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和相逸臣走在一起,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失態,關鍵是他看見了相逸臣和小傢伙的那套衣服。
一樣的款式,只有大小之別,那麼明顯的父子裝,就差伊恩也穿上一件,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一家人!
相逸臣和小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而且伊恩竟然也允許!
她不是該恨他的嗎?!
相逸臣和小傢伙並排着走,小傢伙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仰着頭笑看着相逸臣,相逸臣則帶着笑的低頭,大手在小傢伙的腦袋瓜上揉了揉,揉的小傢伙頭上戴的帽子差點遮住了眼。
小傢伙臉紅撲撲的,也不惱,伸出小手將帽子又給扶正了。
薛凌白是坐在車裡面的,所以伊恩並沒有看到他。
此刻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便下了車,可是剛剛打開車門,一聲軟語便輕輕地傳入耳朵。
“爹地!”小傢伙叫道。
薛凌白一陣激動,可當他看向小傢伙時,卻發現小傢伙正擡頭對着相逸臣,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顯然這聲爹地叫的也是相逸臣!
他再也聽不進去後來小傢伙說了些什麼,重重的將車門關上,“砰”的巨大聲響,難掩怒氣,連帶着那輛看起來極厚重的悍馬車身都跟着輕顫了一下。
下午還不到小區裡熱鬧的時候,人們基本上都在趕着串門拜年,除了幾個孩子在外面偶爾放一個響炮外,小區還是很安靜的,突如其來的聲音,便讓伊恩他們不自覺地轉頭看過去。
“凌白!”伊恩驚訝地叫道,明明應該在b市過年的人,這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伊恩看到薛凌白,嗓子眼兒卻像是被卡住了,又酸又澀,又想到現在跟相逸臣站在一起,突然覺得對不住薛凌白,不敢面對他了。
薛凌白的模樣顯得很憔悴,臉色蒼白,眼窩有點深,眼下還有一層濃重的黑影,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好了,下巴上是若隱若現的青色鬍渣。
在薛凌白往這邊走的時候,相逸臣就把小傢伙抱了起來,無言的向薛凌白示威。
他纔不管薛凌白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他只想找一個由頭顯擺顯擺,這身衣服是伊恩給他買的,而且穿上又舒服又暖和。
可惜薛凌白沒給他這個機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之後,就當他是地上的螞蟻,自動的略過。
薛凌白深深地看着伊恩,這多情的目光看的相逸臣極不舒服,偏偏現在他還只是在追求當中,沒有太多的立場來干涉。
薛凌白朝伊恩笑笑,又叫了聲:“睿睿!”
他想伸出手把睿睿接過來,可是小傢伙被相逸臣抱在懷裡,護的很緊。
“薛叔叔!”小傢伙也笑了起來,見到薛凌白,還是很高興的。
可是一聲“薛叔叔”卻突然讓薛凌白突然覺得諷刺,適才明明聽到小傢伙叫相逸臣“爹地”的。
手才微微的擡高到腿側稍前的位置,便又放了下來。
“凌白,你……先上樓吧!”伊恩說道。
薛凌白卻苦笑一聲:“不用了,沒想到我今天過來是這幅畫面。”
相逸臣可不愛聽了,眉毛高高的挑起,一副主人家的語氣說:“還是回屋說吧!外面冷,大人受得住,睿睿可不行,別再大過年的生了病。”
說完,相逸臣就先抱着小傢伙離開,一副以小傢伙爲先的架勢,用行動諷刺着薛凌白,不是親生的就是不知道打心底裡疼,想的不周到,完全不顧小傢伙的身體。
薛凌白被相逸臣擺了這一道,怒氣騰騰的生起,卻又奮力的壓住,見相逸臣已經抱着小傢伙進了單元門,便也擡起了步子。
“伊恩,我沒想到你會跟他在一起。”薛凌白說道。
伊恩想說恐怕不算真的在一起,到現在她都沒有勇氣踏出心底的那一步,可是這話對於薛凌白來說太多餘了,更有可能勾起他不必要的希望,所以伊恩沒說話,任薛凌白怎麼理解她的反應都好。
可是薛凌白卻沒有收聲,反而苦笑:“我說過讓你等我的,你不能因爲我媽.的一句話就給我判了死刑。”
伊恩搖搖頭:“凌白,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相逸臣跟小傢伙先進了家門,在廚房燒了水,又拿出茶葉來,就等着水燒好了就可以泡茶。
薛凌白把他的動作都看在眼裡,相逸臣的行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於這個家非常熟悉,好像在廚房裡呆了很久似的,看的薛凌白很不舒服。
薛凌白坐在沙發上,半晌纔開口:“伊恩,能不能去看看我媽?”
伊恩一怔,開口問:“伯母怎麼了?”
“她病了,昨晚吃飯的時候突然暈倒送進了醫院,我在醫院裡守了她*,夜裡我媽一直囈語,唸叨着睿睿的名字。”薛凌白說道,苦笑一聲,“其實把你們趕走之後沒多久,我媽就後悔了,她是真心疼愛睿睿,時不時的出神,冷不丁的就冒出一聲‘睿睿’,可是叫完之後才發現,睿睿根本就不在身邊。”
“我媽這人好面子,所以每次喊完之後就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還不許我問,連提都不能提,必須讓我裝聾子,就當沒聽見。可是後來越來越嚴重了,在家裡總是憋着心情就不好,她也不愛跟人去打牌,我就陪她逛街。可上了街,看到睿睿這般大的小孩兒的背影,她就拉着我問‘你看那是不是睿睿’,估計她這次突然倒下了也不是沒原因,肯定是心裡憋着事兒,憋得久了把身子給憋壞了。”
“那天罵完睿睿,過了段時間她冷靜下來之後就後悔了,總說不該對一個孩子發那麼大的脾氣,孩子是無辜的,她跟睿睿說的那些渾話真是不該,枉她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這些年都活到了狗身上。”薛凌白說道。
伊恩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說道:“那她現在好些了嗎?”
薛凌白點點頭:“其實這就是一塊心病,所以醫生也檢查不出什麼來,昏睡了*,打了一瓶營養針,早晨就醒了。所以我就過來了,想問問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我知道我媽跟你和睿睿說的話很過分,可她當時就是失去了理智,口不擇言了。事後她也後悔了,是真心的很想睿睿,如果能的話,你能不能帶睿睿去看看?我保證,她絕對不會再傷害睿睿了。”
薛凌白頓了一下:“有句老話,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事兒她一天放不下,在心裡邊越堆越久,就會越難受,身子肯定也越來越差。她現在年紀大了,還要操勞薛家的事情……”
薛凌白沒再往下說,相逸臣在旁邊聽着沒插言,儘量的擺出一副大量的姿態,不干涉伊恩的決定,可是心裡早就罵開了:你.媽病了關我老婆兒子什麼事兒,憑什麼還要讓我老婆兒子去看你.媽?當初罵的可挺爽啊!到頭來一句後悔就完了?
再說那可是b市,離t市說遠不遠可也絕對不算近的地方,他伸不到摸不着的地方,真跟薛凌白走了,再讓薛凌白使了詭計拐到身邊去,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其實對薛夫人,相逸臣本是沒什麼敵意的,可怪就怪在,薛夫人她幫了伊恩跑去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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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時不時的卡文,斷斷續續的,無奈跑去看小說換腦子,結果掉進了《將夜》裡,被貓叔那筆調給弄得轉不出來了,寫文的語氣不自覺地就朝那兒靠攏了,正在努力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