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蘇夫人是沒有照實說了。”相逸臣說道,嘴角嘲諷的勾起,如彎刀一樣的鋒利弧度,“鍾玉會綁架伊恩,全是照着蘇夫人的主意,鍾玉的一言一行,皆由蘇夫人指導!”
“蘇總,你曾經暗殺過伊恩,我就不說了。蘇夫人更是三番四次的找伊恩的麻煩,把她往死裡害,你覺得,我不該教訓教訓她?她敢綁架伊恩,我斷了她一根手指都是輕的!”
“我只不過斷了蘇夫人一根小指,你就能找我來興師問罪,那麼對於綁架我的蘇夫人,我該氣憤的,是不是更大!”相逸臣赤紅着眼,如嗜血的修羅。
相逸臣目光絕冷,死死地盯着蘇凌:“若不是看在我們合作的份兒上,你信不信你今天看到的她,已經被白*單從頭蓋到了腳!”
“可是……”蘇凌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伊恩現在不是一點事都沒有了嗎?”
“砰!”相逸臣猛的一拍桌子,整個人蹭的立起,“她沒事是我救的及時,卻不是蘇夫人及時收手!她沒事也不能掩蓋蘇夫人的心思!現在是沒事,要是有事的話,你以爲你昨晚還能進得了我的家門?你以爲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
“相逸臣!我……我好歹是你的長輩!”蘇凌憋着一口氣,被相逸臣這麼指着鼻子罵,他的老臉都沒地兒擱了!
可偏偏,相逸臣的話,他一句都反駁不了!
“長輩?呵呵!”相逸臣輕笑一聲,又坐回到椅子上,“現在蘇總你當沒事發生一樣的離開,咱們的合作關係還在,如果你執意要拿輩分來壓我——”
相逸臣眯了眯眼:“那麼,我就讓你看看,輩分這玩意在我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屁!”
“你……”蘇凌想罵他,卻偏偏形勢不由人。
要是以前,他能夠毫不示弱,就算是錯的,他也是對的!
可是現在——
蘇凌握緊了雙拳,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的憋怒:“好,這次是我太太錯了,一根斷指,已經讓她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相逸臣搖搖頭:“只要蘇夫人不再想要害伊恩,害我的家人,當然沒問題,可要是再打歪主意,蘇總,我保證,她斷的就不再是手指,而是脖子了!”
蘇凌猛抽一口氣,沒想到相逸臣會下出這麼重的威脅,而且竟然說的明目張膽的!
可是他雙眼迸射出的凌厲的光,卻不僅僅是威脅那麼簡單。
這個男人,說到做到!
蘇凌的老臉有些掛不住,爲了挽回顏面,乾咳一聲:“好,我會回去管好了她,作爲我們合作的誠意。但是也同樣,希望你也拿出誠意來!”
相逸臣沒說話,嘴角嘲諷的勾起。
現在的蘇凌有什麼資格跟他談條件,祈禱他能說話算話就不錯了,還企圖看到他的誠意?
蘇凌看懂了相逸臣這笑容裡的含義,臉頰慍怒的微紅。
再留在這裡,也只能繼續被相逸臣嘲諷,不只面子,恐怕裡子都得沒了。
“再見!”蘇凌沉聲道,聲音僵硬的有如年久失修,且失去潤滑,每動一下都帶着老化聲音的鋼鐵機器。
相逸臣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蘇凌動作僵硬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用力的甩上,想要在臨走時,再留下一些氣勢。
可是蘇凌的心裡,卻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逸少。”尚東進來,剛纔看到蘇凌摔門離去,便不由皺起了眉。
相逸臣不在意的揮手:“不必管他,薛家那邊怎麼樣了?”
