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着他,他的臉色不那麼難看了,“以後你想出去散步由她陪着你,只要不是太遠,都可以。”
我被吳玲扶着回了房間,關上房間門我抓住吳玲的手,“顧南是怎麼找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他突然的到了我家,說你懷孕了,讓我來照顧你!”吳玲看着我笑了笑,“聽說你懷孕了我很驚訝,也替你高興,顧少爺他給我開了很高的工資。”
我頹然的放開了吳玲的手,“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就是讓我照顧好你,別的都沒有說。”
我嘆口氣,坐了下來,吳玲小心的看着我,“然然,你和顧少爺結婚了嗎?”
“沒有!”
“沒有?”吳玲一臉訝然,“可是幾個月前報紙上有你們結婚的消息。
“沒有結成。”
“爲什麼?”
“原因很多。”我不知道該如何和吳玲說。
“你們孩子都有了爲什麼不結婚?”
“這個孩子不是顧南的。”
“什麼?”吳玲瞪大了眼睛。
“孩子是我的孩子和顧南沒有關係。”
“孩子的父親是誰?”
“孩子沒有父親。”我煩躁的擺手,“他只是我的孩子,明白嗎?”
不知道吳玲到底明不明白,她一向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很快就不提這個了,“安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每天變着花樣的做給你吃,一定會讓你和你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謝謝你。”除了說謝謝我找不到任何詞語。
“你的衣服太小了,我去幫你買幾件孕婦服裝吧。”吳玲又說。
“好。”
“對了,顧少爺讓我陪你去產檢,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過幾天吧。”
有吳玲這個認識的人陪着我的心情好了一些,顧南吃過飯又離開了,他走後沒有多長時間吳玲陪着我去花園散步,走在鮮花綠樹從中我感覺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吳玲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保姆,不但每天變着法子做各色菜餚給我吃,還會講一些外面的事情給我聽。
顧南每天都會過來,時間不等,有時候很晚纔過來,天亮就走了。
吳玲手裡有手機,她問我要不要打電話出去,我搖頭。顧南找吳玲是來照顧我的,不是爲了方便我和外界聯繫的。
只要讓我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對顧南就感激不盡了,至於什麼電話聯繫之類的我壓根不在乎。
我沒有想要聯繫的人,除了問過吳玲許安安秦舒雅的事情和我媽的身體外,我並沒有想知道別的人的消息。
許安安懷的是兒子,預產期是下個月,秦舒雅懷的是雙胞胎,而且還是龍鳳胎,預產期也是下個月,我媽身體很好。
這就足夠了!
這天午飯後顧南開車回來了,他難得的穿了正裝,顧南人長得很帥氣,穿正裝看起來俊美挺拔。
他好像很忙,從進來電話就一直沒有停過。
我的房門正對着顧南的書房,我坐在沙發上,聽見他的聲音很清晰的從書房傳來,“他這是要和我鬥到底啊!好啊,我奉陪他,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葉非墨是龍,我就是地頭蛇,我到要看看鹿死誰手!”
葉非墨三個字讓我愣了一下,顧南又和葉非墨斗上了?
這次又是因爲什麼?
大概是被關久了,我發現我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了,從前要是聽到這樣的電話內容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搞清楚原因。
可是這次,我卻馬上就把它拋在腦後了。管它因爲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我現在只關心我的孩子,只要他平安健康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確定顧南不會對我的孩子動手,我尋思還是去做一個產檢,我得確定我的孩子是否健康。
我在吳玲的陪同下去了醫院,怕被人認出我帶了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的在吳玲的攙扶下上了車,開車的是顧南的保鏢。
這麼久出來一次我看什麼都覺得新鮮,不停的東張西望,進入醫院才消停下來。
保鏢在車裡等候,吳玲扶着我去檢查。
醫生給我做了好多檢查,我的寶貝已經六個多月,他很健康。
我心情大好的被吳玲扶着進入了電梯,電梯在一樓停下,吳玲扶着我出了電梯,我和她穿過大廳準備往停車場,突然聽見熟悉的說話聲音。
“非墨哥哥慢點!”
我下意識的循聲看過去,見白若惜扶着葉非墨從通道走了進來,葉非墨的走路姿勢有些奇怪。
我猜測應該是車禍後傷還沒有完全復原的關係,我只看了一眼馬上收回目光轉過身子,留了一個背影對着葉非墨和白若惜,吳玲反有些緊張的扶着我的腰。
葉非墨和白若惜沒有發現我,兩人從我身後慢慢的走了過去,這期間白若惜一直在嬌滴滴的和葉非墨說着話,葉非墨全程沒有迴應一聲。
直到聽不到白若惜說話的聲音,我才轉過頭和吳玲一起從通道離開了。
坐上車後,吳玲幫我兮安全帶,我發現她的額頭上面竟然全是汗水,我愣了一下,“你很熱嗎?”
