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轉身往門口走:“話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蘇家的能量你還沒有見識過,我想你也不想見識。但是逼急了我們,我也不介意讓你看看,不過到時候就不是後悔那麼簡單了!”
蘇夫人離開,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連帶着伊恩都跟着顫了一下。
是啊!她不是一個人……
伊恩一直站着,保持着方纔面對蘇夫人的動作,一動不動。
站了很久,站到她的雙腿都麻了,沒了知覺,伊恩向前邁一步,卻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她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廚房裡鮮美的雞湯味慢慢的傳了出來,好像喚醒了她似的,伊恩從桌上拿起手機。
“樑煙。”伊恩撥通了樑煙的電話,“我……還想試最後一次,這一次之後,如若還不行,那我就徹底死心了。”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樑煙問道,伊恩的性子,她太瞭解了。
自從遇到相逸臣,她的性子被一點點的磨平,被一點點的收斂,不再像以前那麼烈,烈的嚇人。
可是她骨子裡,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這一次,恐怕是相逸臣把她給逼到了盡頭了。
如果她說死心,那就真的是徹底的死心了。
“嗯。”伊恩恍若沒了靈魂那樣的點頭。
“好,但是伊恩,你得答應我,別亂來。”樑煙說道。
“我知道。”伊恩笑笑,“我還有我爸呢!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可能會亂來,可是有我爸在,我不會。”
電話那頭,樑煙咬住了脣。
伊恩掛上電話,走到廚房,關了煤氣上的火,將熬了三個小時的人蔘雞湯盛了出來。
她打車到了“虎銳”,從結婚到現在,她從未來找過他,望着這座大廈,那麼高,這是相逸臣的財富王國。
他就在最頂層,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像個國王。
當真正的認真擡頭看這座大樓,伊恩才體會到她跟相逸臣的差距。
他一直站在最頂端,而她,卻從未上去過,一直在底下。
他們倆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卻站的極低極低,這是自始至終都無法彌補的差距。
伊恩深吸一口氣,進了“虎銳”,這裡的一樓大廳,都像是五星級酒店一樣,富麗堂皇的。
伊恩徑直的經過前臺,就要往電梯的方向走,卻被前臺的小姐給叫住了。
“小姐,請等一下,請問你要找誰?”前臺小姐問道。
伊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我找相逸臣。”
前臺小姐明顯的一愣,乾笑道:“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伊恩垂下眼。
“對不起,請你先預約,才能見總裁。”前臺小姐說道,“又或者,你找總裁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爲傳達。”
“私事。”伊恩說道,“我是他妻子,見他也不行嗎?”
原本,前臺小姐還是帶着笑的,聽了這句話,連笑容都沒有了,只剩下一臉的錯愕。
這就是傳說中總裁的妻子?
那個報紙滿篇的報道,卻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妻子?
那個得不到相家的承認,相逸臣公然在外面約會,也不理她的妻子?
看到伊恩自嘲的冷笑,前臺小姐纔回過神來:“這……那個……”
若是普通的夫妻,那也就罷了,前臺小姐會毫不猶豫的放行。
可是現在,明顯相逸臣跟伊恩的關係並不好,她讓伊恩進去吧,就怕相逸臣會怪罪。
可是如果要當着伊恩的面請示,那就擺明了是看不起伊恩,伊恩就算是再不受待見,現在她的身份證配偶欄上,也依然寫着相逸臣的名字!
就在前臺小姐爲難之際,伊恩卻撥通了左司的電話:“左司,相逸臣現在有空嗎?嗯,我在大廳,好。”
掛上電話,伊恩笑笑:“沒事了。”
前臺小姐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
過了一會兒,左司便下來了:“少夫人。”
“他現在忙嗎?”伊恩問道。
“還行。”左司說道。
伊恩點點頭:“我就跟他說兩句話就走。”
如若不是相逸臣不回家,她又怕打電話相逸臣不接,也不至於這樣。
左司帶着她來到相逸臣的辦公室,其實以前還沒跟相逸臣在一起的時候,她來過,輕車熟路的,可不知怎麼的,現在卻又變得那麼陌生。
“左司,你去忙吧!”站在相逸臣的辦公室門口,伊恩說道。
左司離開以後,伊恩才敲響了房門,隔了幾秒鐘,沒等相逸臣回答,便推開了門。
相逸臣正好也擡起頭來,兩人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看到伊恩,相逸臣錯愕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伊恩喉嚨滑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我有話想對你說,可聯繫不上你。放心,不會打擾你太久,只是幾句話而已,說完我就走。”
相逸臣眉頭微微一皺:“什麼事,說吧。”
“這週日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伊恩看着相逸臣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自嘲地笑笑,“我不指望你能記得,畢竟我們的婚姻很草率,也沒什麼值得紀念的。”
相逸臣雙脣緊緊地抿了一條線,儘管臉上沒表現出來,可是聽到她這麼說,心中竟涌起了淡淡的不悅。
伊恩舔了一下微乾的脣:“那天你能不能回來一趟?就那一天,就夠了,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相逸臣雙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說。”
相逸臣頓了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說:“我那天會很忙,可能會晚點回去。”
“沒關係,我等你。”伊恩微微的點了下頭,動作很小很小,幾乎察覺不到,她深吸一口氣,“我的話說完了。”
她低頭看看自己手上提的保溫瓶,咬咬牙,在轉身之際,還是將保溫瓶放到了他的桌上。
“聽說你最近真的很忙,抽空就把這湯喝了吧,注意身體。”伊恩低着頭說,沒有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那張臉上,會不會出現哪怕是一點點的動容。
“我走了。”沒等相逸臣回答,她就匆匆的離開,好像在害怕着什麼似的。
相逸臣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都沒有把目光收回來。
許久之後,他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目光慢慢的轉向保溫瓶。
他的動作極緩慢,慢慢地伸出手,將瓶蓋擰開。
就在蓋子打開的一瞬間,薄薄的熱氣從瓶口徐徐的上升,帶着鮮美的香味,香味濃郁的讓他胃口大開。
這些天忙於工作,他幾乎是天天以便當度日,連口新鮮的熱菜都吃不上,更何況是這麼精心熬製出的手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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