她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了臺上的樑庭凡。
強行讓她打掉孩子,也真夠狠的。
“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樑庭凡見大家都看過來,慌忙之下便說了一句。
他身邊的夏芸更是氣得五臟六腑都冒煙了,放開樑庭凡的手,上前一步指着女人,厲聲道:“到底是誰讓你來搗亂的,庭凡都說了不認識你,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如果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女人聞言,慘淡一笑,“不客氣?你還要怎麼對我不客氣?樑庭凡已經強行打掉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還想做掉我呢?我告訴你夏芸,樑庭凡他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只有他自己,他娶你只是在利用你,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
“你住嘴。”夏芸徹底被她激怒,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說樑庭凡不愛她,其實樑庭凡到底愛不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怒目看着女人,夏芸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
夏宏順見今天的訂婚宴已經被這個女人給破壞了,趕緊叫來保安:“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到底是誰她混進來的,這件事他一定追求到底。
他身邊的宋如珍也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怒氣,小聲說道:“宏順,不是說夏若也來了麼?怎麼不見她呢?”
被她這麼一提醒,夏宏順纔想起夏若,突然眸瞳一縮,雙手緊握了握。
宋如珍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已經的這件事嫁禍給了夏若,便也放了心。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她故意放進來的,雖說這樣一來有損夏氏集團的利益,但她女兒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成爲第二個秦曉曼。
“夏若,肯定是她搞的鬼,好,真好。”夏宏順精明的眸光裡迸發出一抹厲芒,咬牙切齒的道。
“你們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女人見保安過來抓她,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她也沒想逃,她過來只是想要“祝福”樑庭凡一下,僅此而已。
“樑庭凡,夏芸,我祝你們斷子絕孫。”女人臨走之前,再次祝賀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來。
夏芸聞言,怒火沖沖的上前一把將女人的頭髮給扯住,她腦子一熱,便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女人撕了起來。
女人一陣吃痛,低着頭對夏芸揮着雙手,想要抓住點什麼,可是她什麼也沒有抓住,而她的頭髮卻被夏芸狠狠的拽住,撕扯着,那痛意讓女人心生一股同歸同盡的念頭。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個女人拖下去。”夏宏順這時更是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一聲怒吼,自己也忙着上前去。
在場的衆人就好像等着看戲一般,大家就看着,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將兩人拉開。
女人的頭髮在夏芸手裡,根本就攻擊不到夏芸的上半身,女人雙手使出吐奶的力氣狠狠的打在了夏芸的肚子上,夏芸吃痛鬆了手。
女人趁機往外跑去,兩名保安忙追了上去。
“小芸,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宋如珍見夏芸被推倒,趕緊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本來大家都以爲只是推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事,可是夏芸卻抱着肚子臉色蒼白,“好痛,媽,好痛。”
好痛?
怎麼回事?
