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顧小溪都沒有哭。
一滴眼淚都沒有。
晚上她回到家，顧如薇聽見開門聲從臥室跑出來，一臉焦急，“姐，你上哪兒去了？楊成給我打電話，說你做活動中途突然不見了！”
“我有點事先走了，忘了給他打電話。”顧小溪若無其事地換了鞋走進去。
顧如薇半信半疑，“整整一下午，你上哪去了？”
楊成已經在電話裡告訴了她，今天遇見了陸庭衍，顧如薇準備了滿腔的話要和她說，可是她竟提也沒提那等事，臉上甚至還有笑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顧如薇便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又不敢輕易開口。如果她並不想提這事，這一問便是揭她的傷口。
猶疑着，顧小溪已經圍了圍裙進了廚房。
“表妹今天不回來嗎？”她一邊問着，一邊打開冰箱拿出一些菜放在流理臺上。
顧如薇一驚，連忙過去，“餓了嗎？我以爲你在外面吃過飯了……你出去坐着，我來做飯！”
顧小溪笑着擺擺手，“好久沒有做過飯了，想給你做一次。”
顧如薇勸不動，只好道，“那我在一旁幫忙。”
顧小溪點點頭，沒再說話。
淘米，蒸飯，洗菜。
她若無其事地完成了一連貫的動作，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異樣，顧如薇實在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去看會兒電視。”她藉口去了臥室，想給陸庭衍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麼回事。
“你好。”電話通了，那頭低沉的一聲。
顧如薇往臥室外面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姐今天和你見面了？”
那頭沉默了一下，“嗯。不過我沒有打擾她。”
顧如薇一哽，紅了臉。是，那天的確是她假裝打電話，故意讓顧小溪聽見的，想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可是聽別人說，和聽他親口說，是不一樣的。
“這事她早晚會知道，瞞得了一輩子？”陸庭衍淡淡道，“這不也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們所有人都千方百計想讓我們分開，現在應該滿意了纔對，怎麼一副擔憂的樣子。”
顧如薇被他質問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掛了。”
等了幾秒，顧如薇還是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顧如薇呆呆地握着手機，心裡不是滋味。
他說得對，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爲什麼，心裡卻沒有一絲開心？
他真的會和顧小溪徹底分手？他陸庭衍豈是這麼聽話的人，會因爲她的不同意而離開顧小溪？那又是因爲什麼原因？
她正想得出神，廚房一聲巨響。
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正見顧小溪彎腰從地上拾起盆子，放進洗碗臺中，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切菜。她重複着切菜的動作，雙眼空洞，顧如薇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姐，你不要嚇我！”顧如薇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哭她鬧反而令人放心，可現在這樣子，實在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