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宇他真是冤枉的啊!”樑母趕緊說,“你弟弟平時看着膽子大,那都是虛的,小打小鬧還可以,毒品這種事,他不敢的啊!”
“這是他跟你們說的?”樑煙看着父母的眼睛,“他爲了讓你們幫他脫罪,什麼話說不出來?他說冤枉就冤枉?”
一直對她不假顏色的樑父,這次卻嘆口氣:“是真的,你沒看到他本人,如果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他不是說謊。”
樑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而且看樑父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夕之間老了好多。
她嘆口氣:“帶我去看看他吧!”
樑父樑母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喜色。
三人來到了警局,警察把樑宇給帶了出來。
因爲是臨時拘留,樑宇並沒有穿上犯人的服裝,還穿着他自己的衣服,頭髮被雙手抓了*,鳥窩一般的亂,下巴還生出了些並不怎麼茂密的鬍渣,雙眼泛着紅血絲。
“姐!”樑宇一見到樑煙,立刻叫道。
“老實坐着!”一名警察將他按回到椅子上。“你兒子可是在這裡有底的,上次就是因爲打人進來過。”
“警察同.志,我兒子雖然平時不安分了點,可是絕對不敢碰這種東西的,他不敢吸毒的!”樑母連連擺手。
“我們驗過了,他體內確實沒有毒品,可是不排除他販賣毒品。”警察看了他們一眼,“販賣毒品這罪名,可比吸毒還大啊!”
“我身上就那麼一小包,我賣什麼賣!”樑宇激動地說。
“爸,媽,姐!我真的沒有,那毒品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平時雖然胡鬧,也知道這玩意不能碰,我去ktv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的,我身上除了手機錢包,什麼都沒帶,怎麼警察來檢查的時候,就突然有了?肯定是有人栽贓給我的!”
“那家ktv可是我們這裡最大的,也是正當營業,平時也沒聽說有什麼警察臨時突擊檢查,怎麼偏偏我去了,就去檢查了?要說這裡面沒貓膩,我纔不信!”樑宇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身旁的警察。
他平時雖然胡鬧,可是腦子還沒傻掉,昨晚在裡面呆了一晚上,也一晚上沒睡着,開始想着家裡能不能把他救出來,然後又開始琢磨整件事的過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就是一樁針對他而來的陰謀!
只是他依然想不明白,他身上還能有什麼可圖的。
“姐!真不是我乾的!我不碰這玩意!”樑宇激動地說,“咱們家又沒錢,就算我要賣,我也得有渠道,有錢來買吧!”樑宇說道。
“你想想,我高中學習不好,也就是偷偷跑網吧打遊戲,跟爸媽玩捉迷藏,可我沒偷過家裡的錢!上了大學解放了,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也不過是跟人打打羣架!”
“我知道,我這人沒本事,還衝動,容易受人攛掇,着了人家的道,可是在大錯兒上,我是不敢犯的!”樑宇緊抓着樑煙的手說道。
“是啊!他真的不敢!警察同.志,他真不敢啊!”樑母也在旁邊說着。
“敢不敢的,不是你們說幾句就行的。”警察冷聲說。
“爸,媽,姐!你們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我真是冤枉的!真是啊!”樑宇抓着樑煙的手不放。
“行了,他我們還得收押,明天就轉到看守所去,你們要是覺得冤枉,可以找律師。”警察說道。
“律師……律師……”樑母怔怔的自語,“我們哪裡有錢找律師……”
她下崗了,根據街道辦事處的安排,接下了一份掃街的工作,每個月寥寥的那些錢,連生活費都不夠。
樑父是在港務局的其中一個碼頭裡開塔吊的,他們這裡雖然是個城鎮,可是因爲靠着海,所以也被開發出了一個港口,平時賺着不到四千塊錢,哪裡有錢找律師。
上次因爲樑宇打人賠款,已經把家裡的底兒給傷着了。
剩下的錢,還指望着給兒子買房付首付呢!
上次給對方付了十萬,家裡就剩下了十來萬,還要給樑宇付剩下的學費,他那學校是三本,本來學費就高,再加上男孩子在外面愛面子,伸手往家裡要的錢越來越多。
學費,住宿費加上生活費,等等雜七雜八的費用,在剩下的兩年裡,就要留出一半來備着。
“爸……媽……姐……”在樑母愣怔的當下,樑宇就被帶走了,臨走時,還不甘中帶着恐懼的叫着他們。
“小宇,別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爸!”樑父目光堅定的看向樑宇,增加他的信心。
回到家,樑母有氣無力的說:“今晚就留這兒吃飯吧。”
樑煙點點頭:“媽,你歇着吧,完飯我來做。”
樑母聽着,卻搖頭:“不用!”
看到樑煙愣住,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急了,便說:“你歇着吧,上班也怪累的,我去做就行了。”
樑煙被留在廳裡,和樑父幹瞪着眼,也找不到話說,氣氛尷尬的很。
“我……我去幫幫媽。”樑煙快速的說,便去了廚房。
喬仲軒剛剛開完會,出來打開手機,就看到樑煙來的好多通未接來電,便打了過去。
樑父聽到手機鈴聲,響聲有些發悶,順着聲音找過去,發現是在樑煙的包裡。
他看了眼廚房,抽油煙機的聲音轟轟響着,隔絕了客廳的聲音,便從她的包裡翻出了手機。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喬仲軒這個陌生的人名,樑父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立刻將手機給掛斷,最後索性直接給關了機,才把手機放回到她的包裡。
樑父還沒來得及離開,樑煙就端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過來,看到樑父正好站在自己的包旁邊,神色有異,便問道:“爸,怎麼了?”
樑父臉色微變,拿起她的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麼,想把你的包掛起來。”
說着,便掛到客廳門口的掛衣鉤上。
樑煙點點頭,便沒有在意,也沒有因爲這個明顯放在樑父身上,顯得並不正常的動作,而產生什麼懷疑。
樑煙打從心眼裡,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父母的。
他們縱使愛她不如樑宇,可到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會害她。
喬仲軒不悅的盯着手機屏幕,那女人竟然還敢不接他的電話!
不就是下午打得時候他沒接嗎?現在這是在跟他耍小脾氣?
不悅的將手機甩到桌上,她也不看看他是誰,跟他耍脾氣?他懶得接她這種小把戲!
只是靠着椅子坐了一會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輕輕地敲打着左手的手背。
好像被人敲打了一下手肘,發生的條件反射一樣,右手突然擡起,拿起桌上的手機又打了過去。
喬仲軒的眉頭越皺越深,把手機又扔回到桌上。
她竟然關機了!
喬仲軒只是頓了幾秒鐘,立即拿起外套起身離開,這個時間樑煙還沒下班,他便驅車前往她的公司。
靜下心來想了想,樑煙不是那種會用不接電話玩失蹤來耍脾氣的人。
更何況他上班時間,不接電話的話,她就該知道他在忙,沒道理跟他耍脾氣。
這麼想着,他的心情非但沒變好,反而更加擔心,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丫頭先是不接電話,後來又直接關機,前後頂多也不會超過一分鐘的時間,未免也太奇怪了。
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訓,爲了避免樑煙玩失蹤,他卻兩眼一抹黑的找不到人的情況出現,喬仲軒特地記下了她辦公室的座機號。
調出電話號碼來,便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聲音他並不熟悉,不是樑煙。
喬仲軒把車停在公司馬路對面,皺眉問:“樑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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