大家都有八卦心理,衆多的眼神又再一次齊刷刷的看向了喊痛了夏芸。
“哎呀,她流血了。”
不知道是人羣中的哪一位,突然驚叫出聲。
因爲夏芸今天穿的就是跟婚紗一樣的材質的禮服,潔白色的,所以被鮮血染透,顯得那一抹血跡猶爲剌目。
瞬間便是一陣手忙腳亂,夏宏順也快速結束了這場訂婚宴,快速抱着夏芸出了酒店,前往醫院。
樑庭凡還待在原地,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就沒有再移動一步,因爲他知道今天出了這種事,他是再也不能跟夏芸在一起了,索性就這麼看着。
那個女人說得沒錯,他最愛的人只有他自己。
“表哥,你怎麼了?”左平萱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喚了一聲。
其實,她覺得今天真的有點湊巧了,夏家的兩姐妹同時流產,而且都在這個酒店,感覺怪怪的。
樑庭凡轉過頭,“我沒事。”
“夏芸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去看看?”左平萱看着他過份平靜的臉,突然覺得他是不是被傻了,還沒回過神來。
“不用了。”樑庭凡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她怎麼樣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說完,便朝着樓下走去,只是眼底全是不甘的神色,就只差一步他就成功了,現在全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
高陽醫院,顧以恆靜坐在長廊上,他還算是淡定,可顧淮早就急得跳腳了,在長廊上走來走去,火冒三丈。
“喂,姓顧的,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張佳欣靠在牆上有些不耐煩的道。
站在腳都麻了,可在沒有確定夏若的安全,她不想離開,可是顧以恆周身的寒意,她更加不敢坐下來。
“我……我這不是擔心麼?”顧淮雙手插腰,有些無辜的道。
張佳欣鄙視了他一眼,心裡暗道,果然只是一個特助,成不了大事,可不像顧以恆,就算心裡再焦急,也不會表現半分,喜怒不形於色,這纔是成功人事的第一要素。
顧以恆像是沒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或者說是自動忽視,除了偶爾擡頭看向急救室上的紅燈,便是低着頭,因爲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所以更加猜不出他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突然,醫院的大門再次以粗暴的方式打開,夏宏順抱着一身是血的夏芸走了過來。
“醫生,快來看看我的女兒。”宋如珍看着一臉痛苦的夏芸,同樣的臉色也蒼白了,雙手顫抖着,顯得六神無主。
她現在心裡後悔莫及,早知道夏芸懷孕了,她就不會以這種方式出處理這件事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媽,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夏芸痛苦的哭喊道。
這是她跟樑庭凡的孩子,她一定要保住。
“小芸,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看着你有事的。”宋如珍保證道。
值班醫生看了一眼夏宏順懷裡的夏芸,眼角直抽,這夏家到底是怎麼了?一連兩個女兒都懷了孕,而且還同時流了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就在剛纔,醫院裡所有的婦產科的醫生都趕了過來,只是進去這麼久了,卻沒有半點動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醫生已經在急救室了,因爲……”
只是值班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夏宏順眼尖的看到了顧以恆三人,見顧以恆和張佳欣身上也有血跡,夏宏順看了一眼急救室上的紅燈,皺起了眉。
宋如珍也是一驚,因爲顧以恆的潔癖可是出了名的,更別提現在是一身的血衣。
“顧少。”
夏宏順現在也顧不上跟顧以恆打招呼了,抱着夏芸就往急救室走去。
“夏董事長,真是不好意思,這裡面有人在搶救,你應該排隊纔是。”夏宏順纔剛剛走了兩步,就被顧淮攔住了,嘴上說着客氣的話,可臉上卻是極少的冷漠。
“阿淮特助,難道你沒看見我女兒流產了麼?還請你讓開。”夏宏順看着顧淮,同樣客氣的回道。
顧淮聞言,冷笑一聲,聽到他的話還真是諷刺啊,急救室裡的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不去關心,居然去關心一個……
呵呵,顧淮現在只能呵呵了。
“滾。”顧以恆突然擡起頭來,面無表情,眼神中迸發着一抹嗜寒的光芒,“難道你不知道醫院需要安靜?”
夏宏順的身子猛然一顫,一陣寒意自腳底竄起,蔓延到四肢百骸直達心臟。
宋如珍更是下意識的躲在了夏宏順的身後,不出看顧以恆,只是夏宏順懷裡的夏芸被疼痛折磨得暫時壓住了對顧以恆的懼怕。
“爸,救救我的孩子。”
夏宏順猛然回過神來,剛想上前,只感覺身後一陣寒風吹過,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顧少,收到你的微信我就趕過來了,現在我不跟你廢話,等我救了夏小姐母子再說。”唐志軒說完,便猶如一陣風一般往急救室跑去。
唐志軒每一次出場他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看起來斯文有禮,文質彬彬,可惜這一次,整個人都狼狽不堪,頭髮凌亂不說,而且身上的西裝都是皺巴巴的,領帶也打得歪歪扭扭,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剛剛逃難回來。
看着唐志軒,顧淮便完全鬆了一口氣,“boss,有這個變態在,夏若小姐一定沒事的。”
只要有唐志軒在,夏若小姐和孩子就一定能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