薛凌白此時正在辦公室裡,手裡拿着祁風佑送來的文件,上面所說的,比相逸臣告訴伊恩的還要詳盡。
薛家老一輩,是誰提出的利用伊恩來給他懲罰這項建議,又有多少人附議通過,又派了年輕一輩中的誰去負責聯絡蘇夫人,並且給了蘇夫人什麼承諾,他都清楚。
甚至於,上面連照片都有。
那個負責聯絡蘇夫人的年輕人,是薛家並不怎麼出彩的一個,他對那人有點模糊的印象,卻不熟悉。
卻沒想到,就是被他忽略了的這麼一個人,卻被那些老頭子給發現,並且提了起來!
薛凌白緊攥着報告,紙張在他的手中發着“沙沙”的聲音變皺。
因爲他對伊恩的執着,薛家一些看好他的大佬動了怒,認爲是伊恩連累了他,還有一些薛家的敵對勢力也趁此渾水摸魚,想要削下他的一層皮。
而提出建議的那個老頭子,恰恰就是見不得他好的那個!
所以這次伊恩被綁架,不只因爲鍾玉,裡面還摻和了他薛家,可以說伊恩被綁架,完全是被他害的,相逸臣一點都沒說錯他!
心裡的內疚與自責,便濃濃的化不開了。
還是說,他只能給她帶來這些災難?!
祁風佑小心的看着薛凌白臉上的變化,可看到的始終一臉的陰沉,除此之外,便看不出其他細微的變化。
“相逸臣知道了嗎?”薛凌白擡起頭,將目光從報告上移開。
祁風佑點點頭:“薛少你懷疑鍾玉背後還有人,讓我去調查,我發現另有一撥人,也跟我調查在同一個方向,結果我一查,是逸少手底下的尚東也在查。”
“你既然能發現他,那麼尚東肯定也能查到你。”薛凌白說道。
他苦笑一聲:“相逸臣知道了這裡面有薛家在攙和,卻一直不出聲,也不告訴我,看來,他是想要看我的態度啊!”
相逸臣所要傳達的意思很明顯,你連自己的家人都擺不平,還想要對伊恩好?
你這樣只會害了她!
“薛少……”祁風佑叫道。
“你先出去吧!”薛凌白有些無力的說。
祁風佑點點頭,便離開了辦公室。
薛凌白閉着眼睛,聽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的聲音,一動未動,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麼。
就這麼坐了半晌,他突然睜開眼,拿起外套就走出了辦公室。
祁風佑見狀,立刻站了起來,卻被薛凌白以手勢止住:“你在公司,不用跟來。”
薛凌白直接去了薛家老五的家,管家給他開了門,他便直直的走進去,鐵青着臉,絲毫沒有要見薛家長輩的恭敬。
“五叔呢!”薛凌白冷聲問。
“老爺在書房,我去跟老爺通報一聲。”年近五十的中年管家說道。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薛凌白嘴角微嘲。
通報?當這是古時候的皇府大院呢?哪來的這麼些屁規矩!
薛凌白說話的時候,已經往五叔的書房衝去,身後管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老爺的書房裡,可是坐着不少的大佬啊!
讓薛凌白這麼衝進去可不行!
到時候老爺怪罪下來,他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啊!
管家忙緊跟在後:“三少爺,您在客廳稍做,我還是去跟老爺打聲招呼吧!”
薛凌白突然站住,嘴角冷冷的勾起:“這是深宅大院嗎?五叔真當自己是朝中元老了,還搞門房喝茶,客廳稍坐這一套?好大的譜啊!我爺爺來了,是不是也得先讓你通報一聲?”
“這……”管家面色一僵,說話倒頗有些封建調調,“這是府裡的規矩。”
“嗤!”薛凌白冷嗤,“屁個規矩!一個小破別墅,還真當自己是十步一廊,五步一閣的大院了?”
看着冒汗的管家,薛凌白眼角微橫:“雖說我不經常上門,可往日裡也不見你這麼攔着我。別不是……薛家幾個有地位的老人都在書房裡,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三少爺,您這話說的可嚴重了。”管家立刻低下頭,額頭上一顆汗滴落,“啪嗒”一聲打在擦得鋥亮的皮鞋尖兒上,散出了點兒花,暈開在鞋頭,成爲微髒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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