“有點。”她伸手擦了下額頭的汗水。保鏢發動車子離開了。
回到家發現顧南的車停在院子裡,我和吳玲穿過庭院,看見他站在落地玻璃前往外看。
看見我們回來他迎出來,“怎麼樣?”
“一切正常!”吳玲回答。
“那就好。”
吳玲扶我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去廚房給我倒果汁,顧南走到我對面坐下,看着我笑了下。
我訝然的看着他,發現他的臉上的陰霾竟然一掃而空,又恢復了往常的溫柔親切。
不知道爲什麼看見他這樣親切溫和的對我,我心裡反而不好受,我欠他太多,寧願他黑着臉對我也不要這樣。
我和他客氣的說了幾句話就回了房間,心情好我撫@摸着肚子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候是傍晚時分,我起牀拉開門下樓,吳玲在廚房做晚餐,看見我下來迎出來問我要不要喝水,我讓她不要管我,這些小事情我自己會做。
她又重新回廚房忙碌起來,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忙碌。
吳玲一邊洗菜一邊和我說話,“你剛剛睡覺的時候顧少爺和我在下面聊了會天,說起佈置嬰兒房的事情,客廳茶几上面還放着嬰兒房的圖呢,他讓你醒來選擇一下,告訴他他明天就讓人來佈置。”
我應了一聲,沒有想到顧南竟然這樣上心,之前我只是想着把孩子生下來,卻沒有想過以後,現在吳玲這樣說我愣了下,難道我生下孩子也要一輩子被關在這裡嗎?
孩子小還好說,要是他長大了怎麼解釋?
我放下水杯去了客廳,客廳的茶几上面放着好多嬰兒房的效果圖,我卻沒有心思看。
之前許多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慢慢的在我腦海裡出現,生存問題,孩子問題。
我養活孩子不成問題,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沒有證件,想要離開必須從我媽手裡拿回證件。
我這個樣子是別想去見我媽的,看來這一切只有等生下孩子再說了。
顧南安排了人在裝飾嬰兒房,他每天回來都會買一些嬰兒用品回來。
我心裡越發的不安起來,他這是要接受這孩子嗎?
可是我沒有想要讓他接受孩子啊?秦舒雅懷住他的孩子,是龍鳳胎,顧南的心應該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而不是來關心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得找他說清楚孩子的事情,最好能讓他同意我帶着孩子離開。
這天晚上顧南在書房,我端着茶去了書房。
他在打電話,轉頭看見我對我笑了一下,我把茶杯放在他面前,他很快就掛了電話。
他心情很好的端起我送進來的茶喝了一口,“安然,我給寶寶買了一張嬰兒牀。明天會送貨過來。”
“謝謝。”
“幹嘛這麼客氣?”他指指沙發,“站着幹什麼?坐啊!”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他把椅子轉過來看着我,“你來找我是有事情吧?”
“是。”我低着頭,“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情?”
“我……我的孩子已經大了,你能不能幫助我讓我離開這裡?”
“離開?爲什麼要離開?”
“我不能一輩子被關在這裡,我想帶着孩子離開江城,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可是我沒有證件,你能不能把我的證件給我?”
顧南沉默了一下,“安然,一個單身女人帶着孩子的生活會很艱辛的。”
“我不怕艱辛,只要能和我的孩子在一起,吃多大的苦我都願意。”
“好好的爲什麼要吃苦呢?安然,你在這裡生活有人照顧,孩子出生也能得到好的教育,這樣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我不想麻煩別人,自己能做的事情幹什麼要依靠別人呢?我的孩子會長大,如果有一天他問我爲什麼要住在這裡我怎麼回答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如果你願意,我會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孩子。”
“不!我不願意!”
“爲什麼?”他一臉愕然的看着我。
“我說了不想麻煩別人,你有自己的孩子,有關心我孩子的經歷還是多去關心你自己的孩子吧,我覺得他們比我的孩子更需要你的父愛!”
“你……”顧南一下子跳起來,把杯子“砰”的扔在地上。“慕安然,你告訴我,誰不是別人!”
我被他扔杯子的動作嚇了一跳,顧南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他在顫抖,“慕安然,做人不能太過分,你說你要留下葉非墨的孩子,我忍了,我已經做出了讓步,允許你將孩子留下,你還要叫我怎麼樣!我做的難道還不夠好?你拿着我對你的縱容,到底想欺負我到什麼時候?!”
顧南這是還對我不死心呢,我今天就要讓他徹底的死心,我從沙發上站起來,面不改色的盯着他,“如果我愛你,你對我的縱容自然有用,如果我不愛你,你所謂的付出對我來說就是負擔,顧南,你明明知道我不愛你,爲什麼要讓我有這麼多的負疚感?”
顧南就這樣盯着我,他的臉很白,手也慢慢的握成拳頭,我知道我剛剛的話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人在暴怒時候通常會做出一些可怕的行爲,我怕他傷害我的孩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顧南最終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拉開門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